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明天能上工吗?”
张倩一看到自家男人回来,就急不可耐的上前询问。/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
罗洪喜面露苦笑,他今天去看了,现在厂子里一团乱,上工是没希望了。
厂里前两天突然通知放假,他还以为是夏季限电原因,往年夏天也有这样的情况,他也就没有在心上。
结果同事突然而来的电话,扰乱了他的心。
同事电话里透露,说是他们厂已经被别的老板收购了,等开工那天就会迎来大裁员。
这消息对罗洪喜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是家里的中流砥柱,如果他被裁了,一大家子的开销要怎么办,还有家里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也都没了着落。
“我可能要被裁员了!”
不是罗洪喜想的过于消极,这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他一非厂里的技术骨干,二非关系户,加之他的年龄摆在这,裁员名单中十有八九有他。
“这可怎么办呢,明明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裁员了呢,这一大家子的要怎么办!”
张倩说着说着眼泪就来了。
“别担心,我明个就去找找别的工作看看,老这么空等着也不是个事。”
罗洪喜安慰妻子。
“你现在都40岁了,再就业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很显然罗洪喜刚刚的安慰并没有很好的缓解张倩的情绪。/0/0?小?税*惘. ,冕/费·跃¢毒,
40岁正尴尬的年纪,做个销售人家嫌你老,做个门卫人家嫌你小,想要找个公司正经上班,难啊!
“你先别急,附近厂子多,找个班上还是不难的,而且厂里不是还没完全定论嘛,我也不一定被裁,再不济······”
罗洪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不济他就去工地上干一段时间,可这话刚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如果妻子知道他要去工地干活肯定不会同意的。
几十年夫妻,罗洪喜一撅屁股张倩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罗洪喜,我警告你,最好把你脑子里想法给我丢掉,去工地,你想都不要想!”
张倩叉着腰双眼死死瞪着罗洪喜。
工地的活又苦又累,每一分钱都是用身子熬出来的,而且还容易出事故,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罗洪喜要是有个万一,一家子也不用活了。
“你去给你们厂长打电话,花点钱走走关系,争取留下来,要是实在留不下来,赔偿款还是要争取的,你可是十几年的老员工了。”
关键时候还是张倩脑子清醒。
罗洪喜想了想,他是该去争取一下,万一真能留下来呢!
……
“你能留在厂里吗?”
“危险!”
“那还不快想想办法。”
“别烦我,我这不正想着呢!”
……
“我已经在找新工作了,本来就不想干了,裁了也好,还能白拿一笔赔偿金。¢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你好不容易熬到组长的位置,你甘心就这么被裁了?”
“我不甘心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这组长还能当几天,我们这个厂长早就属意他的小舅子来顶我的位置了。要不是公司突然被收购,我这会怕是早被他弄走了。”
……
这样的类似的对话出现在许多多的家庭中。
一家公司的变动系着千百员工的命运,而每一个员工身后都是一个家庭!
“老沈,你电话又响了!”
一个打扮精致的老太太,冲着书房里的丈夫喊道。
虽然手机已经静音调了震动,可“滋滋滋”的震动声依旧扰人的很。
随即一个六十多岁大腹便便的老头从书房出来。
他走近,瞥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直接将手机丢在了一边,不再理会,任由手机继续“滋滋滋”震动,直至停歇。
“你怎么又不接?”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抹厌烦,这手机从早到晚的震动,真是容不得人有半刻清静。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老头显然没有将电话那头的人放在眼里。
要不是怕错过重要的电话,他早关机了,不然他的耳朵也能少受点罪。
“你们厂子收购的事情,对你有影响吗?”
老太太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他们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这个厂里工作,要是老头子厂长的位置保不住,这些他弄进去的人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就算是换老板了,厂长的位置也还是我的。
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干不了几年了,趁着我还在的这两三年,好好给咱儿子铺铺路,到时候我就将这个位置传给他。”
老头的算盘珠子打的那叫一个啪啪作响。
看着老头子智珠在握的模样,老太太眉稍一扬,得色跃然脸上。
在她的脑海中已经在幻想儿子“登位”的场景了。
话说这一家子脑子多少是有点毛病的,就一个厂长的位置而已,搞的像皇位继承,还要世袭,关键这公司还不是他们的,委实有点搞笑了。
“对了,下礼拜就是小毅的婚礼了,你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吗,有漏掉的吗?”
既然工作的事情十拿九稳,老太太就不挂心了,她这会又操心起了小儿子的婚礼。
老太太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了。
她宝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她的三个孩子中就属小儿子最有本事。
他从小脑瓜子就聪明,读书也读的好,不光上了个好大学,更是一毕业就进了青城有名上市公司工作。
小儿子也是家里唯一个不靠老头子安排工作的。
他才工作短短五年的时间,就一已经坐上了销售经理的位置,更是和公司老板的千金谈起了恋爱。
今年两家就敲定了婚事,将婚礼婚宴正式提到了日程上。
只要下礼拜的婚礼一举行,他们一家就是上市公司老板的亲家了。
而且自家这个小儿媳妇还是独生女,以后她们家的一切也都是小儿子的,四舍五入也就是他们家的了。
到时候就算厂里那头落了空也不怕,大不了让小儿子给他哥哥、姐姐在公司里安排个职务。
果然无耻是没有下限的,老太太亲自论证了这一点。
“老家的请帖还没发呢。”
老头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太的美好的遐想。
一听老家那边,老太太皱眉,她本来额头的皱纹就深,这会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叫他们干什么,又随不了多少礼,而且他们这些泥腿子过来丢的可是我们的脸。”
“就当最后一次吧,也让他们来青城见见世面,以后他们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去这么高档的酒店吃酒席了。”
老头哪是邀请人家来参加婚礼,他是施舍人家来吃酒席。
“我可没给他们安排座位,来了也没地坐。”
老太太明摆着拒绝。
酒店是早早定好的,酒席桌数也是核算了人数定下来的,那时根本就没想着把老家的人算上。
“不用特地安排,婚宴当天总有人会有事来不了,到时候在角落位置腾出一个空桌就行。”
老头的漫不经心中透着理所当然。
果然连施舍也是吝啬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