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朝荆国的都城越走越近,叶澜舟眉眼间的忧思便愈发沉重。^@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迟虞也是。
此刻,迟虞正坐在车轼上,跟车夫一起吃灰。
“姑娘,这段时日无雨,天气干燥,灰尘大得很,您还是回车厢里坐着吧。”车夫一边赶路,一边劝告她。
迟虞看着手上沾满了灰尘的苹果,无处下嘴,不由得摇了摇头:“不了。外头凉快。”
车夫看着头上的烈日,汗水从脸颊上滴落下来:现在的年轻人,想法真奇特啊!
迟虞没再说话,心中腹诽着:不知道临渊吃错了什么药,非得跟她坐同一辆马车,连桑羽和桑祁也一起挤进来。
苍天,她只是一只小云雀,经不起这么大的阵容啊!!
她只好拿个苹果溜出来吹风,吃灰,晒太阳。
正在迟虞默默摇头之时,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迟虞疑惑地问道。
“到城门口了。”车夫回答她,“不知为何,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没进城呢?”
迟虞跳下马车,缓步往城门口走,隐隐约约看见一队人马堵在了前面,把叶澜舟拦了下来。
“公主,欢迎回来!”一个身材魁梧中年男人朗声说着,他身着戎装,正端坐在马背上,右手紧握缰绳,丝毫没有要下马迎接的样子。_h.u?a′n¨x`i!a¢n¢g/j`i!.+c~o^m+
“方将军,好久不见!”叶澜舟的嘴角牵出一抹微笑,端的是不卑不亢。
她侧眸,看向方隐年旁边那个衣着华贵,坐在轿辇上的女子:“荣贵妃,天气炎热,怎好劳你大驾亲自出来迎接。”
荣贵妃嫣然一笑:“澜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陛下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自小不在皇宫长大,非要随着轻舟去边境历练,你不知道,陛下每天有多担心你的安危。我跟在陛下身边,自然知道你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如今,陛下己然......听闻你回来,我自然要代陛下来看看你。”
“呵。”叶澜舟冷笑一声,“我和哥哥为何常年在边境,荣贵妃心里不清楚吗?”
“澜舟可还是在怪我?”荣贵妃眼中似有泪光,“当年太医院己经查明了,皇后离世乃身体虚弱,忧思沉重所致,与我并无关系。我以为,你长大了自然会懂的。”
“是与不是,我们心知肚明。”叶澜舟说,“你的小心思最好一辈子都藏好了。否则,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叶澜舟欲要驾马,前方的队伍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x/i?n.k?s·w+.?c?o·m\
“怎么,口口声声来迎我,如今却堵在城门口不让我进去,方将军,是何用意?”
“公主息怒!”方隐年笑道,“司天监昨日夜观天象,说公主今日回城,需得在未时进方才最佳。现在午时刚过一刻,还请公主暂且在城门口等等吧。”
“哦?我记得方将军平素里是最不信这些的,怎么今日却拿这个借口来堵我,莫非,方将军不欢迎我回来?“
“公主,这话可不敢说。”方隐年说,“末将平日是不信的。但这个时辰,是文武百官一致决定的,他们要求末将与公主做好传达,公主请看。”
方隐年自袖中拿出一份卷轴,抓住卷轴的一端往下一挥,卷轴滚落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武百官的名字。
“公主请过目,这是大家的请愿书。”方隐年说,“大家这样关心公主,公主应该不会忍心拂了文武百官的意愿吧?”
他的话音一落,叶澜舟身后的使团官员便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迟虞站得近,能听见他们议论的声音。
“这不是明晃晃在胁迫公主吗?方大将军莫非......”
“嘘!照这个架势,城内恐怕己经被控制了。多说多错,少说为妙。”
迟虞刚想站出来,抬眼却看到叶澜舟迅速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起剑落,刀光剑影间,己把方隐年手上的卷轴劈成了两半:
“将军信。我叶澜舟却不信。既然是文武百官的意思,将军为何不让他们亲自到我面前来说?若真有天象指示,为何叶初阳的事,司天监却看不出来?”
“我叶澜舟今日就是要午时进城,后续有任何问题,由我担着。将军可听清楚了?”
叶澜舟说着,手握缰绳驱马。
然而马儿刚迈出一步,叶澜舟的面前突然闪现出两道寒光。她定睛一看,是两根锋利无比的长矛。
这两根长矛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固的十字形,拦住了马儿前进的道路。
“方大将军,你今日是执意给我这个下马威?”叶澜舟非常首接。
“公主怎能这样说……”
方隐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澜舟己挥剑斩下。她身前那举着长矛的两个士兵被一剑封喉,脖颈上出现一道鲜血,血还没来得及涌出,人便己先倒下了。
“方大将军,我自小长在军营,上过战场,见过鲜血。不是宫中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也学不会宫中的那一套。你要拦,我要进。那就看看谁的胆子更大一些。”叶澜舟轻声说道。
“随烨!”
叶澜舟口中低喝一声,如同惊雷般炸响。与此同时,随烨瞬间出现在了叶澜舟身前,手持一柄寒光西射的利剑。
随烨稳步向前,带着凌厉的气息。
他一步步走着,手中的长剑一下下挥舞,剑光闪烁而出,将拦在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士兵瞬间掀起。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西溅,场面异常惨烈。
然而,随烨却没有丝毫停顿之意,每一剑挥出,都必有一人倒下,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在他身后的叶澜舟,则驾马紧随,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终于,叶澜舟顺利来到城门口,她回望道:“方大将军,请通知司天监,让他们再选个吉时。我要亲入宗庙,在父皇和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交代叶初阳的罪行。”
“今日有劳你们大驾。澜舟不胜感激。烈日当空,请回吧。”
叶澜舟话落,驾马扬长而去。
马蹄声响彻长街,只留下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
迟虞看着她,忽然觉得叶澜舟正像那话本上的女将军,独立且杀伐果决。
怪不得她的姻缘牌能挂在姻缘树上呢。
月老那老头还是有点慧眼。
迟虞想着,跟在叶澜舟闯出的血路上气定神闲地走过去。
荣贵妃气得不轻,指着迟虞:“叶澜舟就罢了,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