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逃得掉?” 他的青灰色眼瞳在月光下闪着磷火般的光,
“从你们住进这院子起,就成了我花名册上的人。!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
刘燕驰突然将母亲往柴房推:
“从地窖走!我断后!”
柴房的地窖连通着后山的排水渠,是她挖的逃生通道。
母亲的指甲掐进她的胳膊,却被她用刀背隔开:
“娘快走!记住爹的话,活下去!”
短刀出鞘的寒光劈开夜色,刘燕驰首取苏砚之的咽喉,却在距他三寸处被抓住手腕。
他的掌心烫得像烙铁,指尖戳进她虎口的旧伤:
“姑娘的刀,比王二的手指还急。”
他突然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知道为什么你的护身符没用吗?”
刘燕驰的脊背瞬间爬满寒意。
“因为你外祖父,”
苏砚之的牙齿擦过她的耳垂,声音轻得像叹息
“当年就是靠这手艺,才从钦天监活下来的。”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刘燕驰踉跄着撞在柴房门上,看见他慢悠悠地从袖袋摸出个东西
那是枚黄铜令牌,上面刻着 “钦天监” 三个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
母亲的哭喊声从地窖传来,混着苏砚之的咀嚼声,像把钝刀在割刘燕驰的耳膜。¢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
她看着苏砚之将令牌塞进嘴里,听见金属被牙齿咬碎的脆响,
突然明白那些夜半的怪声、失踪的村民、外祖父的护身符……
原来早就织成一张网,将她们母女困在中央。
地窖的入口正在合拢,母亲的手最后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带着那枚护身符。
刘燕驰突然笑起来,举刀冲向苏砚之:
“我爹说过,斩妖除魔,从不用等天亮!”
刀锋划破他的长衫,露出里面蠕动的蛊虫
那些虫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
“如今,只有破釜沉舟!”
刘燕驰想到如此,这多年习武带来的果诀在此刻发生了关键作用
苏砚之嘴角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刘燕驰突然笑了。
方才那瞬间的恐惧像退潮般散去,剩下的只有被激怒的狠劲
这怪物若真有把握,何必夜夜用怪声耗着?
无非是怕她拼命,想等她意志溃散、阳气衰微时再下手。
“原来是装神弄鬼的东西!”
她反手将匕首转了个刀花,寒光在月光下划出冷弧。
苏砚之的青灰色眼瞳猛地收缩,似乎没想到她敢主动发难。~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刘燕驰故意将刀柄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角余光却瞥见柴房阴影里闪过个黑影
是福伯,正攥着把剔骨刀摸过来。
“你的对手是我!”
她暴喝一声,提刀首取苏砚之面门。
刀锋离他鼻尖三寸时,突然脚下打滑,身体朝右侧踉跄 —— 这正是祖父教她的 “败式”,看似失了重心,实则将背后空当卖给敌人,引对方露出破绽。
福伯果然上钩,剔骨刀带着风声劈向她后心。
就在刀锋触到衣料的刹那,刘燕驰猛地拧身,匕首贴着肋下滑出,反手横切。
只听 “噗嗤” 一声,刀刃像切豆腐般划开福伯的脖颈,
黑血喷溅在她脸上,带着股腐臭的鼠臊味。
“嗬……吱吱……”
福伯的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声响,身体突然剧烈抽搐。
刘燕驰退开两步,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子像泄了气的皮囊般缩小,
粗布衣衫里钻出灰黑色的毛发,手指变成尖利的爪子,
最后竟缩成一只板凳大小的巨鼠,脖颈处的刀痕还在汩汩淌着黑血,圆睁的鼠眼死死盯着她。
“你……”
苏砚之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青灰色的眼瞳里闪过惊惧。
他瞥了眼地上的巨鼠尸体,又看了看刘燕驰染血的匕首,突然转身就跑。
月白长衫在夜色中飘得飞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苏家院墙后,连带着墙内那些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也一并消失了。
刘燕驰没有追。
她拄着匕首喘气,脸上的黑血顺着下颌滴落,
在地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
柴房里传来母亲的呼喊,她这才想起地窖的入口还没关紧。
推开柴房门时,她看见母亲正举着外祖父的护身符发抖,护身符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像是刚驱过邪。
“娘,没事了。”
她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掌心的血蹭在母亲的衣袖上,
“那怪物跑了。”
母亲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巨鼠尸体上,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眼泪混着恐惧滚落:
“那是…… 那是鼠妖…… 你外祖父的手札里写过,这种妖物靠吸食人骨精气修炼,常化作人形潜伏在村落里……”
刘燕驰抬头望向苏家的方向,院墙后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
她知道苏砚之不会善罢甘休,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
但此刻握着匕首的手却不再发抖
原来再可怕的邪祟,也怕拼命的架势。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对母亲说:“我们今晚就走,去找祖父说的那个林家。”
母亲点点头,颤抖着收拾起地上的油布包。
刘燕驰最后看了眼那只巨鼠尸体,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
晨光穿透云层时,刘燕驰己经将福伯的鼠尸拖进柴房焚烧。
黑灰混着焦臭的烟里,她扶着母亲踏上后山的小路,
外祖父留下的那枚护身符被母亲紧紧攥在掌心,边缘的棱角硌出深深的红痕。
“燕驰,你确定那阴阳铺子的后人还在岭北?”
母亲的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鬓角的白发在风中飘得像蒲公英。
刘燕驰攥紧腰间的匕首,刀柄上福伯的黑血己经干涸成痂:
“爹生前说过,当年外祖父破了钦天监的邪案,全靠阴阳铺子的老掌柜帮忙。那铺子世代以驱邪为业,定有法子对付苏砚之这种妖物。”
山路越走越陡,藤蔓像毒蛇般缠在石壁上。
昨夜苏砚之逃跑时留下的妖气还未散尽,偶尔有飞鸟掠过头顶,都会发出惊恐的嘶鸣。
母亲突然脚下一滑,刘燕驰急忙拽住她,却见母亲盯着路边的草丛发抖
那里散落着几片撕碎的衣角,布料的纹路和村西王二常穿的那件粗布褂子一模一样。
“难道……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