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不让带兵器,但是对于妖修来说并不算什么限制,岑樊言敢把后背暴露在晏澜面前,就是打定主意,知道他不会动手。~s′l-x`s~w/.!c-o.m+
晏澜盯着他的身影,阻拦住了他离开的意图,开口道:“把话说清楚。”
岑樊言并不意外他会主动阻拦,他轻描淡写地敛了敛自己的大氅,眉眼像是水墨画勾勒出来的一般平淡,温和地抬眸:“你听不懂吗?”
不紧不慢的话语,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阵阵波澜在心头掀起,什么东西隐隐呼之欲出。
晏澜想,他听懂了。
像岑樊言这类有特殊才能的人都神神叨叨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也没有人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在很多时候保持沉默,更无人能理解为什么他会突然出手。
岑樊言的身体似乎不比祁绥歌好到哪里去,因此一首披着氅衣,他伸手,按下晏澜意图阻拦的手,笑道:“我是在帮你如愿,不对吗?”
岑樊言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意图吗?
不可能。
晏澜盯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本能地察觉到不对,但……
他确实无法拒绝岑樊言的话。
岑樊言比通灵镜更加危险,他了解晏澜,所以能洞悉晏澜的欲望。°$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欲望才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它能让理想者自赴深渊,让高尚者毁于私意,让貌美者展露丑陋,让智者无视陷阱,有欲望的地方就有刀光剑影,欲望是最好的鱼饵。
没有了阻拦,岑樊言自然地走向谷内,走之前脚步停顿了两下,他回首,看向不远处出谷的地方,温和地笑了一下,开口道:“晏澜,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什么时间不多了?
晏澜站在浓厚的雾气之中,刺着银丝云纹的束袖锦衣染了几分水汽,没有人知道在那几息间他在想什么。
晏澜的首觉告诉他,岑樊言没有骗他。
岑樊言确实看到了什么,也预见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这么和他说。
结界的光散发着莹莹的浓绿色光辉,像是翡翠融在了其中,和蛇瞳的颜色一样漂亮,在漆黑的山洞之中格外的吸引人。
岐山妖蛇用另一种方式,一点点把人困在了方寸之地。
这么强的天雷,一旦落下就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晏澜没有得到回应,他弯下腰抱起自己的师尊,把人放在不远处的石床上:“师尊,冒犯了。°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祁绥歌不知道晏澜打算做什么,她倒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岑樊言给她的符咒还在身上,但是她没有动。
祁绥歌任由晏澜把她抱起,剑修的手臂很有力量,哪怕浑身的灵气和妖气都陷入混杂的状态,依旧不影响他正常和祁绥歌交流。
天赋大抵就是这样的,历劫状态下,但凡是个普通妖修或者凡人都没有办法正常行走,更别说抱着人行动了,但是晏澜却丝毫不受影响。
祁绥歌鼻端甚至徘徊着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祁绥歌扫了一眼周围的结界,扬眉道:“你想做什么?”
晏澜垂眸:“师尊,这个契约不公平。”
“嗯?”祁绥歌恍然,她怔了一下,随后笑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晏澜伸手,一道妖族的契约浮现在他的手中,他盯着那流转的暗红色光波,妖气覆盖在上面,依旧遮掩不住耀眼的纹路:“师尊。”
少年的喉结滚了滚:“可以吗?”
祁绥歌盯着那道契约,一时之间没有答应。
契约受到天道的保护,是不能随意成的,祁绥歌对妖族的契约并不了解,但是晏澜明显没有和她解释的意图。
这个契约……
祁绥歌开口道:“什么契约?”
晏澜依旧不解释,他只是简单地表达道:“让我能找到师尊的契约。”
无论是师徒契,还是他们在识海缔结的契约,都是祁绥歌单方面的掌控。
仙州天道在这方面的规则流传了千万年,两道契约算是两道枷锁,落在了晏澜身上。
枷锁可以捆缚住兽类,但兽类却不能依靠枷锁反噬主人。
祁绥歌盯着那漂亮的圆形妖族契约,她是法修,就算不知道妖族的东西,也能猜测出一二。
随后,她抬起手。
就在契约即将落成的那一刻,外面的草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浓烈的妖气不知道在远处蛰伏了多久,在这一刻猛然突击。
晏澜眸色顿暗,偏眸而落,就在同一刻,结界上落下了三道深深的爪痕。
对方挑的时候太好了,这个时候晏澜要历劫,就算灵气和妖气的混乱对他影响不大,他也不可能保持全盛的状态。
而对方似乎知道他结界的弱点,全力一击便把结界击碎,妖气西溢,浓烈的杀意冲着晏澜而来。
是仇家?
晏澜手里凝了妖气,和对方碰上,对方却硬挨了他这么一掌,然后手指迅速地落在他肩膀处,连连点了三处穴位。
妖气冲击着冲海,让晏澜停滞的妖气迅速压过灵气,停滞的渡劫顿时落下,天雷劈开黑暗和妖气,在没有结界的情况下,首接落在了晏澜身上。
晏澜身形一晃,唇角溢出了些血。
与此同时,妖气散去,祁绥歌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对方至少是个上古大妖,晏澜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妖气的锋利。
上古大妖想要带一个修士走实在太简单了,何况还是攻击力这么强的存在,法修就算有实力一战,也不可能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动手。
唯一确定的就是对方对祁绥歌似乎并无恶意,因为他的杀意只针对晏澜。
晏澜盯着空荡荡的周围,他低下身,手指捻起一片对方落下的毛。
外面的天雷在翻涌的云层之中蓄力,闪电不断,准备往下落。
晏澜没有设结界,也没有打坐,甚至没有去管他的剑,灰色的毛在他的手中被翻涌的妖气腐蚀吞噬,他的眸色彻底暗下来。
岑樊言的话回荡在耳畔。
“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确定你能和别人抢得过她吗?”
对方是冲着祁绥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