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雪,你这是准备去哪?京兆尹的人都已经上门了,你怎么还大包小包地往外走?”
万氏接到京兆尹已经带人在前厅候着的消息,急匆匆地往江濯雪这边跑。`s·h`u*w-u-k+a*n¢.`c?o?m!
准备叫她拿出嫁妆钱填补这个窟窿,四千两银子,就是把整个崔府掏个底朝天儿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银。
“今日金旅阁拍卖会正式开始,我准备带着这些之前的物件儿去拍卖。”
“如果只是普通置换的话,说不定还要被人压价,拍卖的话或许可以换取超额回报。”
江濯雪笑意盈盈地回应着万氏,似乎对于万氏说的京兆尹上门追债一事毫不知情。
“京兆尹今日就上门了?”她一脸诧异的看着万氏,满是难为情。
“可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钱,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钱来,要不母亲让他们通融?”
万氏脸色难看,要能通融还能用得着你开口。
“京兆尹给的最后期限,今日若不能交清欠款,行知就要吃牢饭了。”
万氏略带哭腔地说着,挤出两行浊泪可怜见地看着江濯雪,试图以此换取对方的心疼。
“要不你看你的嫁妆……”
“这……”江濯雪难为情地看着这些山水书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本来想用嫁妆置换银钱,给夫君打点升迁之路的,剩下的钱正好买下那支牡丹金钗。”
“给母亲参加两日后的贵妇宴会,到时一定要万众瞩目,可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o?白?¨马μ>书??院.? ?免}费;阅]:读{”
“若我再顾着夫君的升迁之路,而导致小叔锒铛入狱,夫君回来定会责怪我的。”
江濯雪命婆子家丁清点数量,估算世值。
“就将它们全都给京兆尹带走吧,小叔要紧,仕途的事往后挪挪。”
万氏一听慌了神,连忙拉住江濯雪:“你的嫁妆赶紧带去金缕阁拍卖,亭儿的升迁之路要紧。”
“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母亲能解决。”
江濯雪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一箱箱的珍品字画,金银首饰被抬走。
万氏的心疼得直滴血,京兆尹却没有给她时间心疼本就不属于她的嫁妆。
“万老夫人,今日这四千两看来你们还不了了,既然这样的话。”
“在下就只能按律法带走崔行知,烦阻拦者一视同仁。”
京兆尹的话让万氏的心狠狠跳了几下,这件事要真闹大,丢的就是崔家的脸面。
万氏气的咬牙切齿,原本江濯雪的嫁妆她还可以想办法拿出来将用将用。
现在亭儿仕途要紧,成败就在此一举,不能出其他的幺蛾子。
最后只能忍痛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掏出四千两银子,这四千两几乎把她的小金库都给掏空了。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从眼前抬走,两眼一黑,差点儿晕厥过去。
苏拂衣搀扶着她坐下,轻柔地按摩太阳穴,低声耳语着。
“伯母先别难过,今天江濯雪不愿意出这四千两银子。+w.a*n^b~e¨n?.^o*r+g.”
“日后找个由头从她身上两倍三倍地收回来就是,她的嫁妆还有大半在您手上呢。”
“今儿个少个玉瓶,明儿个丢件宝贝,谁知道是不是被盗贼盯上了?”
苏拂衣的话说到万氏的心尖尖上,原本郁结的心结也打开。
“今日受的委屈往后可得叫她千百倍的偿还才是。”
万氏闻言点点头,眼神狠戾地看着江濯雪之前离开的方向。
“今天的耻辱,等亭儿坐上学士之位,成为太子太傅之后,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江濯雪从崔家出来后,并未直接前往金缕阁,而是朝名下的私产走去。
她手中在京城有十家铺面,其中繁华地段就占据三家。
皇都有名的绸缎庄、香料坊,甚至是钱庄,都是从这三家铺面分支出去。
可以说这三家铺面支撑起了整个崔家的运作,不然就一个崔行知干的事,就能让她的嫁妆全都付诸东流。
“夫人,这是这个月的全部营收,请您过目。”
三个掌柜将账本一一上交给江濯雪后,并未立马离开,倒是面面相觑地看向对方。
江濯雪冷冷地扫视他们一眼,并未作声。
只听见翻阅账本,以及拨打算盘珠子的噼啪声。
越是如此,三个掌柜就越是慌张,最终钱庄的掌柜扑通跪倒在地。
“求夫人明察,”钱庄掌柜是她嫁进崔家后,万氏安插在此的人手。
这些年来,她每每来查账,都被万氏率先一步截下。
“老实交代,我还能看在你这些年打点钱庄的面子上,让你体面的离开。”
江濯雪抬眸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钱庄掌柜,声音冷冽刺骨。
她带来的几名带刀侍卫,则是将几人扣押在地。
来之前她就与侯府联络过,铺面这几年发生的事,被万氏和崔行知偷偷挪走的银钱数量。也被江管家一一告知与她。
崔家不仅吸她的血喝她的肉,更是在一点点将她架空。
她倒要看看,这么大的产业,崔家如何吞得下!
“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的家眷都在老夫人手中。”
“若是不按她说的做,只怕女眷们都要被发卖到烟花柳巷中,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几名掌柜此起彼伏地辩解着,生怕担上丁点儿责任。
“从今日起,你们几人对外仍旧是掌柜,对内则由江管家暂为管帐。”
“若有人问起来,就拿这个账本去应对。”
江濯雪丢给他们另一个账本,无论内容还是字迹都是和真账本无异。
“此外,你三人各留一根食指,以儆效尤,若有下次,后果自负。”
处理完铺面的事情后,江濯雪这才前往金缕阁。
“掌柜的,你们新上的掐丝儿红宝石牡丹金叉拿出来给我家夫人看看。”
“我家夫人要送给她的婆母,以她的身份,只有这种奢而不华,美而不艳的东西才配得上。”
青梅双手叉腰,一把推开挡住去路的小厮,趾高气扬地大声吼道。
掌柜毕恭毕敬地将牡丹金钗端出来:“这是经过掐、填、攒、焊等技法。”
“制作成各种形状的花丝,再将其排列组合成牡丹的图案,装饰在金钗上,此工艺极为精细复杂。”
“需要二十个工人同时制作,耗费一个月才制作成,整个京城只此一例。”
江濯雪接过金钗仔细端看:“勉强配得上我婆母的身份吧。”
这一动作自然引来阁楼上的贵客不满,只听见呵斥一声,便不再闻其他言语。
江濯雪耳尖微动,楼上之人不是旁人,而是一品诰命夫人庄夫人。
“查查这是谁家的媳妇,身份还能比咱们一品诰命夫人还要尊贵不成?”
庄氏看着江濯雪离开的背影,冷笑连连,一个寒门出生的穷酸家庭,也敢自称尊贵?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个尊贵法。
两日后。
万氏戴着江濯雪送的那支金钗前往参加贵妇的游园会。
刚一入园就察觉到不对劲,此前说好的一定要衣着华丽,这样才能尽显贵妇风范打扮。
此刻只有她一人如此,就连东道主一品诰命夫人庄夫人,也是身着淡雅,更显优雅气质。
“哟,这是哪来的暴发户啊。”
“尤其是这金钗,可真别致啊。”
“我听说这金钗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拥有,为何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万氏刚想把转身离开,就被一众夫人拦住去路。
你一言我一语的,让她面色青红交加,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