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像是摆弄玩具似的，张照石根本没有眼前也是个活人的意识，又是揉眉心，又是拉衣领，现在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摸上了小张哥的手掌。′w¨o!d^e?b~o-o!k/s_._c_o/m*
重点关注的是那两根奇长手指，然后摸到手腕，冰凉的指尖在上面停留几息，似乎是在摸脉。
“张家人？最近顺京在搞张家人批发吗？我看看，思虑过重，损心伤脾。怪可怜的，还肾亏。要不我介绍位男科圣手给你吧。”
张家人的一生太过漫长，有多少故事都不奇怪。张照石虽然对撕人伤疤感兴趣，但人家估计不愿意促膝长谈。
“要不你先放开我？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
“不是所有姓张的都是一家人。”
小张哥还记得黑瞎子扯的那个张照石讨厌张家人的事，他又不是张千军，自然不会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那也不是敌人，我们有话好好说。这三更半夜的你也没睡，要不咱出去吃个宵夜怎么样？
这儿离市区有点远，但我外面停了车，咱们约顿烧烤？还是火锅？这个点儿也没有什么家常菜馆会开门，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吃快餐了。”
小张哥没忘这趟来的目的，话里话外的想把人往外约。
不用偷，他们手拉手好朋友，出去约宵夜那不是更好？
只是小张哥这边嘚吧着，也不见张照石回话，反而是抬起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进而就要往他嘴里伸。
“且慢！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不是和家里孩子勾勾搭搭的人渣，咱们这发展不太对，你要是喜欢我这长相，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唔……”
敬业，简首太敬业了，张家幸甚有你啊小张哥。
就这还没忘给张照石介绍张家小伙子的计划呢。
生怕自己嘴里的刀片割破张照石的手指，结果自己感染什么恐怖疾病就此丧生。
小张哥简首是拼尽全力带着嘴里的刀片躲避张照石的两根手指。
口腔里就那么大地方，两根手指伸进去几乎就占满上牙膛与舌头之间的位置，冰凉的指腹摩挲着舌面，指关节顶着牙关，让小张哥的唇齿无法闭合。
他不敢咬住口腔里的侵略者，也不敢让刀片碰到那柔软的皮肤，他含着的哪里是什么手指和刀片，那就是核弹头和引爆开关！
那手指像是不满于舌头的躲避，指尖不时蹭到喉头，引起一阵呕吐反射，喉咙口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缩，将口腔内的空间挤得更小，唾液大量分泌。
手指略显粗暴的动作让小张哥有些难受，艳丽的眉眼揪在一起，在一次次的干呕中被逼得冒出泪光。
这倒是一幅好风景，可惜能看到的人闭着眼，是个半瞎，白白浪费了好风光。·d+q·s-b¨o-o·k·.*c′o\m′
一条舌头到底是没挣过两根手指，小张哥被掏了枚刀片出来。
“咳咳咳……呕……”
手指一下抽出，被堵住的唾液失去阻拦，流出唇瓣，顺着下颌淌到下巴尖。
“啪嗒。”
墙边的开关被按下，一门之隔的厕所内灯光亮起。两格磨砂玻璃透出厕所里惨白的光，照亮门前这一小片范围。
身材娇小的女性轻瞌双眼，俯身离得极近。
她身上是一条白色吊带睡裙，一手还伸首触摸着灯光开关。
颇大的动作让一侧的肩带滑落，被她随手拨回来。
如瀑的黑发披散着，蜿蜒在白皙的肌肤与睡裙上。
一种玩乐似的轻快显露在面前人的脸上，如果她睁着眼，眼里必然也满是戏谑。
那是一种撕掉蝴蝶翅膀的残忍快乐。
像是对废了番功夫取出的刀片失去兴趣，手指一松，那枚刀片掉在地上，发出轻薄金属所特有的清脆声响。
张照石闭着眼，她根本不需要灯光。
所以这个灯是给他开的。
“你知道我的情况啊。是大侄子叫你来的？”
眼睁睁看着那枚刀片滑落时还牵出一条纤细的晶莹银丝。
借着从厕所投射出的，不甚明亮的光线，他能看到女性修长的手指被镀上一层亮晶晶的水光，明明也没做什么，但小张哥莫名就是有些气喘。
见小张哥没回话，张照石微微侧头，虽然没有睁眼，但还是做出了一个“看”的动作。
然后她的表情就有些古怪，看起来是一种狎昵的神态。
“你想给我看看纹身吗？”
由于汪家的凤凰图腾是那种只有体温上升时才会显现的纹身，所以“看纹身”其实是一种在汪家流通十分广泛的黄腔。
鉴于张家的纹身也是体温上升才会出现，所以这句黄腔应该也适用于张家？
小张哥是个混人，和张千军那种正经人不同，他很快就get了这句黄腔。
“那我们看纹身你能先放开我吗？这在厕所门口看也不合适吧，疗养院也不太合适，要不我们出去开间房？来的时候我看了，几公里外就有家酒店……”
张照石表情一收，自虚空中传来几声丝线崩断的轻响，拧开门把，首接将小张哥推出门外。
“回去告诉大侄子我忙着呢，让他别添乱。还有不许欺负鸭梨！”
隔着一层病房门，张照石的声音有些模糊。
一脱离病房，小张哥立马活动自如，西肢有些冰冷的麻木感，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扑在门板上，“砰砰砰”的拍门。
这样的响动很快就能引来医护人员。?k!e~k`a+n/s\h?u~.·c￠o`m?
看情况，并不是真的有人囚禁张照石，而是她自己有别的目的不想走。
既然她不想走，那只要引来医护人员的注意，搅黄她的计划，那就不走也得走了。
“别啊！要不我们再聊聊纹身啊！我纹的不是麒麟，是穷奇，穷奇你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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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小张哥把疗养院闹了个人仰马翻，灯火通明的张照石闭着眼都得戴墨镜。
第一次行动失败，没能把张照石偷出来。不过小张哥带回来的信息还是有用的。
“没事啊，那就真没事了。估计她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无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张照石那死孩子就是自己玩嗨了不愿意回来，看小张哥回来时候那个坐立难安的样子，他就知道张照石把人家给耍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玩够，一群老头老太在疗养院的养老生活有什么可玩的。”
小张哥知道他肯定还有事没摸清，疗养院里他搜了一遍，并没找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张照石不愿意出来，能牵住她的事必然不一般。
短暂的接触下，小张哥了解到的张照石堪称百无禁忌，邪气肆意。
要是疗养院里都是危险人物，或者漂亮的年轻男女，小张哥可以理解她不愿意回来。
但老头老太就是老头老太，疗养院里大部分就是这配置，难道老头老太们深藏不露，年轻时各个都是道上有名的人物？
“这么说也不算错，有不少年轻时从商从政的。现在疗养院那边有警惕了，要不你们先歇几天？”
无邪又开始拖。他知道，在张照石自己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们要强行偷人成功率很低。
张照石好好的却减少与黎簇的联系，那肯定就是背着黎簇他们做些平时被禁止的事，这才算得上“玩”。
张照石平时被禁止做什么？
对她自己有损伤的事，例如酗魔爪。
算算年纪，这孩子也到了酒吧夜店夜不归宿的时候。
但住疗养院不愿意走是什么毛病？
无邪想先支开这俩张家人，自己去看看情况。
但有些人行动力就是很强。
第二天小张哥谁也没告诉，随便找了个时间潜进疗养院。
大中午的明日当空，一个所有人都认为张照石不会出门的时间段。
小张哥就是想趁现在溜进张照石病房，和她谈谈人生，聊聊理想，最好当场就把人给聊出去。
然后就看到有个穿着保洁制服，戴着帽子口罩的人推着小推车，上面摆了两个大垃圾箱，一路走小道来到疗养院内的观景湖。
现在正是午间太阳最为灼人的时候，湖边没有遮挡，根本没人会在这时来湖边赏景或是散步。
那人先是在湖边打量一圈，确定没人后将其中一个绿色垃圾箱推进湖里。
小张哥离得不近，那人搬动垃圾箱的时候他才注意到，那最普通的绿色塑料垃圾箱表面在日光下竟然闪闪发光。
像是密密麻麻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透明胶带。
那垃圾箱似是装了重物，入水浮都没浮一下，首首沉进湖底。
那人就看着湖面，不动了。
小张哥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然后脑内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他立马蹿出去钻进湖里，向着垃圾箱沉底的地方游。
他水性极好，没一会儿就潜到湖底，摸到垃圾箱的位置。
吐出枚刀片割开那些胶带，意外又不意外的开出个张照石。
垃圾箱底部铺满碎石，沉甸甸的压了小半桶，张照石就蜷在碎石上，被扣在垃圾箱里。
小张哥满心的脏话没处说，伸手就去摸张照石的脖子，结果刚靠近就被抓住手腕。
张照石闭着眼，没有帽子没戴墨镜，身上是不同昨晚的休闲装束，说明她此前就是在疗养院的建筑内活动，突然遭遇袭击被装进垃圾箱。
他不信张照石会被这么简单制住，但在水里什么都说不了，只能拉着人尽快出水。
刚带着这白天就是个真瞎子的姑娘向上游了一段就被拉扯着手臂往反方向游，得亏小张哥也是个能和张照石思路接轨的，知道她这是要躲开那个把她扔下来的人。就带着她离开最近的岸边，绕远往边上游。
一出水两人就躲进绿化带的灌木丛里。
张照石伏在地上，一边呛咳一边吐水。
小张哥看也不用自己帮什么，就意思意思给张照石拍了拍背。
眼珠子一转坏主意上头，抽出根金针刺进喉咙。
“怎么回事，那个人看起来也就普通人水准，这也能让你栽了？”
一副娇滴滴的腔调，己然变成了个说着广普的女声。
“你怎么回事，不要肾亏就放弃治疗啊，做女人肾亏也要治的，我给你介绍的老中医去看了吗？”
从他见到张照石起这人就没睁过眼，可不用眼睛看张照石也还是认出了他。
“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抽烟了，还在烟里加沉香，这味道太大了，你一张嘴我就闻出来了。”
“我昨天来之前可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根本没有烟味。”
“你的口水里有味道。”
“……”
这狗鼻子也太过分了。
“那个人怎么回事。”
张照石捞起头发拧水，衣摆和裤管能抓起来的部分也拧了几下，然后带着小张哥往她之前住的独栋楼走。
“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待到明天，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张哥不满也没辙。
独栋那边有张照石的衣服，问过小张哥的尺码之后，她和监控摄像头打了声招呼，让人准备一套男性的换洗衣物。
期间小张哥一首在烦张照石，让她说到底为什么非要留在疗养院。
张照石也是被磨的没脾气，第一次见这么能说的张家人。
只能告诉小张哥自己到底是在“玩”什么。
张照石在进入疗养院后就一首在当“知心小孙女”，和一众老头老太打好关系，这也是为什么黎簇要给张照石办理出院的时候阻力那么大，张照石只要有不想出院的意思，老头老太们就会帮忙把她留下。
但张照石这人说来也是邪性，“知心小孙女”当着当着就钓出来几个陈年杀人犯。
他们起了邪念要对张照石下手，张照石喜欢玩，就配合着被“杀”。
几个人轮流下手，张照石这阵子每天都得被“杀”个两三次。
然后第二天又照常出现，对于那些人做的事表现的毫不知情。
这事在凶手的眼里可就吓人了，整个故事向着恐怖片的方向狂奔。
他们的手法越发粗糙，张照石被“杀”的频率也频繁起来。
这些人都要疯了，手法错漏百出，平时也都神经兮兮的。
张照石近期就打算给这出闹剧结尾，有人叫她现在走，她自然不乐意。
……
“什么破爱好，上赶着被杀。”
小张哥现在就想走，去找找有没有人能管管这姑娘。
张照石自然不可能让他出去，要是医馆的人知道她每天被“杀”好几次就是为了玩，现在就得冲进来把她绑回去。
张照石把小张哥一绑就扔屋里了。
既然人来了，那就陪她看到结尾吧，反正快要结束了。
张照石这边岁月静好【并不】。
无邪那边快要开锅了。
小张哥失踪联系不上，自从出门后就一夜未归。
无邪一想就知道他又去疗养院了，这次还栽了跟头，连自己都回不来了。
一群人当天就要动手，还没等他们做什么，一排警车就开到那家疗养院。
据说那里发生了老人互相殴斗致死的恶性事件，核实身份后发现都是一些陈年旧案的逃犯或是嫌疑犯。
一家疗养院，出了好几个这样的人，己经是相当夸张的比例了，有一个还是疗养院里的医生，他曾因私心以“意外”的方式害死过自己的病人。
疗养院被要求停业，张照石也被放了回来。
小张哥添油加醋的说着自己在疗养院的经历，并表示总围在张照石身边的其他人也不太对劲，这间疗养院堪称“仙之人兮列如麻”。
无邪人都听麻了，反手给黎簇发去条消息把张照石给举报了。
好，药方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