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碎片一片一片融进红萼的身体里。^1,7?n′o·v~e?l+.\c^o/m,
她紧闭着眼睛,眼皮在不停地动着,似乎又把之前的苦楚又感受了一遍。
迟虞走马观花地看完了红萼的一生。
生活总是比话本上的故事更令人唏嘘。
迟虞走过去,捏着她的肩膀摇了摇:“红萼,红萼,醒醒……”
红萼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依旧红彤彤的,不过漾着水光,平添了一丝平和。
她看向迟虞,平静地问:“知道了以前的我,然后呢?窥探我的半生,以此为乐吗?”
“辛苦了,红萼。”迟虞说。
红萼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随着她的眼皮一眨,落了下来,她很快转过头,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只是九重天的小精灵,本不厉害。”迟虞说,“但我有个厉害的师父,给了我很多厉害的法器。若是你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我可以用今生石帮你查。”
红萼眼中有一丝惊讶,但那抹惊讶转瞬即逝:“我不想知道。”
“如果,他们不是抛弃了你呢?”
红萼怔了一会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迟虞摇摇头:“人啊,总是口是心非。”
迟虞伸出掌心,试了个法,手中便出现了一块红色的石头,圆润的石头在阳光下透着红色的光亮:“把手覆上来,你就可以看见。*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看她久久不动,迟虞干脆抓起她的手,覆盖在今生石之上。
两人掌心相合之际,今生石发出了耀目的光芒,那光芒笼罩着迟虞和红萼。
片刻之后,红萼把手放了下来。
“怎么样?”迟虞问。
良久,红萼像是看开了一般,开口道:“你来这里,是想救江晚吧。”
“是。”迟虞肯定地说道,“她是‘迟虞’的母亲,是我在凡间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真正的迟虞呢?我没有让他们杀她。”红萼问。
“她被绑架的过程中失血过多……凡间,己经没有将军府的迟虞了。”
红萼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来,把手指覆上眉间的蝴蝶印记,没一会儿,她眉间的印记变化成了一只蝴蝶,在她指尖扇动着翅膀。
“你把这只心蝶放在江晚眉间,她身上的蛊毒,可解。”红萼说着,把心蝶递给迟虞。
迟虞从她指尖接过来那只心蝶。
红萼看向地上小怜、阿芸和梓衣,忽然伸手朝她们施法。
迟虞心中一惊,想要阻止的时候,被桃之拦住了,它说:“她在救她们。”
只见她们三个身上被红萼取出来一股力量,尽数被红萼吸收进自己体内。^y/u`e¨d+u.d^i?.~c-o~m?
她施法结束之时,整个人又狠狠吐了一口鲜血,倒坐在地上。
小怜三人变回了蝴蝶的原形,飞了过去,绕着红萼转。
她们的修为己回到最初,连声音也没办法发出。
“你们自由了……”红萼缓缓地说着。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荒漠上显得微弱非常。
迟虞看见荒漠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着,从远到近。
“她的修为耗尽,又强行把妖力收回,己是强弩之末,这个幻境撑不了多久了,快想办法出去。”桃之焦急地说道。
“带着她们走吧。”红萼对着迟虞说,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妖力,把迟虞和小怜她们推出了幻境。
迟虞被红萼的妖力推着,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但她仍然听见了那一声轻微的“谢谢。”
“哇——”
迟虞从画中出来,落在地上的时候并未站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预想自己可能从廊外的护栏中摔出去,于是紧闭了双眼。
但没退几步,迟虞的便被人扶住了肩膀,借着那股力量,迟虞停了下来。
“呼——”迟虞长吐了一口气,“好险!”
她料想应是齐钧扶住了她,转头道谢:“多谢齐——”
话还没说完,临渊的脸就映在她眼前,近得她几乎要贴上去。
“临渊??!”她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旁边的桑羽一脸幽怨:我也想知道君上为什么会在这里盯着这幅画不放!
临渊放开了她,迟虞这才发现齐钧早己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身旁燃着一柱香,像是要提醒自己香燃尽之时,就是一个时辰结束的时候。
微风吹进来,把那柱香最后一点火星给吹灭了。
而齐钧依旧在呼呼大睡。
迟虞:“……”
说他不上心吧,他还燃了柱香,说他上心吧,他在这柱香旁边睡着了。
请问,她心中该作何感想?
如果齐钧现在醒过来,他一定能看见迟虞脸上那死亡的微笑。
她就不该相信月老这个不靠谱的能交到什么靠谱的朋友!
正在她义愤填膺之时,临渊己经往摘星阁楼下走。
“还不走?江晚己命在旦夕。”
“对对对!”
迟虞飞一般地冲到楼梯口,瞬间就超过了临渊,噌蹭蹭地下了楼。
那动静把齐钧给震醒了:“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然后他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没事,没事。再睡一会儿。”
墙上的山河社稷图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红萼的蝴蝶身影不见了,她幻化出的那片荒漠,也消失无踪。
这些变化,在壮阔的山河中,实在不算什么大的改变。
迟虞飞奔回将军府,趁着人不在,悄悄溜进江晚的寝房,把心蝶放在江晚额间,眼见她身上起的红疹都消退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退出房间,桃之问她:“红萼用今生石看到的画面,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迟虞说,“你知道,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战是魔族挑起的,对吧?”
“是的。”
“因此,魔族对与仙界私通的叛徒都尽数剿灭了,唯有红萼的母亲是例外。为了保护她母亲,她父亲被魔族人残忍地杀害了,连一缕仙识都没有剩下。她母亲生下她之后,还未来得及守护她出生,也郁郁而终。”
“所以,她并不是被抛弃。而是在父母的守护和疼爱中出生的孩子。”
“怪不得,她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桃之说道,“她会死吗?”
“我也不知道。”迟虞说着,身影越走越远。
迟青枫是第一个发现江晚的红疹褪下去的人。
“快,快去请太医再来瞧瞧夫人!”
与屋内热闹的景象不同,屋外的桑羽沉浸在他的主上为什么对迟虞有点不同的疑问中,看向迟虞的背影十分苦大仇深。
不行,他一定得找个时间把那只云雀炖了给君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