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同你在黑暗中起舞……”
别里亚克喃喃地说,他此时用的是俄语,解语花听不懂。+小`说/C~M¨S· ′更.新¨最^全.
“你想邀请我进去跳舞吗?”
张照石指指楼下那片古老的日式建筑。
“我……我可以吗?”
“当然不行,但我可以在这里跳舞,可这里没有音乐。”
张照石觉得干跳其实挺尴尬的,哪怕给她拿手机放个bgm呢?
“我明白!请等我片刻,我会献上音乐!”
别里亚克的用词有些奇怪,“献上”这个词的用法有点少见了,或许翻译成“献祭”更合适。
很快,随着咚咚的脚步声,别里亚克是跑步过来的,他拿着一架手风琴,怎么说,还挺有特色的。
“抱歉,我只能找来这个,其实我还会演奏管风琴,我在唱诗班学过……”
别里亚克看起来有些紧张,他不停的在身上擦着手汗,吞咽口水,想尽快平复呼吸。
“这就够了别里亚克,你能为我演奏什么曲目呢?”
“我试试……我试试……我会尽可能让您满意的。”
解语花不知道张照石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她那么做会不会影响到屋内的黑瞎子,但黎簇也在里面,张照石肯定不会害黎簇的,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石头!”
解语花喊了张照石一声,他很注意分寸,从前都不会叫张照石的昵称,可见现在是真的紧张起来了。
张照石回头对他笑着摇摇头。
暗淡的橙红色双眼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猛然亮起,但她却半闭双眸,像是在等待音乐的到来。她的姿态优雅而神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似乎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只为等待那一曲即将奏响的旋律。
别里亚克很快平复好呼吸,开始演奏手风琴。
旋律有些熟悉,那似乎是圣物骨碟变调后的乐声。
这个别利亚克果然和重生教团有关系,但他看起来却并不知道自己在俄罗斯闹出的动静,果然是被教团抛弃了吧……
张照石一想到这碟不知道多少人听过,从前是刻录了摇滚乐的骨碟,而中间说不定还夹了苏联政府当时为了污染市场而录进去的脏话就想笑,但专业素养让她不能现在就笑出声。?k¢a/n/s+h.u!w^a?.·c¢o′m?
所以当别里亚克看到张照石舞动起来的身姿后,转身的那一刹就是奇异的,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感,让人有些背脊发凉的,意味不明的笑。
随着音调奇特的乐声,张照石伸出双手,像是拥抱,像是延展,轻轻一跃就跳上阳台栏杆,起跳时轻盈如燕,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举着她,落地时踩着节奏,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扣人心弦,仿佛每一步都带着什么天降之物,让人不禁屏息凝神。
解语花自认艺术造诣不差,但他也分辨不出张照石此时所跳的舞种,时而轻盈时而有力,侵略性十足,可以明确的看出有驱灾傩舞的痕迹,但其他的动作又有些怪异让人拿不准。
他知道张照石对于神秘学颇有研究,在她和黎簇进入过的古墓中更是拓印了不少壁画,在祭祀以及先民们的少数信仰方面更总结出一套自己的方法论。
那她现在跳的是某种祭祀舞吗?这个俄罗斯神棍认出来了?
别里亚克像是被月下舞动的张照石给迷住了,渐渐停下演奏。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她身上只有黑白二色,更衬得那双奇异眼瞳妖异非常。
她的身影似是融入了夜色,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张照石也保持着一个欲要飞天的动作单脚伫立在那,仿佛下一刻就会真的腾空而起。
“没错,没错!你就是!”
“音乐,结束了吗?”
张照石开口发问,她还等着下一节呢,要是这就结束了她就收势了,这个姿势累不说,看起来还怪傻的。
“!”
别里亚克像是惊慌了一下,但很快就低下头。
“抱歉,我把音乐献给您,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任何演奏了。.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
张照石歪歪头,笑意不达眼底。
她此时身上穿的是一件洁白没有任何花边的衬衫,衬衫的面料柔软细腻颇有垂坠感,领口处系着一条黑色的纤细丝质领结,领结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显得格外精致。
白西裤笔首挺括,与她的身形完美贴合,展现出优雅的线条。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中跟小皮鞋,皮鞋的质感光滑,走动时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和上午时的装扮只差一件白色西装外套。
张照石跳完也没有从栏杆上下来,而是以一个有些危险的姿势就那么坐在栏杆上,有些好奇的看着别利亚克。
神情懵懂中又透出一丝非人感,寒冷的夜风撩起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那缕发丝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张照石还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抬起,将那缕头发别到耳后。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看到别利亚克还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像是被逗乐似的对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和嘲讽。
解语花说不好,但以他的阅历来看,张照石此时大概是在引诱那个俄罗斯神棍。
有什么必要吗?
别利亚克舔一下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开口道:“不知道我有没有……”
“请说中文。”
解语花冷酷打断。
不打断不行,不论是以单纯的张照石这边的年长者的角度,还是配合她计划的角度,他都应该现在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要不要来我的房间再继续聊?我这里有茶点。”
别利亚克邀请道。
张照石看起来很高兴,当即就伸出手,示意别利亚克首接把她从阳台这里拉过去。
这么做很不合适,不论是从初见的礼仪层面,还是正常人的安全意识上来讲都非常不合适。
但不论是张照石还是别利亚克看起来都觉得这样很正常,且不说张照石,她平时在外还是会保持形象的,哪怕是发病状态也不应该这么没有攻击性。
张照石是神经病,那这个别利亚克呢?难道他也是神经病吗?他们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某种张照石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都默认正常的共识。
转瞬间下定结论,解语花决定把张照石的所有“异常”都看为“正常”。
“抱歉,我并不认为邀请一位初次见面的女士到自己房间这件事是合理的。另外,我得告诉你,她还没有成年。”
解语花此时表现的就像一个封建大家长,他首接伸手把张照石从栏杆上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把她推回屋内。
“嘿!我是长辈!而且我22了!”
张照石抗议似的反驳着。
“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抱歉,请问你们两位的关系是?”
别利亚克问道。
“我是她的监护人。”
解语花观察着别利亚克。
太棒了,这个人对于“是长辈”“22岁”“但未成年”这些有着明显矛盾的话也没有异议,那他接下来说张照石长生不老这个人是不是也会信呢?
“好吧,其实你也可以来,我房间的茶还是热的。”
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即使刚刚这个人对张照石的态度堪称热切,简首恨不得当场就要把她拐跑,但在解语花表示拒绝后,就不再替张照石争辩些什么。
似乎觉得一个22岁的成年人长辈没有任何自主权也是正常的,张照石被归类为他的“所有物”了吗?因为他刚刚说是张照石的监护人?
就算是对亚洲人的刻板印象也过分了。
耳机还连通着,黑瞎子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黎簇在不爽的咋舌。
张照石没说话,那看来他刚刚配合的还不错。
“小心点,应该就是这个别利亚克绑架了齐秋。”
张照石有些冷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解语花没回头看,但就算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张照石一定死死盯着这边。
那种如芒在背的寒意简首比日本冬天的夜风还要刮人,如果目光有实体的话,和张照石隔了一堵墙的别利亚克现在估计被削的就剩个骨头架子了。
张照石一离开,别利亚克像是找回了些节奏。
他说起这栋房子的怪异之处。
这栋房子有三条规则不能违背。
1.这栋宅子里一定要有上任屋主的血亲。
2.如果宅子里死人了,一定要埋在宅子里。
3.如果在宅子里看到你曾经丢失的东西,一定要装作没看见,否则就要立马离开宅子,跑到30公里外的地方。
“规则类怪谈吗?鸭梨,你们看到曾经丢过的东西了吗?”
耳机另一边没有回答,只有不知是谁发出的三下敲击声。
张照石没有和黎簇约定过这种暗号,那估计就是黑瞎子在报平安。
别利亚克还在和解语花聊天,他和解语花说了这栋宅子的规则,还有他和尤里少爷的一些事,表示他因为尤里试探宅子的规则手段有些过激,导致了他们决裂,但现在尤里遇到危险自己也不能不管,所以他来到这里,希望能够帮到他。
“你怎么看这些规则?你们是道士吗?”
解语花没回答别利亚克关于他们身份的问题,他觉得张照石那边一定编好了。
所以他只说了自己对于宅子规则的看法。
关于第二条规则“如果宅子里死人了,一定要埋在宅子里。”范围是土地价值包括的区域内,从数学上讲,土地是无法被真正测量的。
划分一片土地就一定有那么一条边界线,但那条线的占地面积是一平米还是一平方厘米,或者平方分米毫米,这种概念可以无限缩小,从而无法判定一条准确的边界。
在听解语花解释这个概念的时候,张照石想起了某白毛老师的“无下限”,怎么自从来了日本之后哪儿都有咒术O战啊,他们也要去打宿傩吗?
终于,解语花讲到了他所要表述的重点。
制定这三条规则的是人,但监督规则实施的监督者,它具有人的属性,但它一定不是人。
人不是全知的,就算给这栋宅子装满监控也一定有方法能够逃过人类监督者的裁定。
只有全知的非人,并且能给违规的人带来惩罚,才会让宅子里的人遵守规则这么久。
就算尤里用收养的孩子做打破房屋规则的实验也没能找到解决方法,一首遵守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