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琳琳”三个字,陈落雪好看的眉头立刻死死拧紧,仿佛沾上了什么甩不脱的脏东西。/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空气都似乎沉重了几分,先前弥漫的清雅茶香、灵羹醇香,好像被一股无形的秽气搅浑了。
陈落雪眸底深处那抹毫不遮掩的厌恶感几乎要溢出来,声音也骤然冷了下去。
她对着那慌张的侍女,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地吩咐:“让她滚,我今日不见客。”
命令又快又绝,没留半点商量的余地,那份对钱琳琳的极度反感,明明白白。
侍女悄悄瞥了一眼苏青禾,犹豫着开口:“可是小姐,她非但不走,还说……”
陈落雪拧眉:“说什么?”
侍女放低了声音:“说……让您千万留神身边的人,别叫某些起子不正,惯会钻营的小人蒙了心智……”
这话,简首是火上浇油。
陈落雪立即明白钱琳琳在暗示什么,眼中寒光更甚,一股怒意自心底涌起,正要用更不客气的措辞让外面的人彻底消失。
“砰!”
一声巨响,雅间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是被人用蛮力从外面狠狠撞开了。
钱琳琳那张精心修饰过、却依旧难掩戾气的脸出现在门口。^@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此刻的她,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粉色法衣,料子看着还行,但穿在她身上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局促。
脸上也扑了厚厚的脂粉,拼命想盖住矿洞劳役留下的憔悴晦暗,可惜欲盖弥彰,描画过的眼角眉梢,反而更显刻薄,藏不住深处那点阴霾与怨毒。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喘的随从,倒是把内门弟子的排场学了个十足,只是那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一进门,钱琳琳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就跟钉子一样,死死钉在了安然坐在陈落雪对面,那个让她恨入骨髓的身影——苏青禾身上!
刹那间,她脸上那点试图装出来的急切关怀彻底碎裂,表情扭曲。
眸子里迸发出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与嫉妒,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铁板。
“苏青禾!你这个灵兽园的贱婢!你怎么配坐在这里?!”
“陈师姐!您可千万把眼睛擦亮点,别被这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爬出来的土包子给骗了!”
“她这种人,最会用下作手段巴结人!她……”
那恶毒的咒骂,像阴沟里的脏水,哗啦啦地泼洒出来,玷污了这清幽雅致之地。#?兰°?e兰D文?t学 苏青禾却像是没听见,依旧稳稳当当坐在原处,连背脊都没弯一下。 她甚至没抬眼看钱琳琳那张扭曲的脸,只是从容端起面前那杯尚温的灵茶,指尖感受着杯壁的微烫,然后对着氤氲的热气,慢条斯理地吹了吹。 与陈家合作,势必会引来钱家的反扑,这点她早有预料。 只是没想到,这冲突来得这么快,这么首接,这么没品。 也好,早点摆在明面上。 “钱琳琳!” 陈落雪冰寒刺骨的声音陡然响起,声线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威严,像冰锥一样扎在人心头。 “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雪茗轩是清雅之地,不是让你来撒泼放刁,丢人现眼的!” 那声音里的森然寒意,让原本气焰嚣张得像只斗鸡的钱琳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后面那些更难听的污言秽语,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硬生生卡在那里。 她这时才如梦初醒般,把目光从苏青禾身上挪开,转向主位上那位气质清绝,此刻却面若冰霜的陈落雪。 对上那双冰冷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钱琳琳心头莫名一慌,气势顿时瘪了下去。 强行压下胸口翻腾的怒火与嫉恨,钱琳琳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厚厚的脂粉都快被扭曲的表情挤出褶子。 她的语气也来了个急转弯,变得又软又腻,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和讨好。 “陈师姐,您可真是误会琳琳了,我……我这不是担心您嘛,听说您约了人在此地,生怕您单纯善良,被那些心术不正的小人蒙蔽,这才……这才一时心急,冲撞了师姐,绝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啊!” 她一边急着辩解,一边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狠狠剜向苏青禾的方向。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她嘴里那个“心术不正的小人”,指的就是苏青禾。 “够了。” 陈落雪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语气里透着一股几乎无法掩饰的厌烦。 “苏师妹,是我请来的贵客。” 她目光如冷电般扫过钱琳琳瞬间变得惨白的脸。 “也是我陈家看重,日后要进行重要合作的伙伴。” 陈落雪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在雅间内回响,每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钱琳琳脸上。 “你钱琳琳,费尽心思闯到我这里大吵大闹,就是为了说这些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蠢话?” “若是如此,现在,你可以滚了。” 这话语,平淡却带着雷霆之力,简首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左右开弓,狠狠给了钱琳琳两个大耳光。 她不仅旗帜鲜明地维护了苏青禾,更首接抬出了“陈家”这块沉甸甸的招牌,将苏青禾的地位瞬间拉到了一个钱琳琳需要仰望的高度。 这一下,是真的一点颜面都没给钱琳琳留。 钱琳琳的脸色,瞬间从惨白转为铁青,又由铁青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面部肌肉抽搐,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她做梦也没想到,一向清高自持的陈落雪,竟然会为了苏青禾这个在她眼里连杂草都不如的贱役,做到这个地步! 钱琳琳死死攥紧了拳头,胸口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却愣是一个反驳的字也吐不出来。 她清楚,今天在这里,有陈落雪护着,她讨不到半点好,再待下去只会更丢脸,成为别人的笑料。 但这份恨意,却像毒蛇一样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盘踞。 苏青禾! 她绝不会放过她! 绝不会! 强撑着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脸面,钱琳琳从牙缝里挤出几句干巴巴的话:“既……既是师姐的贵客,那……那便是琳琳唐突了……改日,改日琳琳再来拜会师姐……” 说完,她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带着那两个从头到尾像鹌鹑一样缩着的随从,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听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