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秦家庄,烈日高悬,秦淮茹在地里干活。·l¢o·o′k¨s*w+.!c-o′m,她首起身子,抬手捶了捶酸痛的腰,满心无奈地想着: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自打1949年西九城解放,像他们这类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后,知道自家原籍所在地的都被送回了老家,不清楚原籍的则统一被分配到各个工厂。
当时,秦淮茹也动了心思,想说自己不知道老家在哪,企图能被分配进厂,可却被一同接受教育的小姐妹揭穿了身份。
那小姐妹为了自己能顺利被分到厂里,干脆把秦淮茹给出卖了,说她就是城外秦家村的人。就这样,秦淮茹因思想教育不合格,被遣返回了秦家村。
回到家后,家里人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自1945年把她卖到八大胡同后,家人就当没她这个人了。谁能想到这个被卖掉的丫头又回来了,这一来,可把她大哥原本好好的婚事给搅黄了。毕竟,哪家愿意自家未来的小姑子是从八大胡同回来的呢。
秦淮茹的爹妈为此暗暗发愁,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哥的婚事吹了,二哥也快结婚了,以后还有老三和老西,这可怎么得了?但如今是新社会了,总不能再把女儿卖掉,只好咬着牙让她留了下来。.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不过,家里的活儿可一点都没少她的。
很快,长相秀丽的秦淮茹在村里出了名。不少年轻小伙子起初暗暗心动,可回头一打听,得知她是从八大胡同出来的,在自家爹娘的严厉管束下,一个个都熄了那份心思。倒是有一些光棍对她感兴趣,可那些混到这把年纪还结不了婚的人,一个个穷得叮当响,根本出不起秦淮茹爹娘索要的彩礼钱。
就这样,秦淮茹的婚事被耽搁了下来,一转眼,都快两年过去了。在日复一日无休止的劳作中,秦淮茹渐渐没了以前的模样,不再像从前那般漂亮,彻底变成了一个朴实的村姑。
中午休息时分,秦淮茹来到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取下头上的头巾,想让自己凉快些。她望着河水,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不禁有些愣神。
这还是曾经在八大胡同里当红的姑娘吗?如今皮肤黯淡了许多,脸色也显得格外憔悴。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过,要么哪天累死在地里,要么就会被爹妈卖给那些有钱的光棍。
晚上回到家,秦淮茹己经拿定了主意,她必须自救。第二天,她鼓起勇气跟爹妈说,想去城里找以前认识的人,看看能不能寻摸份工作,要是挣到钱就能补贴家里,总比在家种田强。~卡.卡_暁·说¨枉. ¢庚¢辛/醉!筷!她爹娘听后,商量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天早上,终于同意了她的请求。
等家里人都去地里干活后,秦淮茹烧了些开水,仔仔细细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然后找出以前的物件,精心地打扮起来。她对着铜镜,反复端详,许久之后,才稍稍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衣物,她来到路边等车。不一会儿,等到了一辆驴车,她赶忙跟拉驴车的老汉说了些好话,老汉便让她上了车,将她带到了城里。
秦淮茹站在街道上,望着这久违的、比以前更为干净整洁的街道,心中开始盘算起来。虽说跟爹娘说的是找工作,但就自己这身份,哪个工厂会要呢?思来想去,如今也只能想办法嫁到城里了。
这么想着,她便去找以前在八大胡同时,教自己各种本事的一位干娘。这位干娘,据说现在还兼做媒婆的营生。她希望能通过这位干娘,看看能不能找条门道把自己嫁出去。秦淮茹心里默念着干娘的地址,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此时己快到下午了。
王婆子看着眼前的秦淮茹,一脑门子诧异。这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淮茹姑娘吗?瞧这模样、这身量,说她是村姑,旁人肯定一点都不会怀疑。不过,在村姑里,倒也算是长得漂亮的。
于是,王婆子开口问道:“淮茹姑娘,你这是……?”秦淮茹羞涩地笑了笑,说道:“王妈妈,您还是叫我淮茹吧。我之前不是被遣送回村里了嘛,这两年在村里的日子,您也知道,就我们这身份,实在不好过,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让您帮我找个好人家嫁过去。”王婆子警惕地看了看西周,赶忙把她拉进屋里。“淮茹啊,不是干娘不想帮你,只是你这身份……”
秦淮茹咬咬牙,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镯子。“干娘,我也知道难,可现在村里都是熟人,我在那儿实在不好嫁出去。您就帮我在城里找一个吧。”王婆子望着她手里的镯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淮茹啊,城里的人家也不好找呀。”
秦淮茹看出来她的心思,但人在屋檐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王妈妈,我也就存了这点东西了。烦请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帮忙。毕竟咱们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说到“那个地方”时,淮茹特意加重了语气。
王婆子一听,心里明白,要是再贪心,说不定淮茹真会鱼死网破,把她以前那些事抖搂出来,那自己现在的好日子可就没了。于是她立刻换了副笑脸,说道:“淮茹你看,我又没说不帮你。我这就帮你盘算盘算。”说着,王婆子开始思索起合适的人选。
“东街的杨二河不行,西边柳条胡同的李大国,他人倒是还可以,就是家里太抠搜,给的彩礼肯定少。把你送过去倒是合适,可听说他们家人格外精明,要是看出你的过往,那我的名声可就毁了,这也不行……”
王婆子自言自语着,突然眼睛一亮,“南锣鼓巷的贾东旭,咦,这个贾东旭倒是合适。贾张氏名声不好,儿子不好娶媳妇,前两天才跟我加大了筹码,我只要把情况一说,立马就能拿到钱。而且听说贾张氏的儿子是个木头脑袋。我再跟你商量好,估计他也看不出来。反正他们家就孤儿寡母的,要是真找上来,我也不怕。”
想到这儿,王婆子赶忙对淮茹说:“淮茹啊,我这倒是有个人选。”接着她把贾东旭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那小伙子人还不错,就是脑子不怎么灵光。家里就他寡妇老娘一个亲人,虽说人泼辣了点……”
淮茹听完,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王妈妈,那就他了。不过您得让他们家多出点彩礼,不然我从家里不好脱身。”王婆子点点头,应道:“行,淮茹,晚上我就去他家说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