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了动静,李丑儿转过头。′w·a_n\z~h?e*n.g-s¨h`u?.′n/e¨t.
看到是苏青禾回来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更浓,胆气也仿佛瞬间壮了三分。
他现如今可是不计前嫌,和王莽合作了。
“哟,这不是苏师妹回来了吗?”
李丑儿故意拔高了音量,尖酸刻薄的调子在空旷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啧啧,出去这一趟,是不是任务没完成,怎么瞧着……比以前更落魄了?”
“我说师妹啊,你这块地儿,种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也忒不上台面,我和王莽慧眼识珠,看上这块宝地了!以后啊,这里就归我们哥俩管了。你嘛……”
李丑儿上下打量着苏青禾,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刷粪,那才是你该干的活!”
王莽双手抱在胸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瞥了苏青禾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
“苏师妹,李丑儿的话你听见了?这地方,我们要用了。做人呢,最要紧是识相。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李丑儿和王莽两人都是炼气五层巅峰,王莽平日里在杂役弟子中就横行霸道,据说在外门还有个炼气九层的表兄做靠山,根本没把苏青禾放在眼里。
在他们印象里,苏青禾实力再强,也不过是那个运气好,刚刚突破到炼气六层的幸运儿而己。
他们单打独斗不一定打得过她,联手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苏青禾看着被毁坏的菜地,又看了看两人那副小人得志、嚣张跋扈的嘴脸,脸上反而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x~x,s/w!k_.¨c¨o·m!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此刻像是淬了冰,冷得骇人。
下一瞬,一股远超炼气五层、甚至比寻常炼气六层更加凝实、更加厚重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猛地从苏青禾身上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角落!
炼气七层!
那股气势沉凝如山,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经历过生死搏杀后才能磨砺出的锐利锋芒!
“什么?!”
李丑儿脸上的嚣张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脖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王莽同样脸色剧变!
他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苏青禾,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炼、炼气七层?!你、你怎么可能?!”
李丑儿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恐惧。
王莽也是一脸煞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在他眼中一首沉默寡言、软弱可欺的臭杂役,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炼气七层?!
这、这简首是见了鬼了!
苏青禾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两人的心口上。
她冰冷的目光从被毁坏的菜地扫过,最后落在惊骇欲绝的两人脸上。
“我的地方你们也敢占?”
话音未落,苏青禾抬起右手,体内灵力微动,隔空对着还在尖叫的李丑儿,虚虚一扇!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李丑儿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抽在自己脸上。`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随即整个人惨叫一声,如同破麻袋般被扇得倒飞出去两三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李丑儿捂着脸惨叫,看向苏青禾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王莽见状,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被苏青禾展露出的实力和狠辣手段吓住了。
他色厉内荏地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苏青禾喝道:“苏青禾!你、你敢动手?!我告诉你,陈师兄他……”
他口中的“陈师兄”,正是他那位在外门的表兄。
然而,他的威胁还没说完,苏青禾反手又是一道灵力凝成的无形手印抽出!
“啪!”
又是一声脆响,比之前更甚!
王莽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量带得一个趔趄,狼狈地摔倒在地,嘴角同样被震出了血迹。
“陈师兄?”
苏青禾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的两人,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他来了,也一样!”
炼气七层对炼气五层,差距宛若天堑。
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给这两人一点教训,以后她在灵兽园的日子,怕是会被他们搅扰得不厌其烦。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略显清冷、带着几分疏离的男子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不远处响起。
“哦?这里倒是挺热闹。”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苏青禾心中一凛,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小径上,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位青年修士。
那人身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淡紫色丹师袍,袍角绣着精致的银色云纹和一尊小小的药鼎徽记。
他面容俊美,肤色白皙,只是神情却十分冷淡,一双凤眸狭长,目光扫过来看时,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世情的淡漠。
在他身后,还恭恭敬敬地跟着两名垂手侍立的青衣药童。
此人的气息……平静之下,深不可测!
看这服饰,分明是药事堂地位不低的炼丹师!
苏青禾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收敛了气势,只是目光警惕地看着来人。
而被扇肿了脸的李丑儿,一看到这紫袍青年,尤其是他袍角那药鼎徽记,顿时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脸上的剧痛和恐惧了,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抱着紫袍青年的裤腿哭诉起来:
“桑长老!您、您可要为弟子做主啊!”
“这苏青禾!她无故殴打同门!还、还强占地盘!您看她把我打的……”
李丑儿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哭得涕泪横流。
被称作桑z的紫袍青年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耐烦。
目光先是扫过地上狼狈不堪、嘴角带血的王莽,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李丑儿,最后落在了旁边那片明显被人蓄意破坏、却依旧能看出几分打理痕迹的菜地上。
他打断了李丑儿的哭诉,声音依旧清冷:“我只问,此地管事是谁?”
李丑儿闻言一愣,连忙抹了把眼泪,指着自己道:“是、是弟子!弟子就是负责这丙字号区域杂役的管事!”
他说这话时,还不忘怨毒地瞪了苏青禾一眼,似乎觉得救星来了,自己又能翻盘了。
桑云幽的目光在李丑儿那张肿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一眼旁边被毁得一塌糊涂的菜地,以及站立一旁,神色平静却带着警惕的苏青禾。
他似乎对灵植有些研究,目光在那片狼藉中扫过,似乎辨认出了几株被踩断的灵植根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随即,他用那毫无波动的声音,冷冷地对李丑儿道:“连自己负责的区域都管不好,纵容他人在此滋事,看来你这管事,是做到头了。”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此地管事,贬为最低等的杂役,负责此地的兽栏清扫吧。”
此言一出,李丑儿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傻了,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桑云幽却没再看他一眼,目光转向了苏青禾,淡淡说道:“我适才从执事堂过来,听闻有个灵兽园的杂役,采摘到了不少凝露草精粹?”
他的目光落在苏青禾身上,带着一丝审视,“是你?”
苏青禾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是弟子。”
桑云幽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片菜地,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既然你能采到凝露草精粹,想来对灵植照料也算有些心得。这丙字号区域杂役管事的位置空了出来……”
他顿了顿,用那清冷的目光看着苏青禾,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包括苏青禾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便由你来担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