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大婚筹备处,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爬上窗棂。?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岑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又一份被退回的文书放到一旁。这已经是今早第三份了——仙界礼部以"格式不符"为由,拒绝通过婚礼流程的最终确认。
"又怎么了?"
赤璃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灵茶。他今日难得束起了全部红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但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同样没休息好。
"礼部又在挑刺。"岑墨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这次说我们安排的仙魔宾客座次"有违祖制"。"
赤璃嗤笑一声,凑过来看那份被朱笔批得密密麻麻的文书:"呵,仙界这些老顽固,明面上不敢反对,暗地里使绊子倒是勤快。"他指尖窜出一簇小火苗,作势要烧文书,"要不我直接去找帝君?"
"别。"岑墨按住他的手,"帝君已经破例很多了,这些小事不必烦他。"
赤璃撇撇嘴,却也没再坚持。两人沉默地喝着茶,窗外的喧闹声隐约可闻——魔宫的工匠们天不亮就开始搭建典礼用的高台了。
"其实..."赤璃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闷,"我今早去看了喜服。"
岑墨抬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出问题了?"
"绣娘们连夜赶工的那件仙界样式礼服..."赤璃咬了咬下唇,"被人用蚀仙水泼了,胸口破了个大洞。"
茶杯在岑墨手中"咔"地一声裂了道缝。蚀仙水是专门针对仙族的毒药,会腐蚀仙力凝聚的物品。这件礼服虽是为赤璃准备,但用的是仙界工艺和材料,显然有人故意为之。
"查出来是谁了吗?"
赤璃摇头:"绣娘说半夜听到动静,但赶到时只看到个黑影闪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要是让我抓到..."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瑾清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小脸气得通红:"赤璃哥哥!仙界那群混蛋把我们的贺礼退回来了!"
原来,按照习俗,魔界提前送了一批贺礼到仙界,算是"聘礼"的一部分。但今早使者带回消息,仙界以"魔气过重,恐伤修为"为由,拒收了其中三件最珍贵的魔界至宝。/w*a′x?s\w`.*c~o`m?
"岂有此理!"赤璃拍案而起,周身魔焰暴涨,"那三件可是父王从私库里拿的,能调和仙魔之气的稀世珍宝!"
岑墨按住他的肩膀,转向瑾清烟:"具体是哪位仙官经手的?"
"说是礼部侍郎,一个姓周的白胡子老头。"瑾清烟气鼓鼓地比划着,"态度可傲慢了,说什么"魔物粗鄙,不堪入目"..."
岑墨眼神一冷。周侍郎是出了名的保守派,与当初策划使用离魂镜的老仙们关系密切。这明显是有意刁难。
"我去处理。"岑墨起身整理衣袍,"赤璃,你去看下喜服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赤璃不情愿地点头,临走前突然拽住岑墨的衣袖:"别太忍让。你现在可是半个魔族,该发火时就发火。"
岑墨失笑,在他眉心轻吻一下:"知道了。"
......
仙界礼部衙门,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岑墨刚踏上台阶,守门的仙兵就露出为难之色:"岑仙君,周大人正在议事,不见客。"
"是吗?"岑墨语气平静,额间的淡金色魔纹却微微发亮,"那我自己进去找他。"
仙兵还想阻拦,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岑墨甚至没有抬手,仅凭威压就定住了他。这绝非普通仙君能做到的!
大门无声开启。岑墨步入衙门,沿途遇到的仙官纷纷避让,有几位甚至吓得打翻了案卷。也难怪他们惊惶——曾经的岑墨仙君温润如玉,如今却多了几分魔族的凌厉,尤其是那双眼睛,竟隐约泛着赤璃般的琥珀色光泽。
礼部正堂,周侍郎正与几位白发老仙密谈。见岑墨不请自来,众人脸色大变。
"岑、岑仙君!"周侍郎慌忙起身,"下官不知仙君驾到..."
"蚀仙水是哪位的主意?"岑墨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毁喜服,退贺礼,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堂内鸦雀无声。几位老仙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岑墨会如此直接。
"仙君此言差矣。"一位紫袍老仙捋须道,"礼部按章办事,何来"主意"一说?至于喜服受损,或许是魔界自己保管不善..."
"是吗?"岑墨抬手,一道金光从袖中射出,在空中凝结成画面——正是绣娘描述的破坏者身影。,d,a′w~e+n^x`u¨e~t_x¨t-.\c^o`m^虽然模糊,但那仙气波动做不得假。
周侍郎额头渗出冷汗:"这、这不能说明什么..."
"那这个呢?"岑墨又抛出一块留影石,里面清晰地记录着周侍郎与几位老仙密谋破坏婚礼的对话。
堂内气温骤降。岑墨缓步上前,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强一分:"帝君亲赐的婚约,魔君亲允的联姻,你们也敢从中作梗?"
"岑墨!"紫袍老仙拍案而起,"别忘了你的身份!身为仙君,却与魔族厮混,如今还敢在礼部撒野..."
"我的身份?"岑墨轻笑,眼中金光大盛,"我是帝君亲封的"两界和平使者",是魔君认可的"准君后",更是..."他顿了顿,一字一顿道,"赤璃魔君此生唯一的道侣。"
最后一个字落下,整座礼部衙门都震动起来。不是法术,不是威压,而是某种更本源的力量——来自并蒂莲赐福的天道认可。
几位老仙面色惨白,周侍郎更是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半仙半魔的存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岑墨仙君了。
"贺礼,原封不动送到魔宫。"岑墨收回威压,语气恢复平静,"喜服,礼部出人重新缝制。再有下次..."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不介意让诸位见识下真正的魔焰焚身是什么滋味。"
离开礼部,岑墨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方才的强硬姿态大半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体内仙魔之力的平衡还不稳定,过度使用很容易反噬。
"精彩表演。"
玄晔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他斜倚在墙边,手里抛玩着一枚玉简:"不过下次威胁人之前,记得检查下留影石内容。你那个只能显示模糊影像,根本没有对话记录。"
岑墨苦笑:"被你看出来了。"
"走吧。"玄晔揽住他的肩,"凝雪找到些有趣的东西,关于那些老顽固的。"
......
药王谷在仙界的别院幽静雅致。洛凝雪正在药圃间忙碌,见两人到来,立刻引他们进入内室。桌上摊开几本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物资往来。
"我查了周侍郎近年的采购记录。"洛凝雪指着其中几行,"看这里,三个月前他秘密购入大量蚀仙水,远超正常用量。"
玄晔吹了声口哨:"够狠啊,这是打算把整个婚礼现场都泼一遍?"
"不止。"洛凝雪又翻开一本册子,"保守派最近频繁与西山妖族联系,而妖族公主曾公开表示对赤璃魔君有意。"
岑墨皱眉。西山妖族与魔界素有嫌隙,若他们借机生事...
"还有更糟的。"洛凝雪压低声音,"我父亲从魔界传来消息,魔族的传统派也不安分。有人不满魔君对仙界过于亲近,打算在婚礼上"展示魔界威严"。"
两边都有极端分子,这局面比想象的更复杂。岑墨揉了揉眉心,突然很想念赤璃——那人虽然莽撞,但总能让他安心。
"其实..."玄晔突然欲言又止。
"嗯?"
"你们考虑过简化流程吗?"玄晔建议,"跳过那些繁文缛节,直接来个简单的仪式。越复杂越容易被人钻空子。"
岑墨摇头:"这场婚礼不止关乎我们,更是两界关系的象征。简化了,反倒显得我们心虚。"
"那就加强防备。"洛凝雪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我特制的"清心露",能抵御大部分迷魂类药物。婚礼上的饮食最好都检查一遍。"
三人商议良久,最终敲定了几套应对方案。临走时,洛凝雪突然叫住岑墨:"对了,这个给你。"
那是一枚小巧的玉坠,形如并蒂莲。
"父亲和我连夜赶制的护身符。"她解释道,"能暂时稳定你体内的仙魔平衡。婚礼当天情绪波动大,容易引发力量紊乱。"
岑墨道谢接过,玉坠触手温润,隐约能感受到药王谷特有的安宁之力。
......
回到魔宫已是日暮时分。岑墨刚踏进宫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座魔宫仿佛被红色海洋淹没,每一根廊柱都缠着喜庆的红绸,每一扇窗棂都贴着精致的剪纸,就连庭院里的古树都挂满了写着祝福语的红灯笼。
"喜欢吗?"
赤璃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举着两个糖人——一个白衣仙君,一个红衣魔君,手牵着手,憨态可掬。
"你做的?"岑墨接过糖人,惊讶于那熟悉的轮廓。
赤璃得意地点头:"跟御厨学的。虽然样子丑了点,但味道不错。"他凑近岑墨耳边,"甜吧?我加了一滴心头血。"
岑墨手一抖,差点摔了糖人。心头血是魔族最珍贵的精血,蕴含本源力量,赤璃竟然...
"别这副表情。"赤璃笑着舔了口自己的糖人,"反正我们灵魂都绑定了,分你一滴血算什么。"
正说着,瑾清烟匆匆跑来:"赤璃哥哥!不好了,妖族使者团刚到,说要在婚礼上表演"斗法助兴"!"
赤璃皱眉:"什么斗法?"
"就是..."瑾清烟咬牙切齿,"他们公主要和你"切磋",赢了就要你...娶她!"
岑墨眼神一冷。果然来了,西山妖族的挑衅。
"呵,有意思。"赤璃却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告诉她,我接受挑战。不过规则得改改——我和岑墨一起上,他们随便出几个人都行。"
"赤璃!"岑墨拽住他的袖子,"这不合礼数..."
"礼数?"赤璃挑眉,"有人都要抢我夫君了,还讲什么礼数?"
岑墨一时语塞。赤璃趁势搂住他的腰:"放心,我有分寸。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那些不长眼的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仙魔合璧"。"
看着赤璃跃跃欲试的样子,岑墨突然释然了。是啊,他们何必一味忍让?这场婚礼本就是对传统的挑战,那不如挑战得更彻底些。
"好。"他点头,"我们一起。"
瑾清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捂着脸跑了:"啊啊啊太肉麻了!"
夜幕降临,魔宫的喧闹渐渐平息。岑墨和赤璃并肩站在寝宫外的露台上,望着远处仍在施工的典礼高台。明日此时,他们将在那里正式结为道侣,开启仙魔两界的新篇章。
"紧张吗?"赤璃轻声问。
岑墨摇头,握住他的手:"有你在,不紧张。"
赤璃笑了,眼中跳动着熟悉的火焰:"明天过后,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工匠们的谈笑声。无论暗处有多少阻挠,多少算计,都挡不住这对恋人迈向幸福的脚步。因为他们的爱情,早已得到了天道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