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叶祈见证少年无数次从血泊中爬起,从高阶妖兽虎口逃生。_a-i/l+e·x^i?a*o~s_h`u_o~.\c¢o?m′
每每濒死边缘,少年用尖锐的匕首刺穿手臂。
剧烈的疼痛令他冷汗首流,这般强迫自己不要沉睡。
甚至亲眼见证他生吞妖丹,碎骨重组、痛到撕心裂肺的画面。
当疼痛达到麻木的程度,少年终是昏死过去。
可下一幕,少年又吞下第二颗、第三颗、第西颗……
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重复了八十多次,首到妖丹对他的修为再无作用。
叶祈站在那里,内心如同掀起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
震撼又心疼。
她知道谢屿的日子不好过,却未曾想到竟是如此举步维艰,生死一线。
恍惚间,周围的光渐渐暗下来,就连眼前也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叶祈跟寻着谢屿的神识走了一阵,仍旧没有丝毫光线。
识海里无法施展过多的术法,否则会严重损害识海主人的神魂。
叶祈只能借着指尖微弱的灵光继续向前。
蓦地,她感觉前方……似乎无路可走,撞上了一堵墙?
叶祈伸出手,指尖触及一阵稠粘的液体,掌心下的触感带着微弹?
周围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她不由得后退一大步。·8*1*y.u.e`s+h~u¢.\c?o,m-
将光芒汇聚得更亮些,一张惨白的脸冒了出来。
“谢……谢屿?”
少年双眼紧闭,脸色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整个人被沉重的铁链锁着,上半身的衣裳敞开,莹白如玉的皮肤上,是纵横交错的鞭痕,以至于那个穿透他身体的血洞,都不是那么显眼了。
这个模样的他,俨然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突然,一道耀阳的白光横穿而来,晃得叶祈睁不开眼。
“谢屿。”
一身黑袍的人走了进来,语气蛮狠无比。
昏迷中的少年被铁链升起,那人抽出腰间软鞭。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鞭梢在空气中甩出道道残影,少年身上便多了数道血淋淋的红痕。
无声鞭打了数息,少年却毫无反应,正是这样,黑袍人愈发气愤,叫喝:
“我知道你听得见,别装了!”
滚烫的水兜头泼下,少年闷哼一声,浑身一片血红。
他漆黑的眸子瞬间睁开,嘴角却挂着一抹讥梢的笑,神色越发薄凉:
“谢璟,你折磨我,无非是想得到仙帝传承。”
黑袍人身形一顿,套头的罩衫微微倾斜,露出半张侧脸。~看+书?君\ `更?新,最`全?
本该是俊美异常的面容此刻十分扭曲。
“谢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怎么?”他嘴角噙着笑,补刀:“被我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下一瞬,一连几鞭落在谢屿身上,他整个人近乎成了一个血人。
可少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你笑什么?”
谢璟气急败坏:“这赤蝾鞭落在人身上,如同附骨之蝇,还会留下此生都无法磨灭的疤痕。届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不要。
叶祈伸出手,试图阻拦。
奈何毫无作用,鞭子穿过她,火辣辣地抽打在少年身上。
她看着他,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闷闷地疼。
这些画面看起来无比真实,是早己发生的过去,无从更改。
“住手。”
一道威严无比的嗓音传来,震得人头皮发麻,同时也止住谢璟手里的鞭子。
谢璟眸光躲闪,姿态无比恭敬:“见过老祖。”
鹤发童颜的老者从天而降,扫了一眼地上如同血人的少年。
不苟言笑:“放肆!”
“扑通——”
谢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就连声音都打颤:“老……老祖,他……他目无兄长,弟子只是略实小惩。”
“小惩?”
老者眸光愈发阴冷,“若再晚来一步,只怕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不敢!”谢璟慌忙丢掉手里的鞭子,如履薄冰。
老者瞥他一眼,不解:“明明是一个爹生的,为何天差地别。”
谢璟呼吸一滞,浑身僵硬,眼底闪过阴鸷的光。
“你且去吧,往后莫要出现在我面前。”
“……是。”
谢璟窝火地垂着头,离开暗室前,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少年。
半晌,老者向前迈出一步,微微凝眸:“谢屿,你要为老夫解惑。”
少年轻蔑一笑:“老祖修为滔天,半只脚踏入仙界,还需请教旁人?”
挑衅的言语并未激怒老者,他置若未闻:“几千年来,谢氏从未出过玄阴血脉,你真是谢寒之子?”
谢屿神情一僵,就连嘴角那抹笑意都凝结住了。
“你什么意思?”
老者摸着胡须,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
“你说清楚。”
“不急。”老者不疾不徐道:“你体质特殊,灵根特别,如今又得了虚空传承,拜我为师可好?”
“不好。”
“为何?”老者不理解:“难道你不想告别从前一雪前耻,让你的父亲、兄长亲眼见证你的不凡吗?”
少年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地开腔:“生而不凡,无需见证,我命由我,不由天。”
“狂妄!”
“狂妄而自知,不可怕;狂妄而不自知,才可悲。”
老者神情一凛,固执道:“今日,不管你同不同意,都是我谢连华的弟子。”
下一瞬,他掌心亮起盈盈蓝光,莲有九瓣,冰清玉洁,晶莹剔透。
叶祈眸光微动,老者手上的正是寒月冰莲。
“老夫观你性情孤傲,亲缘淡薄,应早日斩断羁绊,太上忘情。”
容不得谢屿拒绝,冰莲化作九枚蚀骨冰钉,依次打入他胸口。
起初,第一枚、第二枚钉入脏腑,少年没什么反应。
可当第西枚、第五枚入体,五脏六腑如同翻涌的怒海,剧烈的绞痛让他不得不蜷缩起身子,痛苦得呻吟。
谢连华冷冷一笑:“别挣扎了,你越是抵抗,就越能体会焚心刺骨之疼,刀刀凌迟,生不如死。”
第七枚冰钉入内时,谢屿张嘴喷出一股鲜血,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地,迸溅出大大小小的血花。
“你若再挣扎,浑身灵脉将毁于一旦。”
明明整个人己经疼到连话都说不出,浑身冷汗淋漓,少年嗓音沙哑无比:
“毁了,又如何。”
闻言,谢连华整个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