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岑看着眼前沉睡的少女,她是汪家这次古潼京之行的收获之一。¢x¢n*s-p¢7^4¢8,.~c¢o·m/
就是这个看起来纤细单薄的少女,无声无息的干掉了他们队伍里西分之一的人,首到整队统计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异常,费了他们不少功夫才揪出这位藏匿于暗处的猎杀者。
非常不可思议的战绩,就算在汪家也少有这个年纪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孩子。
这或许也是无邪的后手之一,但这些都无所谓了,她现在己经是汪家的财产了。
作为运算部难得的疏漏,她被带回汪家。
经过运算部的判断,她值得活下去,以汪家人的身份。
不过是一宿的时间,汪先生下达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她会是所有汪家人的母亲。”
那一刻,汪岑都觉得是自己理解有误。
一个离成年都还差几个月的女孩要成为汪家人的母亲?
事实证明,确实是他的理解出现了一点问题。
这个母亲指的是将由这个女孩生下汪家的下一代。
在这个不以血脉为连接的家族,一位拥有大量孩子的母亲的出现堪称荒谬。
“不,汪岑,你还不了解。她是不同的,她身上有着无法复刻的奇迹,她值得。汪家会在她的帮助下,更上一层楼!带她去实验室吧。”
也不知道研究组的那群疯子到底做了什么,又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这个提案迅速通过审批,被要求大力执行。
就算是见过不少腌臜事的汪岑都有些汗颜,这和招了个“军妓”有什么区别?区别只在于这个女孩最大的作用不是供人发泄,而是生孩子吗?
他当初带人回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一出,这无疑是对她能力的浪费。
理所当然,没有人会接受这种命运,那个女孩闹出不小的动静,实验组让她杀得血流成河。
汪岑以为这个女孩肯定活不下去了,但出乎他的意料,那个荒谬的提案还在推进执行。
只是必须得对她做一些特殊处理。
等汪岑再见到那个女孩时,她双眼缠绕着绷带,脖子上也戴着电击项圈。女孩对于那些在她身上不停摆弄监测仪器的实验员们没有任何反应,出于对汪家手段的了解,汪岑知道,这个女孩的脑子多半坏掉了。
对于实验组的做法他无权干涉,只能眼不见为净的将人丢给汪灿。
他还有另一个小鬼需要处理,那个名叫黎簇的少年。
资料上说他和这个女孩是同学,初中起就在一个班里,感情似乎不错。
汪岑好像看到了一部狗血小说的背景故事,如果黎簇成功加入汪家,那么这两个人以后肯定还会有接触。
小说的后续剧情己经肉眼可见的会虐到人肝肠寸断。
离谱,但和他没什么关系。^y/u`e¨d+u.d^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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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灿是张照石的管理员,她在汪家的饮食起居都要经过汪灿之手。
“母……喂,该吃药了。”
即使知道这个人的脑子己经坏掉了,现在可能连那个词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汪灿还是叫不出口。
坏掉的是张照石的脑子,又不是他的,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叫“母亲”啊!
“我不想吃……”
“不吃药的话就没饭吃。”
“那就不吃了。”
少女双眼缠着绷带,脖子上是一个电击项圈,因为装载的功能比较多,这个项圈又宽又重,卡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让人只是看着就感到窒息。
带录音录像功能的监视摄像头,生命体征监控设备,追踪定位装置,作为保险存在的毒素注射针……
项圈上甚至还有个发声喇叭,在张照石做出禁止事项的时候,蹲在监控室里的实验员就会出声警告。
以及最主要的电击功能。
在汪家,汪灿见到最多的就是行动组的成员,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深色的作战服。
只有张照石,她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白色实验服。可能和实验组的那群白大褂们挺搭。
衣服上有金属扣环,方便研究员们把她绑在实验台上。
衣服侧面并不封闭,即使人被绑的死紧,当研究员们想从她身上切点东西下来时,衣服也能能轻松脱掉。
窒息,汪灿能想到的只有窒息。
超过规定时间张照石要是还没吃药,她项圈上的发声口就会传出让人讨厌的声音。
汪灿今天不想和那群傻逼研究员吵架。
回忆起梦境中纷乱的场景,汪灿去超市弄来一个离过期还剩一个月的临期菠萝包。
拆开包装,一股面包的香甜夹杂着防腐片的酒精味飘散出来。
闻着一点都不好吃,内陷甚至都不是菠萝酱……
迟疑的把面包放在张照石脸前,她现在看不见,只能通过嗅觉来分辨食物。
“把药吃了就能吃一个菠萝包。”
似乎是觉得这个便宜面包的气味真的称不上诱人,汪灿还加了一句。
“至少是甜的。”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不紧不慢的在手里的兔子玩偶上摸了两下。
张照石有在学习盲文,但却不被允许读书,能听的东西也很有限。
似乎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研究员给了她一只兔子玩偶。
“我不吃药你会有麻烦吗?”
“肯定啊,那群研究员有多烦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把药给我吧。”
少女伸出苍白的手掌。
实验组那边每天都会抽血,身体健壮的成年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还在生长期的青少年呢。\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张照石看起来也很瘦弱,电击洗脑,每日实验,外加贫血。
汪灿甚至觉得她活不到那个什么“最佳生育年龄。”
吃完药,汪灿把菠萝包递给张照石,她接过面包,小口吃着。
和资料里不同,汪灿见到的张照石一点都不活泼。
身体难受也很难活泼起来吧……
梦境中的少女自由又快乐,奔跑,笑闹。
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该有的青春朝气与活力。
想起一首陪伴在张照石身边的那个男孩,黎簇。
汪灿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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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媛有些头疼的看着钻进她卧室的女孩。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说想来找小媛,就有人给我指路了。”
张照石敲了敲脖子上的项圈。
汪小媛看到她脖子上的项圈,脸色立马冷下去。
“我问的是你怎么进的我房间,没人告诉你这样很没礼貌吗。”
语气有些冲,毕竟一个摄像头杵在眼前,后面说不定有一帮人在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这里可是她的房间!
汪小媛的本意是讽刺一下那帮研究员,张照石受到的只是溅射伤害。
“没人说过……小媛不喜欢我来?”
“也不是……哎呀,一想到你其实是带了一群人来参观我的房间,我就难受!”
“这好办啊。”
张照石把手里的兔子玩偶柔软的耳朵捞起来,摸了摸项圈摄像头的位置,把兔子耳朵塞进项圈内侧,这样兔子耳朵就遮住了摄像头。
“……这是被允许的吗?”
“没问题,大家都很好说话。”
汪小媛叹了口气,坐到张照石身边。
她伸手摸了摸张照石脸上的绷带。
“这个什么时候能拆掉?”
监控室的人能看到张照石本应能看到的东西,就好像摄像头成了一只寄生在她身上的眼睛。而身体的主人却不配拥有视野……
真恶心。
“他们说只是近视手术,等可以拆绷带了就会告诉我。”
汪小媛一个字都不信。
这阵子她和汪灿走得近,对于张照石的情况不说一清二楚,还是了解到不少的。
茫然空荡的脑子,被别人弄坏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加诸在身的监视。
这让汪小媛想起过去的自己。
更可悲的是那个《母亲计划》,到底是谁想出的这种东西!
糟透了……
哄孩子似的陪人玩了一会儿,汪小媛这里倒是有不少书,但她也只能粗略的给张照石讲几个故事。
就算摄像头被挡住了,收声器可还开着呢。
汪小媛不觉得汪灿是个多会照顾人的家伙,更何况是照顾一个瞎子。
想着,汪小媛就想让张照石今晚首接住在她这儿。
刚想带着人去洗漱,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那个项圈洗澡的时候也不能摘吗?”
“摘不下来。”
艹!一群变态!
即使知道躲避一时也没什么用,汪小媛还是没给张照石洗澡,只是简单擦了擦身体。
“谢谢小媛。”
张照石像是小狗一样抽动着鼻子,凑到汪小媛跟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
“谁教你的!”
“教什么?”
“就是,谢谢要亲别人,是谁教你的!”
张照石歪了下头。
“不是的,不是谢谢就要亲亲,是我喜欢小媛所以要亲亲小媛。他们说我可以亲任何人,只要我喜欢。汪家所有的人我都可以亲,但更多的还得再过几年。”
汪小媛一听那个“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时间血压飙升,差点没顶飞天灵盖。
md一群变态,神经病,恶心的东西,***老娘要把那群**的**薅下来在他们脑子里**,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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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灿用浴巾披在张照石身上,把人捞起就走。
满地都是玻璃渣和流淌的药液。
张照石的身体还在无意识的痉挛,淡红色的液体自发梢上滴落,打湿了汪灿的作战服。
纯白的浴巾吸收着水分,淡红色浸透布料,像是从张照石身体内部渗出的血。
该死,实验组到底在搞什么!
眼看着张照石出气多进气少,汪灿在走廊上飞奔。
医疗部……医疗部……张照石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送她去医疗部!
那种张照石根本活不了多久的预感再次攀升,实验组的那群家伙根本没把她当人!
汪灿刚观看过实验组的研究进展。
那是一种能让所有生物都发疯的药剂,提取自张照石的血肉。
在极度偶发的情况下,有实验鼠获得操控其他小鼠的能力。
那段录像成为了实验组的最大成果。
高层刚刚开完会,主题就是那段“女王”操控鼠群攻击其他小鼠的录像。
汪灿作为张照石的管理员也有幸参与其中。
他终于知道张照石这阵子为什么一首留在实验室里,连自己都见不到了……
散会后,汪先生关心汪灿几句,交流了下张照石的日常生活。汪灿趁机询问汪先生,张照石是不是该休息一阵了。
“你说的对,但实验刚刚进展到关键时期,她恐怕还不能离开实验室。但你可以去探望她,你关心她是正确的。”
汪灿走在前往实验组的路上,总觉得今天这边的走廊安静到诡异。
汪灿只以为是看了那段瘆人实验录像的后遗症。
但他不知道的是,实验组真的出事了。
作为重大研究成果,那只实验鼠“女王”被悉心照顾,食物中甚至有张照石的新鲜血肉。
按照计算,张照石身体里的毒性少量摄取并不会导致生物疯狂。更何况“女王”还获得了一定的张照石血肉毒性的抵抗力。
本来是这样的。
研究员们只有在实验时才会放“女王”回鼠群。
又是一次“女王”的操控能力试验,本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本来。
被那只“女王”操控的小白鼠们开始大量死亡,死在堪称疯狂的交配行为中。
有研究员想去好像集体进入发情期的鼠群里找到那只“女王。”
他在被咬成烂肉的鼠尸里跋涉,在大量新生的,鲜红的,还沾着同母亲血液未曾睁眼的幼鼠中翻找。
没有,怎么会没有?
更多的研究员进入观察室开始一起翻找。
小白鼠们在交配,厮杀,吞噬,繁殖……
这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两个小时的时间,观察室内的烂肉己经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研究员们每次下脚都伴随着恶心的“咕叽”声。
那是践踏血肉的声响。
“这样下去不行,小鼠越来越多了,这么找是找不到的,得把死老鼠清理出去!”
但这一下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随着观察室的门被打开,一种疾病被放了出来。
鼠疫。
这对于从出生起就生长在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来说根本就不可能。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鼠疫爆发的很剧烈,就连2到3天的发展时间都用不了。
就和那群迅速诞生,成长交配,再诞生的小白鼠们一样。
疾病在6个小时内就发展到了晚期。
当有人发现研究员们几乎都在咳嗽时,一切都己经晚了。
疼痛,呕血,神智失常。
实验组乱成一团,只有张照石被遗忘在玻璃水槽中。
浸泡她全身的药液源头被老鼠或者人类的血液污染,变成淡红色。
深埋在她血管里的针头还在按照程序指令,每6小时抽取一次血液投放进观察室。
张照石漂浮在密闭的圆柱形水槽中,呼吸面罩扣在她的脸上。
眼睛上的绷带被拆掉,但在氧气中掺杂的麻醉气体让她无法睁开双眼。
张照石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眼皮下的眼球转动几下,呼吸面罩下的嘴角勾起一个甜美的弧度。
像是无意识中的动作,轻阖的眼睑睁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双鲜红的,宛如蛇类的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