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粗犷皮甲,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斜划至嘴角,眼神如同戈壁滩上的孤狼,凶戾。′j′i¢n\r?u~t-a,.~c′o.m¢他背上斜挎着一把用破布缠绕的长枪,正是庞波波刚才提到的疤脸。
疤脸的目光扫过几人,在时蓁身上听了几息,最后落在庞波波身上,声音沙哑低沉。
“喂,胖子。”
庞波波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睛眯起,闪过一丝警惕,但语气依旧带着圆滑。
“这位道友,有何指教?”
疤脸咧了咧嘴,牵动脸上的疤痕,他没废话,指了指远处沧浪仙宗那一头小山般的深海龙鲸。
“你刚才说,那里的洛水瑶是天生剑骨,还得了一柄弱水剑,炼气九层?消息可靠?”
他每个字都咬的很重,带着冰冷的确认意味。
气氛降至冰点。
几人交谈戛然而止,目光齐齐聚焦在疤脸身上,带着戒备。
时蓁缓缓睁眼看他,确实是炼气十层,气息凶悍,带着血腥气和一种亡命徒的煞气,杀意内敛却目标明确,只为求证信息。
暂时,对他们无恶意。
庞波波脸上的肉抖了抖,心中念头急转。
他只是讲了一个天才弟子而己,而且洛水瑶的消息不算秘闻。~k?a¢n?s!h.u·h?o^u-.~c`o,m′
承认?万一消息有误的,进了秘境这疤脸因此吃亏,以散修的狠辣,出来必找他麻烦。
不承认?又显得自己心虚。消息不可靠,更丢份儿!
他脸上挤出半分诚恳半分苦笑,拱手道。
“这位道友,消息来源是打无尽海那边听来的,应当不假。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眼神带着提醒。
“这等人物,手段莫测,道友若有意,千万谨慎,量力而行才是正理。”
一番话,既点明了消息来源并非空穴来风,又巧妙地将责任推开,并多提醒对方一句。
疤脸盯着庞波波看了几息,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脸上的疤痕抽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
“嗯。”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的盯了庞波波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随即,迈着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散修联盟的喧嚣中。
无形的压力散去,但空气中紧绷的弦并未放松。
“这人,煞气真重。”火瑜松开紧握刀柄的手,吐了口气。~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
本来还有意想和对方切磋一二,现在看来还是算了,自己可能撑不住对方几枪。
秋鸣桑活动了下手腕,眼神锐利依旧。
“北域天才,名不虚传。庞胖子,你这嘴,惹祸了?”
庞波波脸上那点刻意挤出的苦笑敛去,眼睛精光闪动,语气沉稳了几分。
“消息来源可靠,洛水瑶是沧浪仙宗这一代重点培养的苗子,名声在外。这疤脸,怕是与其有旧怨。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同伴,“我庞波波行事,自有分寸,还不至于被一个散修吓住。只是提醒诸位,秘境之内,这些宗门表面和气,实则私下恩怨不少,眼睛都放亮点。”
楚诗白微微颔首:“波波所言极是。此人只为求证,目标明确。但窥一斑而知全豹,秘境未开,各方暗探己动,确需谨慎。”
时蓁的目光从疤脸消失的方向收回。方才灵识扫过,附近几道窥探的气息也随之隐去。
看来这些宗门子弟中的私下恩怨,比想象的还要盘根错节。
全州龙在阴影里“啧”了一声,扛着重刀,带着满身不服气大步走开。
就在这时。
平原中心,那旋转的灰白色旋涡突然一滞!随即,旋涡中心骤然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洞口!
轰隆隆!
沉闷巨响从虚空深处传来,空间乱流加剧,裂缝在旋涡边缘疯狂扩大,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排斥气息席卷整个平原!
“戒备!”广钦真君厉喝,压下所有骚动。
各宗真君几乎同时出手!磅礴灵威冲天而起,或化作巨掌虚影按向旋涡边缘,或洒出清辉稳定空间,或祭出法宝抵御乱流。
整个平原被各色灵光映照得光怪陆离,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混乱只持续了数息。在众多元婴真君的合力压制下,那狂暴的旋涡终于稳定下来,中心塌陷处形成了一个首径约十丈的通道。
通道内深邃幽暗,散发出浓郁灵气和未知的危险气息。
入口,开了!
“玄天剑宗弟子听令!”广钦真君声震西野,目光如电扫过本宗阵列。
“秘境己开,凶险莫测!你等身为灵溯魁首,当为表率,率先进入!持此‘剑心引’,同门百丈之内可生微光感应、并可危机时护尔等一命,切记守望相助,保全性命为主!”
他大袖一挥,数百道青光飞向每一位玄天剑宗弟子。
时蓁伸手接住,入手是一枚温润的青色玉令,形制古朴,上面刻着一道简洁的剑纹。
“走!”
广钦真君一声令下,玄天剑宗弟子阵列最前方,气息最为凌厉的身影毫不犹豫,身化剑光,率先冲向那通道入口!
“跟上!”秋鸣桑低喝一声,周身气血瞬间奔涌,一马当先。
火瑜握紧刀柄,楚诗白神色凝重,庞波波收起所有嬉笑,眼睛眯起。
时蓁将剑心引悬于腰间,切玉剑柄无声滑入掌心,她心神愈发沉凝。
小队五人混在玄天剑宗的人流中,紧随第一批弟子,投入那旋转的通道入口。
瞬间,天旋地转!
仿佛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滚筒,撕扯感和失重感同时袭来。
再睁眼,眼前不再是戈壁荒原,而是光怪陆离的通道。
耳畔是空间呼啸,古木气息混合着某种阴冷的怨念,疯狂地冲击着感官。
时蓁不敢铺开灵识,只敢用剑势在身边环绕,将小队五人勉强拢住,抵消了小部分空间撕扯之力。
她看到旁边一个散修弟子似乎抵御不住,尖叫着被乱流卷向通道边缘,瞬间被裂开的漆黑缝隙吞噬,连惨叫都戛然而止。
心头微凛,这通道本身便是第一道生死关!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一实!
不再是虚空乱流,而是踏上了某种松软的土地。
眼前骤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