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妄尘倚着雕花窗棂,怒气未消。?w_e*n_x^u-e,b~o·o?k′.,c.o¢m¢
玄色广袖垂落如瀑……
殿内愈发寂静。
“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南宫夕她头也不抬,转身坐下说道。
钟离妄尘忽然欺身而上,玄色衣摆扫落案上镇纸。
衣袂漫过案几,钟离妄尘欺身而上。
他屈指勾起她下颌,是清越的颤音:“你要闭关?多久?”
南宫夕避开他视线:“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钟离妄尘突然笑了。
“你这就舍得那个连剑都握不稳的人了?你闭关个十载、二十载,等你再睁眼,见到的不是具裹着寿衣的枯骨,也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了。”
钟离妄尘瞧出来了,南宫夕望向江逾白时,眼底藏着独一份的怜惜。
都说江家家主江逾白,算尽天下权谋。
没想到,他竟痴情至此。
亲眼看着他心爱的人,喜新厌旧,换了一波一波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劝说自己的?
钟离妄尘突然很想知道。/k?a*n^s`h-u_y.e~.¢c*o?m_
……
南宫夕反手扣住他腕脉,却在触及他的眼神之时顿住。
棱角分明的下颌,冷峻无比。
那双眼眸里翻涌的墨色不似嫉妒,倒像是怜悯。
他在怜悯江逾白???
此番闭关,她亦不知何时可以出关。
师父还等着她去救,可归虚之境强者太多,若不能达到天人之境的巅峰,只怕是有去无回。
……
钟离妄尘突然扣住她后颈,指尖陷进她发间的力道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衣摆漫过案几:“我和你一起闭。”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贴着她耳畔轻响:“我不想再等十八年了,到时,我同你一起去那归墟之境瞧瞧,也算开开眼。”
南宫夕指尖抵在他心口欲推拒。
归墟之境太危险了。
她自己找师父,没必要带上别人。
可放眼望去——
唯有钟离妄尘是天人之境,可堪倚仗。`l^u_o¢q`i\u.f_e?n¢g~.¢c^o¢m′
他的剑气清正,或许能劈开那吞噬万物的混沌,其他人即便有心相助,也确实帮不了她什么忙。
仅凭一己之力终究渺茫。
南宫夕指尖抵在他心口的力道渐松,触到他的心跳,感觉他情绪有点激动了。
钟离妄尘顺势将她按在案上,广袖扫落的朱砂砚泼开,在素绢上洇出半朵红梅。
南宫夕应道:“三日后,我们闭关吧。”
钟离妄尘俯身,鼻尖几乎擦过她颤动的睫毛,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好。”
他不是不知道,她这三天要干嘛。
……
钟离妄尘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叹息,鼻尖终于擦过她颤动的睫毛,吻住那片总藏着疏离的唇。
这个吻清冽如天山巅的雪。
却被他胸腔里翻涌的滚烫灼得发颤。
他扣住她后颈的手指陷进青丝,另一只手拂过她腰间——
近乎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温度。
他加重了吻的力道,仿佛要将十八年错过的时光都碾进这个深吻里。
南宫夕的指尖在他后背无意识蜷曲。
在他喉间溢出闷哼时——
主动回应这个带着占有欲的吻。
……
殿外更鼓惊破夜色。
“别再和我分开了……”他贴着她耳畔喘息,齿尖轻咬她耳垂时尝到咸涩的味道,分不清是汗是泪。
他贪恋她腰肢在掌心的温度;
贪恋她颈间雷纹随着急促呼吸的起伏;
更贪恋她能在意到他。
……
当月光漫过交叠的身影。
南宫夕望着他墨玉般的眸子里翻涌的暗潮,突然有点读懂了,那怜悯背后的蚀骨深情。
南宫夕微喘着仰起脖颈——
发间散落的碎发沾着汗意贴在脸颊。
恍惚间却闪过二十年前的画面——师父在落梅纷飞的庭院里为她烹茶,广袖扫过石案惊落半盏茶,涟漪里映着她绯红的脸。
那时她觉得——
心动如春日融雪,温柔而绵长。
却不想此刻被钟离妄尘压在案上,他掌心滚烫,竟将蛰伏多年的情愫搅得翻江倒海。
原来她不是没心啊,而是早在年少时,就将悸动种在了师父的剑穗与茶香里。
可是二十年过去了,她还喜欢师父吗?
钟离妄尘突然顿住动作。
他看见她眼底有着不属于此刻的迷茫。
妒意如毒蛇噬心,却又在触及她颤抖的唇瓣时化作叹息——
真拿她没办法。
他的吻落在她心口……
南宫夕攥紧他墨发的手指微微发颤,二十年前的喜欢与此刻的悸动在血脉里纠缠。
眼前这个人,正用近乎疯狂的举止。
在她旧梦的裂隙里,浇筑出新的滚烫。
……
钟离妄尘终于松开她时,两人额间相抵。
他望着她,眸子里翻涌的不再是怜悯或嫉妒,而是某种近乎虔诚的执念。
“这三天……我不会干涉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尖抚过她颈间。
“反正这条路,只有我能陪着你。”
南宫夕震惊的望着他——
他,在向她低头???
这还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