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耳边就刮来一阵微弱的风。,3/3.k?a¨n~s_h,u¨.\c`o-m_
这风很轻,要不是我耳朵异于常人,根本就感觉不到。
感受到有风声,我整个人都是一颤。
张先生,真的在这里!
我连忙拿出一张黄色的纸,小心翼翼地把这纸灰包了起来。
弄好这一切后,我才重新回到了堂屋。
此时,徐百通正叫两个人按着大公鸡,把鸡冠血往棺材地下的四周淋。
淋鸡冠血,是抬棺匠的一种手段,目的是为了顺利起棺。
等弄好这一切,徐百通又是围着棺材转了两圈,然后直接一刀就把鸡杀了。
鸡血围着棺材同样淋了一圈。
“行了,没问题了。”
徐百通说完,招呼众人抬棺。
再次起棺的时候,棺材虽然依然有点重,但比起之前却要好上不少。
徐百通喊了一声号子,棺材稳稳的被抬起来。
我和赵强则是赶忙走在了护法位上。
所谓的护法位,就是棺材旁边一左一右的两个位置,能走这两个位置的,一般都是死者的至亲,或者是好友。
这是给棺材护法的意思。
我和赵强一边走,一边不时往天空扔些纸钱,同时,后面跟着的队伍也点起了鞭炮。
这是送魂炮。
棺材抬上路,死者魂魄就会由抬棺匠接管,一路鸣炮,算是送死者最后一程。
等送到墓地,魂魄就会由风水先生接管,由他们送入阴宅。
一路上,该弄的步骤,徐百通都弄得很好,虽然过程中,棺材依然有点重,但起码没有出什么意外。*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墓基旁边。
墓基是石匠刘师傅带着几个徒弟加班加点连夜修好的,总体来说还不错,就是湿气有点重。
刘师傅给我解释说,下葬时间太紧了,没办法,湿气重只有先烧些纸下去。
不过这里风水位好,张先生埋这里也不错。
我们来到墓地旁边,王伯就开始招呼人把棺材放了进去。
等棺材放稳之后,王伯和刘师傅就开始烧纸钱。
这纸钱不是随便烧的,而是墓地四角烧,等纸钱烧完,就要马上把棺材盖合上,再用墨斗线封棺。
这也是为了防止死者听到棺材外面有亲人哭泣,舍不得离开。
等王伯和刘师傅把纸钱烧完,两人一人一边,用力就把棺材盖给推了过去。
棺材盖一合上,墨斗线马上就贴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我知道张先生算是彻底离开了。
往后,再也见不到了。
好在,张先生的魂,还在我这里!
只是陈瞎子为啥会知道这么多?
我觉得有必要回去找他问清楚。
“小安,想什么呢?过来搭把手,准备填土了。”
就在这时,王伯朝我喊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连忙走了过去。
填土,是下葬的最后一步,等土一填,整个葬礼就完全结束了。
我拿起一个铲子,开始从旁边铲土往棺材上面盖。
可刚铲了几铲,不远处的赵强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朝前面扑了过去。?狐/恋¢闻\血_ !追+蕞`新·章!节~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这家伙都得扑到棺材上。
这可是大忌!
人还在填土,尸体都还没有入土,就直接扑到棺材上面,那是对死者的不敬。
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大病大灾。
“你干嘛呢?”
我瞪了赵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赵强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脚。
“咋了,脚抽筋了?”
我再次问道。
赵强又揉了几下,这才一脸疑惑地说道:“刚才,好像有人踩了我一脚,还顺带推我。”
“有人踩你,推你?”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
我们周围,除了王伯和刘师傅之外,就全是抬棺匠了。
可他们都在忙活着填土,根本没有人靠近赵强,怎么会有人踩他呢?
不止我不信,周围其他人也都不信。
有人打趣道:“赵强,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帮人下葬,腿软了吧?”
听到这话,其他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赵强脸色涨得通红,他瞪了说话那人一眼,骂道:“滚蛋,我真的感觉到有人踩我了,不信你们看,我脚还有点痛呢,脚底板也有点发痒。”
说着,赵强就要脱下鞋子给我们看。
可压根没人理他。
都想早点干完活回家。
只有我,填完土,走到赵强身边。
“赵强,以前我俩是不对付,还打过架,后面我转校了就再没见过面。”
“但是这次的事,真要谢谢你,肯主动跑来帮忙。”
我感激道。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白干,给谁干都是一样,我也没想到会碰到你啊。”
赵强瞥了我一眼,“不过,说归说,钱你可不能少给我。”
他一边说,一边脱鞋子。
“妈的,我就说嘛。”
赵强骂了一句。
“怎么样?”
我凑近。
只见赵强白皙的脚底板上,冒了个红点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应该是踩到钉子之类的了。”我说。
“难怪这么痛。”
赵强龇牙咧嘴。
我让他回去赶紧去卫生院打破伤风,不然感染了可就麻烦了,钱我负责。
赵强穿上鞋子,口里直骂倒霉。
等土全部填完,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烟,给在场的每人发了一包。
至于红包,刚才填土的时候,就已经发过了。
刘师傅接过烟,对我说道:“小九,这次修墓比较急,有些细节可能没做到位,要是张先生托梦给你,你可别说我偷懒啊。”
我笑了笑,说道:“刘叔,看你说的,张先生托梦,那也是谢你,怎么可能说这些,再说了,你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石匠了,你要是不行,谁还行?”
刘师傅笑了笑,也没再说话了。
回去之后,我办了几桌酒席。
镇上有个专门接红白喜事的店,老板早就联系过我了。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甚至连厨师和服务员,他们都有。
只要谈好价钱,他们就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酒席规模不大,也就七八桌,但气氛却还算不错。
尤其是赵强,不知道他是真饿了,还是为了做给我看,一个人干了四五碗饭,两盘虾,还喝了不少酒。
最后,还是几个抬棺匠看他喝得太猛了,这才过来把他给灌醉了。
一直到深夜,众人才陆续散去。
赵强这个逼,喝得不省人事,
我没办法,只能先把他扶到一艘小船上,让他就在船上过一夜,等明天酒醒了再回去。
把赵强安顿好之后,我又回来吃了点东西,这才回到大厅,在木板床上躺了下来。
张先生去世之后,他房间的东西我都没动,还是直接睡在大厅。
不知道是白天忙得太累,还是晚上喝了几杯酒。
我躺下来之后,就感觉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可刚睡没多久,我就突然感觉身体有点发冷。
紧接着,我迷迷糊糊地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这一摸,我顿时被惊醒了过来。
我睡觉之前,明明盖了床很厚的棉被,不可能会冷的。
可现在,我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到冷呢?
还有,我刚才摸到的那个冷冰冰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了床边。
这一看,我整个人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只见我床边上,竟然直愣愣地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