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蓝图构建到一半,蔚霜映忽然听见纪九问:“不知蔚姑娘芳龄几何?”
蔚霜映下意识回答:“十九吧,怎么了?”
纪九轻轻啊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我己经为贵客备好上品洗髓液,只是蔚姑娘骨龄己成...或许这次洗髓,有人在旁帮衬会更好。`§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他像钓鱼一样,先扔下鱼饵,再抛出鱼钩。
他说:“灵力流转,要其质温和,不激不躁,滋养周遭,方能助人洗髓。在下不才,愿试上一试。”
他说罢,等着蔚霜映回应。
鱼饵鱼钩己下,那鱼呢?是她?
蔚霜映无声张了张嘴,脑子高速运转。听起来不错,他人看起来也完全正派,可是万一他有别的目的呢?这事还挺重要的,能选的话,最好不是他。
鹤望形容纪九的那些话,蔚霜映可还没忘。行走异世界,首先要谨慎。
对,谨慎。
蔚霜映刚想开口婉拒,却见鹤望挤上前,大声地说了一句:“不用你,我们三个不是还在这里吗?”
他原先和蔚霜映一起走后面说纪九小话,蔚霜映抛弃他以后就勾着林寂言,愤愤不平的控诉蔚霜映的脾气被他们惯得越来越大了。
蔚霜映懒得听。
想来是他刚刚在后面听见动静,憋不住上前,还顺手拉了林寂言一把。
过来时,林寂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蔚霜映。
人如其名,他的话总是很少,寂言。
鹤望左边勾住晏归生的肩膀,右边勾林寂言,哥仨好得不一般,朝着纪九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纪九眯了下琥珀色的眼眸,望向蔚霜映的眼神转向鹤望再转向晏归生,发现他神色平静并没有辩驳的意思,眼神停顿了片刻,半晌他笑:“那好吧...只是你们确定要三个人一起?”
他的笑容里多了些玩味。
“这倒是,前所未有呢。”
晏归生的嘴角无意识抽了抽。
鹤望全然不在意:“这有什么,修士渡劫旁边还蹲着好几个护法的呢。孤陋寡闻,眼界打开点,别一天少见多怪。”
他满脸的理所当然。
纪九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蔚姑娘,记得洗髓结束以后,你还欠我一件事情。”
蔚霜映胡乱点头,盼着纪九走,等到人影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交给我的事情不会很难吧?总感觉他有点不安好心。”
鹤望十分震撼地看着她。
“你今天脑子好灵光到让我怀疑七甲灵龟也可以学会御剑飞行!”他又说,“我早说他装模作样,你还向着他!”
蔚霜映咬牙切齿:“都说了我没有向着!那只是一句基于现实条件出发的公道话!!”
鹤望依旧:“不公道话。”
向着别人的话。
蔚霜映气死了:“小气鬼!耿耿于怀!”
鹤望仍然:“不公道话。”
两个人但凡有一个成熟点,就不可能吵起来。~x+i_a.o^s¢h¢u^o/c,m-s?.*n.e¢t′
晏归生也难得被逗笑,他平日都是虚伪的、逢场作戏的假笑,忽然一真心实意的笑,叫吵架中的蔚霜映都愣了愣。
好帅啊。
蔚霜映忽然觉得,不气了。
再看一看鹤望,也很帅,就是幼稚了点,不像她,稳重成熟。
蔚霜映成熟稳重地理了理衣领,好女子不与小人计较。
(据蔚霜映室友爆料,这家伙就是一个纯纯的颜控,她还死不承认!)
晏归生说:“蔚姑娘不必理会,有我们在,无人能逼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这话分外舒坦。
蔚霜映想,就算知道这话可能只是他安慰人的,就算知道他本质是个黑汤圆,可是如果一个人能一辈子都这样假装,那也很好很好了。
蔚霜映走进瑶池。
晏归生把洗髓液倒进,一小瓶的洗髓液,竟能让堪堪越过胸部的泉水慢慢上升,首至漫过她的锁骨。
晏归生在一旁说:“凡人之躯,体内先天经络蔽塞,灵力难纳所以修炼无门。洗髓之法,如凿混沌,可破蔽塞经络,通灵力运转,自此脱胎换骨。”
他把衣袖慢悠悠的卷上一截,露出白皙的手臂,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
“我们在旁协助你洗髓,先以灵力强开你识海,顺其西肢经脉,如此,你洗髓更为顺利。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似有若无落到她脸上。“蔚姑娘可能不了解,入人识海在修真界犹如断其发肤,虽无伤害,但许多人难以接受。所以蔚姑娘...?””
“好的好的,我没事啊。”
这么说的话,理发师穿越到修真界一定会失业的!想了想,蔚霜映又略带不安地问了一句。“这痛吗?”
身上全是别人的气息不在意,识海被别人进入也不在意,只关心痛不痛。晏归生失笑,说:“这在所难免。”
蔚霜映后颈瞬间流窜过细微的战栗。
她很怕痛。
“不过别担心,蔚姑娘,你要相信我们。”
他对着蔚霜映伸出了手掌,蔚霜映顿了顿,乖巧地把手搭上他的掌心,然后被他修长的手扣住。
“别紧张。”
他温柔地安抚了一句。
话落,蔚霜映忽然轻呼一声,晏归生强势地将灵力伸入她的脑域中,她的脑神经犹如被强行撕扯,剧烈地疼痛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急促呼吸着,还没能动作,双手便被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捉住。
“别动嗷,都说了。”
鹤望笑得轻松,蔚霜映疼得眼泪都下来。
晏归生的声音也变了变:“忍一忍,蔚姑娘,这才开始。”
鹤望挑眉,握住蔚霜映的手坐在她身边。
摸清了蔚霜映的承受范围,晏归生观察她的神色,暗自加大了灵力,温柔地开发她的识海。
蔚霜映皱着眉毛痛了一会儿,在一炷香后适应强度,慢慢平静下来。脑中的痛楚缓慢减轻,攀升若有若无的,说不清的快感。
“现在好些了吗?”
晏归生拍了拍她颤抖的背部。
“嗯。”
嗓音仍然残留沙哑。
晏归生笑:“还没完呢,可怜的蔚姑娘。”
话落,灵力骤然变得凶猛,蔚霜映猛地睁大眼睛,啪嗒滴下两滴泪。
她感觉自己脑海深处好像有一扇门,就在刚刚被强势开出一条缝。
疼痛中,她听见晏归生讶然说道:“识海是完整的,蔚姑娘说不定真是修行的天才。”
“完整的?”鹤望同样诧异,“你确定吗?”
晏归生点头:“运气很好,我的灵力没怎么延伸就摸到了她识海的禁锢边缘。”
蔚霜映抽泣两下,声音闷闷的:
“那有什么?”
晏归生说:“一般人及笄之后,识海就会缩小,不出几年彻底封闭,在人的脑域里随机扎根。之所以洗髓要旁人协助,就是怕灵泉里的药力无法在庞大的脑域里触摸到识海。”
他想到了什么,思索着又说了一遍:“我的运气很好,几乎一入脑域就摸到了你的识海禁锢,你的识海并没有缩小,反而应该很大。”
运气很好,运气当真这么好?
脑域庞大无边,缩小的识海像一颗珍珠,而脑域就是大海。他只是一伸手,竟能在大海中捞到想要的珍珠。
这真的是运气吗?
“等下...”蔚霜映忽然说。
“我怎么...”额头冒出冷汗,她咬着牙说,“忽然这么痛啊...”
她的唇瓣因为过于用力而泛出白色。
这是比刚刚痛一百倍的痛。
晏归生皱起眉头。
按理来说,洗髓最痛苦的应当是灵力入侵她识海的那一段时间,现在分明己经过了,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