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由在窗边看书,闻言起身:“明师妹,昨日宫师姐说了。^欣¨捖`夲*鉮?戦\ /更`鑫`最^全~请坐,这儿没有好茶,还请见谅。”
临风又小声问:“夹了菌子的窝头?”
明熹瞪了她一眼,很慢很慢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然后按着临风坐在了景由对面。
临风不主动开口,明熹只好代为介绍。
“这位你之前也见过的,”明熹对景由说,“临风。”
景由目光掠过临风,又在两人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圈,颔首:“说来,不知数月前,你带回巫门的那三个孩子如何了?”
明熹:“挺好的,身体底子最差的那孩子后面有反复,但现在都已经被医修调理好了,也长大了不少,景由师姐对她们有救命之恩,若是日后有空,也不妨去看看她们。”
景由只是惨淡一笑:“我倒是有此心,只是如今看来,‘有空’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了。”
明熹:“先前仙门事发的时候,我有别的事忙着,走不开,想请问那时究竟发生了何事,致使师姐如今被困在这间小屋中?”
“你应当听说了一些——黄舀,他是我的叔父。?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景由无奈道,“只是他叛逃的时候,我尚不足十岁,甚至还没有开始修法。后来他带着一群坤门叛徒逃之夭夭,连师母都没有他的音讯,我更不会有。不瞒你说,我不仅不知他的踪迹,甚至连他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明熹:“想必这段时间,这一番话,景师姐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吧?”
“可是没人信啊。”景由轻笑一声,“黄舀能做出那种事,还能是什么顾及亲情之人吗?怎么可能和我一个不熟的侄女通气。而我从几岁开始,就独自在坤门长大,对他更是没有半分感情。他只给我带来了屈辱和污点,我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和他同流合污?”
“你说的这些,我信。”明熹说,“不过景师姐,我今天另有要事,想要向你请教。”
景由笑容一僵,很快恢复平常:“除了黄舀,我还能知道什么事?”
明熹:“景师姐,我无意反复试探,请恕我直言——你我都知道,有一件事情,我尚未对外人透露。*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
景由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去参加仙门雅会是小事,早退也是小事;参会当天,凑巧碰上仙门顾渟失踪,这或许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小事。”明熹说,“但是,仙门宗庙院门被土术破坏,顾渟失踪,你作为黄舀之侄同日登上仙境——如果这些‘小事’,全都凑到了一起呢?”
景由闭了闭眼,片刻后,竟然沉沉地舒了口气。
“你没有说出去,对吗?如果刚刚你说的那些被别人知道,我哪儿还能待在这间条件尚可的小屋呢?怕是早就被关去真正的牢房了,甚至身上是否会被用些手段,也未可知。”
明熹有些感慨:“还记得当时在仙门雅会上碰到你,你说,你也是来见一位故友。现在想来,原来那位故友,竟然是顾渟吗?”
景由没有答话。
临风朝明熹凑近,好奇道:“‘也’?”
明熹装没听到:“……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咬口不认任何事,必然也不愿在我手里落下把柄。方才我进来时,就已在周围落下结界,你说的话,仅我们三人知,我可以承诺,必不为外人道。”
景由勾了勾唇角:“你既有猜测,又何必一定要走这一趟来问我?”
“这不是因为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吗。”明熹承认,“我相信你没有坏心,觉得你会告诉我,也会帮我们找到黄舀。”
“信我?”景由戏谑道,“就凭你我几面之缘?还是凭明巫心善,看谁都心善纯良?”
明熹不接她的戏谑,顶了回去:“景师姐,你想什么呢?当然是凭你从那群人手里放跑顾渟,等顾渟肉.身被仙门带回后,又把她偷出来藏好啊。”
景由一顿,被道破秘密后,呼吸不可抑制地急促起来。
“你藏顾渟的地方,设有保存肉.身的法阵吗?效力还剩几天?”明熹适时追问,“要不要帮忙加固?”
景由的手指捏紧茶杯,指尖泛白。
明熹:“她还有活过来的机会吧?你偷她肉.身,也是为了这个,一会法阵失效,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金山。”景由声音艰涩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明熹挑眉:“山,什么山?”
“金山。”景由平复呼吸,“你听过仙门的‘三座金山’吗?”
明熹刚想说“请教”,就听临风开口。
“我知道。”临风说,“似乎是千年前,仙门为了度量神女的神力,找了俗世一个无人处,让神女不停地化金。”
明熹:“……所以神女化金的上限,有三座金山之高?”
临风:“不是。金山只有三座的原因是,当时那位神女在化出三座金山后,并未感到一丝吃力,于是仙门发现,好像没有测的必要了,不然没完没了地化下去,还不知要变多少座金山。”
“……”
明熹不由想到,先前临风化出足以照亮半城的金银,就已经让人惊叹,然而事实上,神女化金的上限,竟然连三座金山都远远不止。
“你把顾渟藏在了金山?”明熹问。
景由:“金山由神力所化,可以遮掩她的气息,而且——既然仙门知道金山的存在,金山就既是险境,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金山的位置……” 明熹看向临风。
临风点头:“我知道。”
明熹于是放心了。
她对景由说:“我会帮你补法阵,也会继续让她藏在那儿。还能问你一些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