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嘎斯69停在了小鹁鸽胡同的胡同口处,从车上走下来了两个人。\d¨a?s_h,e+n^k?s′.*c^o_m+
一个白褂黑裤黑布鞋,白褂浆洗得发灰,黑裤浆洗得发白,走路迈着八字步,一步三晃的。
另一个则是长得较为壮实,一身迷彩,脚蹬翻毛大皮鞋。
二人一律的,都戴着墨镜。
正是苏浩和赵东明!
苏浩迈着八字步,前面走;赵东明腰板倍儿直,挺着胸肌饱满的胸膛,后面跟着。
“鸟爷,猜猜我是谁?”
不一会儿,便是来到了卖瓷器的鸟爷摊位前,苏浩上前,问鸟爷。
“你就是化成灰儿,爷我也认得你。滚!”
鸟爷正在用抹布擦拭着一个大瓷盆,头也不抬地喝着。
“哟,还记仇!”
苏浩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鸟爷的身前,以手指点,“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啊?怎么说我也是您的主顾不是?”
“瓷器不卖;票儿不淘换,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鸟爷用手一扒拉苏浩。
显然,上次的事情对鸟爷打击太大,心理都留下阴影了。鸟爷那是真把苏浩恨到骨子里去了。
一把撅把子,三颗子弹,还有那么多的钢丝套,弹弓、弹珠午的,都被这小子抢去了,还揍了他一顿。
最可气的,临了还把他头顶毡帽里的“嚼谷”给抢走了。
害得他一家子饿肚子。
“今儿可是有桩大买卖,您不干?”
苏浩依然不依不饶,摘掉墨镜,看着鸟爷,继续诱惑。?j\i~n¢j^i?a`n,g`b~o`o/k,.\c!o+m¢
“唉!”
鸟爷一声长叹,“人不与命争啊!你就是爷我的克星,什么买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一双小眼儿问苏浩。
“这儿不能谈,你跟我走!”
苏浩说完,也不管鸟爷,又是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赵东明也不说话,跟在苏浩身后。
“后面这人是谁?”
到了胡同口儿的时候,鸟爷这才把他的摊子安排妥当,追了上来。自然是也看到了赵东明,低声问苏浩。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不一会儿来到了嘎斯69前,“你坐后面!”对鸟爷说着。
“爷,苏爷!”
本来看到魁梧壮实,满身肌肉的赵东明,鸟爷心里就在打鼓。现在,又是看到苏浩大咧咧地坐上了一辆汽车,并且要拉他走。
不知要拉他到哪儿。
拉到城外,刨个坑儿,将他埋了都说不准呢。
鸟爷掉头就跑。
“砰!”
却是后面伸过来一只大手,将他的脖颈子恏住,“苏爷让你跟着走,你就走!不然,拧掉你的脑袋!”
赵东明的声音传出,鸟爷的脑袋“嗡嗡”的。
“我跟着走。”
鸟爷不敢再跑,战战兢兢地爬上了嘎斯69,又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后车厢座儿上,“苏爷,您这是带我去哪儿?”
声音中带着颤抖。′k!a-n!s`h′u^c_h¢i,./c+o\m¢
“别怕。”
苏浩回头,拍了拍鸟爷的肩,“带你去喝酒吃肉!”
“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就一卖瓷器的……”
“别废话!”
苏浩一绷脸,口气严厉,目露凶光,吓得鸟爷一哆嗦,“哎哎,我不问,我不问。您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跟着苏爷干,天天吃饱饭!”
还拍着苏浩的马屁。
“噗!”
前面,驾驶位上,赵东明喷出了笑声,“跟着苏爷走,功劳天天有!”
“开你的车吧!”
苏浩很是不满地在赵东明的背上一拍。
“轰!”
嘎斯69爆出一声轰鸣,屁股后面冒出一股黑烟,便是风驰电掣般地窜了出去。
将后车厢里的鸟爷晃荡得一栽歪。
“徐记酒馆,就这儿了!”
嘎斯69驶进了大栅栏,在一家打着酒幌,房屋低矮,门面却是重新刷漆,比较光鲜的小酒肆门前停了下来。
苏浩下车,看着小酒馆的门头说着。
“苏爷,您这是……”
鸟爷也爬下车,来到了苏浩的近前,正了正头上的毡帽,低声问着。
一双小眼却是“咕噜噜”的转动。
“苏爷我发达了,今儿请你下馆子吃饭!”
苏浩也拽了拽自己的衣襟,好让他那白褂儿显得展骨一些,摘掉自己的墨镜,抬脚就向酒馆中走去。
鸟爷在后面低头哈腰地跟着,“请我下馆子……真请啊!这是真的发达了?”便走便心里嘀咕着,“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他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
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赵东明,不由得又是一哆嗦,“都顾上保镖了?”
心中更加的嘀咕。
“哎哟喂,小兄弟,你还真来了?”
鸟爷这里暗自嘀咕着,耳中却是传来一声女子柔美的声音。
他不知道后世有糖尿病这一说,要是知道,准和苏浩一样,用几个加号来估量那声音的含糖量。
“徐老板,生意兴隆!”
前面,苏浩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一边冲着徐惠珍拱手,一边打量着这“徐记酒馆”的内部。
屋子不大,陈设也简单。
进门靠左是一个柜台,柜台上摆放着各种酒坛子,虽然都盖着盖儿,但依然有酒香飘荡。
柜台的对面,是五张八仙桌。
靠里边的墙三张,靠这边的窗户两张。
八仙桌的三面各自放着长条板凳。
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但小酒馆里人不多,稀稀拉拉的。不过还好,也有三个八仙桌旁坐上了人。
有的身穿长衫,有的短打,有的面前摆着一碟花生米,有的面前摆着一盘猪皮冻。还有的,自个儿带着一条黄瓜。
就着酒在喝。
苏浩还看到,在一张桌上,一位身穿长衫、头戴瓜皮小帽的人面前,一个小食碟上铺着一张撕下来的报纸,报纸上放着一块臭豆腐。
那臭豆腐不大,小学生用的橡皮块儿大小,四四方方的。
那位瓜皮小帽手里拿着一根牙签,现在正从一个小口处往外掏。掏出一点,便是拿起旁边的酒碗,“滋溜”一口酒,然后将牙签伸进嘴中,吧咂着。
“嘿,这吃法啊,绝!”
苏浩不由得暗自赞叹一声。
“哎哟,常五爷,您吉祥!”
苏浩还没有说话,鸟爷一步上前,“现在不兴老礼儿了,我给您鞠躬了。”说着,便是恭恭敬敬地对着那臭豆腐就酒的,鞠了一躬。
“鸟儿八啊,你怎么有钱来这儿了?”
那常五爷并不起身,瞥了鸟爷一眼,淡淡问着。
“我这……”
鸟爷看了一眼苏浩,看到苏浩没说什么,便是胸脯一挺,“这不,这位苏爷,”一指苏浩,然后转身又是一指后面的赵东明,“还有这位爷,请我喝酒吗?”
“嘿嘿,我就来了。”
嘴里说着,一步上前,很是有眼力劲儿地拿起常五爷桌上的“酒吊子”,给常五爷的酒碗倒满,“给您满上,您喝着。”
“你这猴崽子,倒是机灵。嗯,比你爹强!”
常五爷很是满意地点着头。
“苏爷!”
这时候,徐惠珍款款走到了近前,“还真没想到,您能光顾我这小酒馆!喝点啥?”问着。
一边又是将苏浩引到了一张八仙桌旁,用手中的抹布擦拭着。
“我们去那边。”
苏浩用手一指。
那边,白飞和周抗日在冲着他招手。他们早就来了。
苏浩向那边走去,边走边一指常五爷,“给这位爷来盘油炸花生米,算我账上。”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