奚停云漆黑的眸子锁在宁栖木身上。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半晌,他唇角微勾。
笑意不太明显,但能看得出面部线条柔和了些许。
衣袖下,贴在肌肤上的豆子己经被体温温暖,不再显得异样和突兀。
宁栖木耸动鼻子嗅着空气中飘散着的香味,“奚停云,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
穿过长长的步行街,两人往左拐,这条街上都是酒楼客栈,饭香扑鼻。
一栋六层高的木楼立在其中,如鹤立鸡群,比其余的屋子高了起码一倍,雕梁画栋,朱绿彩画,巨大的鎏金招牌高高悬挂,其上写着的“生缘楼”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耀发光。
楼下,聚集着比前街还多的人,密集如蚁群。
宁栖木好奇地往那边踱步,疑惑着:“前面怎么了啊?搞优惠活动发鸡蛋了吗?”
有同样往那边走,路过她的人多嘴道:“李三公子在生缘楼抛绣球呢,要招亲呢!”说罢,快步匆匆走在宁栖木前面。
“绣球招亲?”宁栖木抬头看那栋高楼,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果然看见三楼敞开的围栏处,有人影晃动,一闪而过的大红衣袍很是扎眼。
公子?
男的?!
“走,我们也去看看!”宁栖木熟练揪住奚停云的衣袖边边,拉着他往生缘楼去。??狐±??恋$文-学? ¨|首?=发&
不知道这里的热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层层的人把楼外的一截路堵得严严实实,男女老少杂七杂八的声音从不同方位接连高呼:
“怎么还不抛呀!”
“都磨蹭了快半个时辰了,再等一会儿太阳都要下山咯。”
“到底抛不抛呀,不抛我就回家做饭去了。”
“……”
三楼,镂空的围栏平台里,两个劲装的护卫贴着木栏抱臂站立,再靠里一些,太师椅上坐着身穿红色喜服的青年,长相端正,坐姿慵懒。
他左手边,站着酒楼的掌柜,双手交叠放置下腹处,毕恭毕敬躬身道:“公子,这球……还抛吗?”
李彦阳右手肘搁在扶手上,手背托着脸,无趣道:“这城里,就没个好看点的吗?你看看,那有名的泼辣寡妇都来了,她都嫁了五个人了,嫁五个死五个,我可不当第六个。”
“公子,您搞的这绣球招亲,那真的大家闺秀,小姐姑娘些,脸皮薄的也不敢来啊。”掌柜汗颜道,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男子搞这一套的。
李彦阳竖起食指左右摇摆,“我就不太喜欢脸皮薄的,说两句话那脸都红的跟葡萄似的,没意思。”
言罢,他又扬声问那两个站在前头的护卫:“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好看的来?”
护卫一眯着鹰眼扫射左边,“回公子,没有新面孔出现。′5-4¨k`a_n^s\h,u,.\c¨o/m·”
护卫二努力睁大天生的眯眯眼扫荡右边,“回公子,右边也没——欸,好像有人出现了。”
李彦阳慢悠悠道:“好不好看?”
护卫二的目光紧随着愈来愈近的女孩,五官在他眼中也越来越清楚,“公子,咱们以前好像……见过她?”
李彦阳闻言放下刚才端起的茶杯,“见过?熟人啊,小芳还是小燕啊,哎呀熟人就别说了,不要熟人。”
“不是公子,是那个,那个在去无角山船上的姑娘!和一个白衣少年一起的,我记起来了!”护卫二折身走了进来。
李彦阳闻言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拉了拉衣襟,把衣袍理撑展,右手一摊,“把球给我。”
楼下。
宁栖木和奚停云远远站在人群外,昂头张望。
陆续有人从人群里面挤出来,离开还不忘吐槽:“真是浪费人时间,公子哥又是找不到玩的了出来消遣的吧。”
“嗐,用脚趾头都该想到这种公子哥怎么会靠这种方式招亲啊,但凡放出要娶亲的风声,媒婆都要踏破家门好吧。”
“哎走了走了,没意思。”
“……”
这时,三楼走出一瘦小的中年男子站在木栏处,手揪着长至胸口的胡须,“各位,李三公子此次绣球招亲,就是要寻找他的意中人!”
底下的围观群众认出这是生缘楼的掌柜,纷纷附和呼声,再次将场子点燃。
“这意中人嘛,当然是要中意才能成为一家人啊,李三公子此前久久不行动呢,就是说还没有看到合眼缘的,但现在嘛,合眼缘的,出现了!”
“让我们请出李三公子,抛绣球!”
热烈的掌声从底下爆发,此起彼伏的喊叫声热闹非凡。
宁栖木也被感染拍起手来,弯手作喇叭状围在嘴边聚声,“喔哦——”
奚停云后撤两步,靠在支撑房梁的圆柱上。
他对这些热闹一点都不感兴趣。
欢呼声中,红色的身影缓步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之中。
“欸?”宁栖木看到那张弯着眼眉的青年,记忆自行浮现在脑中,这不是在那个船上和她搭讪的人嘛,嗷,想起来了,他就是李三公子!
李彦阳的视线不着痕迹从宁栖木身上滑过,接着又从她身后不远处的奚停云身上扫过。
李彦阳侧头轻声问护卫一:“球上的术法确定都施好了吧?”
护卫一颔首:“确定。”
他复又正色垂头看着底下扬起的一张张脸。
宁栖木的模样确实非常出众。
就是打扮的朴素了点。
要是多带点首饰,穿得精致点,肯定还要美上一层。
青年手中抓握着精巧的刺绣小球,围着挂了一圈的小铃铛稍微晃动就叮啷作响。
“准备好哦,我要抛了。”李彦阳朗声道。
又激起底下一阵叫声。
宁栖木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绣球招亲的场面,好奇的同时,也能将整个流程猜得大差不离。
电视剧都那么演的。
李彦阳扬起胳膊,用力将球掷出。
第一目标并不是宁栖木,而是首往人堆中心砸去。
女人们一拥而上抢夺绣球,男人们看热闹的也出手阻拦抢夺,一时间混乱不堪,小球在人们手中抛来滚去。
“欸,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屁,是我先拿到的,哎球!球怎么又飞啦!哪个瘪犊子给我抢走的!”
“我的我的,别抢别抢。”
“哈哈哈哈哈,谁要我给你啊,球在我这儿哈哈哈哈。”
在宁栖木的视线中,那个绯红色的小球在人潮中起起落落,始终没有归处。
她探头张脑的同时,咻忽——
一团东西砸入了她怀中,她条件反射般合拢双手将怀中东西接住。
下一瞬,无数双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宁栖木垂目,那个绣球老老实实躺在她怀中。
有人还想抢,但是紧随其来的喧天锣鼓声打响,制止了那些人的行为。
“恭喜这位姑娘,夺得绣球!”
宁栖木傻眼了,这怎么就落在她身上了?而且这球刚落下,那铜锣就敲响了,这么迅速的吗?
后背陡然泛上一股凉意。
宁栖木脊背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