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脑子里的那点酒意被楚嚣灼热的气息一吹,瞬间醒了大半。′r`a?x~s_w_.¢c!o-m,
沈璃猛地后退一步,挣脱了他的怀抱,脸上那点因醉酒和羞恼而起的红晕迅速褪去,神色恢复了清明。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玄铁盒子,递了过去。
“楚嚣,我们做个交易。”她收起了所有玩笑姿态,语气郑重,“这里面是百幻面具,上品法宝,可随心意变换容貌,更能隔绝元婴期以下的所有探查。我用这个你之前最想得到的东西,换你手中的虚灵草。”
为了花铃,她算是下了血本。
这面具是她沈家老祖从一处上古秘境中九死一生才得来的,世代相袭,珍贵无比。
当然,楚嚣隐藏好大妖身份,也能叫沈家免得殃及池鱼。
楚嚣的目光在那玄铁盒子上停留了一瞬,却没有接,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就这么想要?”
沈璃以为他嫌不够,叫他开个价。
大不了自己重操旧业,炼丹去卖。
“不必了。”
楚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唇角那抹弧度带上了几分恶劣的戏谑。
“虚灵草么,昨晚瞧着挺新鲜,就被我当点心吃了,疗伤效果还不错。,k-a′k.a-x`s.w^.!c+o.m,”
沈璃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人从头到脚耍了一遍。
又是投怀送抱,又是忍痛割爱拿出法宝,结果人家早就把东西用了!
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她死死攥着手里的玄铁盒子,指节捏得发白,终究还是忍住了当场发作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回到霜华宫,沈璃一头扎进静室,气得在蒲团上捶了好几下。
正烦躁间,一只传讯纸鹤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停在她的手边。
沈璃展开一看,署名是萧瀛。
信上的言辞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
先是故作关切地问了她几句近况,随即话锋一转,委婉地表示自己错过了各大宗门的招新,如今处境艰难,希望沈璃能念在往日情分上,向寒霜尊者引荐一二,让他也能入玄天宗修行。
沈璃看着那信,气极反笑。
脸皮可真厚啊。
她提笔蘸墨,回信一封,字里行间满是“真诚”:
“萧郎,见字如面。
琅函甫至,便为君奔走。然玄天宗诸司俱已充任,惟余「试剑人偶」一职,需立生死契为凭。′e/z-l^o·o_k\b,o\o/k/.¨c!o`m′
若君不弃,某当竭力转圜。”
写完,她将纸鹤送出,心中一片冰冷。
上一世,他有多风光,这一世,她便要让他有多狼狈。
正想着如何跟花铃交代虚灵草的事,洞府外却响起了叩门声。
来人是一袭黑衣的赤练。
她还是那副锐利如鹰的模样,目光在沈璃身上扫过,直接开门见山:“我要与你组队。”
沈璃有些意外。
“十日后,宗门将发放本月试炼任务。”赤练言简意赅,“我们一起。”
“为何选我?”
“你够强,也够狠。”赤练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与强者为伍,能省去很多麻烦。”
沈璃想了想,她确实也需要强力的队友。
赤练的实力有目共睹,与她合作,利大于弊。
“好。”她点头应下。
事情谈妥,赤练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那双探究的眼睛再次落在沈璃身上。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当初是如何与那个萧瀛结为道侣的?”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沈璃先是否认:“我们可非道侣。”随即心中一动:“你还特意去查了他?”
“我峰规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赤练的回答理所当然,“我自然要了解我的队友是什么样的人,包括她过往的关系。”
“那你了解到了什么?”沈璃反问。
“萧瀛,一个想靠女人上位的投机者罢了。”赤练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待你身上再无利可图,他便立刻转投云婉裙下。待云婉身份败露,他又马不停蹄地攀附皇城数位世家贵女——可惜那些女子比你清醒,不过逢场作戏,玩腻了便随手弃之。某种程度上,我倒有几分佩服他这般百折不挠的钻营本事。
沈璃没想到,在萧瀛给她来信之前,还有这样滑稽的遭遇。
她迎着赤练的疑惑,淡淡一笑,坦然承认:“是啊,年轻的时候,谁没看走眼过呢?”
赤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转身离去。
送走赤练,沈璃揉了揉眉心,更是头疼。
虚灵草没了着落,怎么跟花铃交代?
她忽然想起了师尊的惩罚,让她抄写《万化丹经》。
那可是丹修至宝,里面会不会记载了可以替代虚灵草的丹方或药材?
想到这里,她立刻来了精神,取出那本厚重的丹经,一头扎了进去。
然而,她还没翻几页,第二天一早,一则消息便如惊雷般炸遍了整个玄天宗。
——新生考核第一的楚嚣,被执刑堂的人带走了!
据说,清晨时分,执刑堂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信中言之凿凿,称十年前祈隐一家在迁往皇城的途中遭遇仇家追杀,全家罹难。
有一名幸存的马夫亲眼目睹了祈隐少爷坠崖身亡。
因此,如今这个顶着祈隐身份进入玄天宗的弟子,必然是假冒的!
此事事关重大,执刑堂立刻将楚嚣拿下审问。
沈璃赶到执刑堂时,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
她挤进人群,只见大堂中央,楚嚣正被法绳捆着,虽身陷囹圄,那张妖孽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散漫模样。
他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视线,眼皮一抬,那双深邃的紫眸便隔着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沈璃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探寻和显而易见的怀疑。
沈璃的心猛地一沉。
完了,他肯定以为这封匿名信是自己搞的鬼!
毕竟昨天才为了虚灵草的事不欢而散,今天他就被举报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