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了她的手腕，隔着一层袖子，避开了肌肤相触。?_§如°<:文\网& ￡!首-?§发t+±
青年的手指修长，微微曲起的时候可以看到骨节的弧度，他没有很用力，妖类的体温偏低，有一种轻微的温凉感，可以透过洁白的薄纱传到被拉住的祁绥歌身上。
祁绥歌也没介意这种半推半就的拒绝，晏澜把她带走。
岑樊言站在原地，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随后低声笑道：“真有意思。”
拒绝了还是没拒绝？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不远处的灌木之下，小兔子在里面窜来窜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岑樊言笑着摇摇头，走到那一丛茂盛的灌木旁，微微俯身，把自己的灵宠抱起来。
小兔子其实比较怵晏澜，所以对方在的时候从不发出声音，此刻被岑樊言揪出来，有些不安地移动着自己的红眼睛，生怕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抓住。
岑樊言用灵力覆盖住它，温声道：“己经走了，你不用这么害怕。”
说罢，岑樊言又回首看了一眼院门，木门没有阖上，藤条之上的花蕊微微颤动，投落的花影斑驳，像是一场春曲。
仙界有很多禁制，晏澜明显被限制在其中，很少能离开。,8!6′k?a·n^s?h?u·.¨n-e*t+
在有限的空间之中，祁绥歌只见过寥寥几个仙人，对方匆匆而行，似乎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也有一部分人会朝他们投射来好奇的视线，但是从不接近。
祁绥歌本人看起来还算好相处，那震慑别人的大概就是……
祁绥歌的视线落在了晏澜身上。
晏澜的步子并不快，大概是考虑到了她的速度，即使没有回头也不难跟得上，隔着袖子攥着她的手臂，却没有用力，甚至没有一点拖拽的迹象，如果手再往下一点，那大抵是很自然的十指相扣。
祁绥歌随遇而安，也不着急，就隔着一段距离在身后打量着晏澜。
能让岑樊言明目张胆地暗示，那一定是晏澜发现了什么，祁绥歌不用细想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她的视线微微挪移，从青年的身上离开，看向不远处的玉桥。
仙界雕梁画栋，却不显富贵，更多的是精致内敛奢华，灵气充裕的地方植物都生长的非常好，仙界的植物都归属于仙草，若是药修来，估计能开心死。
祁绥歌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要上来呢？”
晏澜攥着她袖子的手轻微地收了下，没有回眸，开口道：“没有交手的必要。?_§如°<:文\网& ￡!首-?§发t+±”
他没有说打不过，祁绥歌很好奇仙界的战力，但是以她的身份确实不太适合多问。
这条路不算远，大概是得了岑樊言的暗示，祁绥歌的视线就变得肆意了起来。
晏澜在前面走着，能察觉到祁绥歌的视线，他假意没有感觉，保持着沉默。
等回到屋子的时候，祁绥歌先一步推开门，晏澜松开手，看她靠在门上打量他。
那种打量并不冒昧，不沾染任何的恶意，带了几分调笑的感觉，衣袂轻飘飘地垂落，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晏澜站在门口没动，任由她打量。
庭院安静，只有偶尔枝叶微动的时候才会有声音，青年垂眸的时候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比她更像仙。
可不对，不应该这样。
祁绥歌本能地觉得他上仙界应该是打算做什么的，只是不打算对别人说。
仙界自然也不放心他，所以才让岑樊言找人来看着，祁绥歌既然答应了岑樊言，总归是不好食言的。
就在晏澜以为祁绥歌要开门见山的时候，祁绥歌却转身选择了离开。
那令人莫名心颤的视线被收回，晏澜站在原地没动，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了，他的眼睫才颤了颤。
其实这几天祁绥歌都在他这里过夜，仙界对这位自愿上来的妖王并不差，给他安排的住处也不小，祁绥歌随便找个地方就能住。
不过晏澜没有岑樊言打理生活的耐心，因此很多地方看着都很简单，没有花草也没有茶园。
今晚上也不例外，祁绥歌靠在窗台上看着夜色。
仙界的星象细看和凡界是不同的，但是命轨她没有多了解过，所以只能简单地看看。
看着看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又猛然地冒出来，祁绥歌己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接受这些凌乱荒芜的记忆，太阳穴的刺痛令她的手指绷紧，神色却没有明显的变化。
这么多天了，她也差不多把事情梳理完了。
“喂，师兄，我们为什么不从这条路走啊？”女孩子的嗓音活泼又轻快，江秋白眨巴着眼睛瞧着段凌：“我觉得这条路更适合我。”
“这前面是秘境，师父又不跟着我们进，你又是法修，我们应当走更稳妥一点的路。”
“师兄你怎么老气横秋的，如果出了事情师父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祁绥歌己经可以很冷静地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这些记忆了，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轻微地走神。
很多事情看一个开头就能知道结尾，她己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这么多天，一遍又一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在命运设定的道路上无法挽回地前进。
结局只有一个。
祁绥歌可以很明显地体会到自己的情绪，她想她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一个引导者不应该插手别人的命运，何况她为江秋白还有段凌做的己经够多了。
路总得自己走。
但真的能抽身而去，冷静地看着对方走向道心破碎的境地吗？
做不到，应该没有人能做到。
祁绥歌感到头痛，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微微侧眸，正好看见不远处的晏澜。
晏澜不知道站在月色下看了她多久，青年没有离她太近，只是站在屋门的不远处，一双眸子沉静如月色，十分专注地盯着她，把她的情况都收纳入眼底。
祁绥歌没有关门，微顿了片刻后开口道：“要不然进来？”
晏澜静了两息，才迈步进入，他很平静，却又肯定地开口道：“你睡得不好。”
蛇类对自己的地盘充满了独占欲，祁绥歌本身就是冒昧闯入的人类，关注她是晏澜的本能。
没有兽类会放任自己的地盘闯入陌生者。
这种下意识的观察难以控制，以至于晏澜知道自己越界了，但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