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舞望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不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她心里十分清楚,倘若这个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那老林家就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着,怎么甩都甩不掉。
于是,她悄悄地拽了拽族老和里正的衣角,将他们轻轻拉进了屋里。
一进屋,林舞便迅速关上了门,还特意检查了一下,确保外面的人丝毫听不到屋内的对话。她微微抬头,看了看族老和里正,缓缓开口说道:"两位爷爷,今天这事儿闹到这个地步,我心里着实不好受。尤其我爹的性情,保不齐一辈子被我后奶拿捏"。
族老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舞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舞沉吟了片刻,而后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琢磨着,不如让我爹过继到三爷爷家去吧。如此一来,既能让我爹彻底脱离老林家,我们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同时,三爷爷也有人养老送终,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族老和里正听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丫头的心思还真是缜密。族老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这事儿还得跟大有确定好,再去跟三哥好好商量一下,看看他是否愿意。"“舞丫头,先你爹找来商量商量”。
林舞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一眼瞧见父亲林大有正站在院角,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她娘在旁边心疼的看着她爹首抹眼泪,她快步上前,轻轻拉住爹和娘的衣袖,软声劝道:“爹,娘你们别气坏了身子,快跟我进屋吧,里正爷爷和族老在里面等您,说是要跟您商量事儿呢。”
林大有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在女儿搀扶下缓缓迈向屋内。一进门,他瞧见族老和里正神情严肃,心中满是疑惑,却还是礼貌地拱了拱手:“二位长辈,不知找我何事?”
林舞乖巧地倒了杯热茶递到父亲手上,默默站在一旁。
族老看着林大有,开门见山地说道:“大有啊,如今这局面,若不彻底解决,你们一家怕是永无宁日。*w.a,n_z\h?e,n¢g?s¨h-u/k′u\.!c′o?m~我们寻思着,让你过继到你三伯家,这样一来,既能斩断老林家这边的牵扯,往后他们再没道理纠缠,你三伯膝下无子,就一个闺女嫁出去了,正好缺人承欢膝下、延续户嗣,你是个踏实肯干的孩子,往后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对你、对你三伯都是好事,你看……”
林大有手中茶杯微微晃动,茶水溅出几点,他半晌没有说话,脑海中思绪翻涌。一方面,是对老林家彻骨失望,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另一方面,又顾虑过继之事影响颇大,牵连家族亲情与传承。
林氏在一旁看出丈夫犹豫,轻声说道:“当家的,咱在这老林家过得是啥日子,你心里最清楚。如今能有个解脱法子,三伯也是个善人,咱不能错过这机会,往后一家人整整齐齐过日子比啥都强。”
林大有闭了闭眼,想起这些年自己受的苦、这些年辛苦养家,换来老林家一次次的凉薄,猛地一点头:“好,我听长辈们的安排。只盼着往后能安稳度日,再不跟那歪缠烂搅的窝糟心。”
族老和里正见状,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又细细商议一番过继的细节、流程以及后续安抚老林家的话术,待诸事敲定,二人匆匆出门,准备去找三哥通通气,顺便稳住老林家那边。
林老头和老林氏瞧着族老和里正行色匆匆离去,满心狐疑。林老头心里犯嘀咕,暗自猜测:"这一个个鬼鬼祟祟的,莫不是背着我们谋划啥大事?跟大有有关?哼,这臭小子,别是想整出啥幺蛾子脱离老林家,没门儿!"
老林氏则叉着腰,满脸不悦地骂道:"指定没啥好事!指不定是那林大有怂恿大伙排挤我们,我可得盯紧点,不能让他们得逞!"夫妻俩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像两只警惕的老狐狸。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族老和里正扶着三爷爷来到里正家。里正冲着林大有点了点头。
"三伯....."林大有嗓音沙哑,满是愧疚与不安,拉着林氏和孩子们缓缓跪倒在三爷爷跟前,额头重重磕下,"我林大有今日走投无路,想求您收留,往后给您养老送终,只盼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斩断跟老林家这乱七八糟的纠葛。>-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
三爷爷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赶忙扶起他们:"孩子,快起来,你这又是何苦?不过既然你铁了心,三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难。"三爷爷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伙都知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膝下无子。如今大有求到我这儿,也是实在没去处。这孩子打小勤恳,吃过的苦不必细说。老林家对他这般,众人都瞧在眼里,若再不断了这个关系,他往后怕是永无宁日。"
族老接过话头:"大有这情况特殊,若能入三哥户下,既解了他燃眉之急,也算给三哥晚年有个依靠。"
林老头和老林氏听了族老与里正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林老头"腾"地一下站起身,脸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手指颤抖地指向里正,吼道:"我不同意啊!好端端的,凭啥让大有过继出去?这可是咱林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里正却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轻轻展开,说道:"你们不同意也没用,因为断亲书是县衙备案的。之前林大有一家受了老林家多少委屈,大伙都瞧在眼里。如今这断亲流程己走,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县衙那边知晓情况,林大有往后跟老林家再无瓜葛,过继到三哥家,也是新起始,也合乎规矩。"
族老跟着点头补充:"老林头,你也别糊涂。这些年你对大有一家啥样,村里人心里都有数。大有在外辛苦打拼,给家里挣银子,换来的是啥?她娘几个被苛待,如今人家想求个安稳,你就别拦着,不然闹到县衙,怕是不会落得好下场。"
林老头一听"县衙"二字,身子猛地一晃,刚起来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可嘴里还是强硬:"那、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啊,这传出去,咱林家脸往哪儿搁?"
里正叹了口气:"脸面?你们早干啥去了?对孩子们好点,有今日这档子事么?现在要紧的是别折腾了,让大有安安稳稳去三哥家,往后各自过日子,也算给孩子们一条活路。"
林老头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明白再闹下去确实没有好结果。他狠狠地瞪了里正和族老一眼,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通过眼神传递出去。然后,他一把拉过还在哭闹的老林氏,低声喝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把大花带回去”
老林氏和林大花被林老头这么一吼,顿时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她们乖乖地站起身,跟着林老头往外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就这么便宜他们了?林大有可是咱林家的种啊……”
林老头边走边回头,对着屋里的族老和里正说:“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说完,他带着老林氏急匆匆地离开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林大有看着他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走,意味着彻底与老林家断绝了关系。虽然有些伤感,但更多的是解脱。他转身对里正和族老说:“两位长辈,多谢你们主持公道。我林大有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三伯,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族老们都达成共识,一致同意林大有过继到三爷爷家,接着族谱修改、仪式操办,这一日,林家祠堂灯火通明,族谱翻开崭新一页,林大有的名字工工整整写下,那一刻,他仿若新生。晚上林大有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三爷爷家。小院在村东头 ,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三爷爷早己在门口等候,见到他们来了,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迎了上来:“大有,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林大有眼眶一热,扑通一声跪下:“三伯,感谢您的收留,我林大有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林大有站在堂屋中央,神色郑重,对着三个孩子招手:“平儿、乐儿、舞儿,过来,这是你们爷爷。以后就是咱们一家的当家人,快行礼。”
林平闻言,立马站得笔首,带头“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脑袋深深垂下,高声道:“林平给爷爷磕头,往后定听爷爷教诲,孝顺跟前,绝不顽劣。”说着,重重叩下,额头触地,那认真劲儿仿佛将满腔感激与敬重都倾注在这一拜之中。
林乐见状,也赶忙乖巧跪倒,学着哥哥模样,脆生生喊道:“林乐拜见爷爷,愿爷爷福泽绵长,我以后定帮家里干活,不偷懒。”小家伙脸蛋憋得通红,眼神却格外晶亮,满是诚挚。
林舞虽是女儿家,却也毫不逊色,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轻声细语:“爷爷,以后我会陪着爷爷说话解闷儿,给爷爷端茶倒水。”
三爷爷一脸慈祥,连忙伸手去扶,可孩子们执意拜完礼才肯起身。”
三爷爷拉着林平和林乐的手,轻轻握着,高兴的说:“大有啊,这几个孩子机灵着呢,往后我这小院也有烟火气了,咱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林氏怀里抱着林曦在一旁抹着泪,插话道:“爹,要是有做得不好的,您尽管说,我们大人孩子都记着您的恩情。”
一家老小进了屋,屋里暖烘烘的,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林氏看着这一切,眼圈泛红:“爹,给您添麻烦了。”
三爷爷乐呵呵地笑道:“什么麻烦,都是自家人。来来来,都过来吃饭。”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久违的温馨感涌上心头。林平、林乐和林舞三个孩子也放松下来,叽叽喳喳地聊着天,仿佛忘记了白天的烦恼。
饭后,三爷爷把林大有叫到跟前,语重心长地说:“大有啊,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以前的咱不提了,以后不能再进深山了,这次你有命回来,实属万幸呀。我这一辈子啥也没有,就攒下了些地。说着三爷爷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黄脆的地契露出来时,七亩水田,十亩坡地,东头还摞着三垄旱地。”老人用烟杆敲着地契上褐色的指纹。这地契你收起来放好。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明天跟我去田里认埂,开了春咱爷俩把地经管好,一家吃喝都能过得去。林大有鼻尖猛地一酸,“爹、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商量好要买地、建房的,你孙女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咱在镇上也买了房,您老就放宽心,咱家日子差不了。三爷爷一听哈哈大笑“好、好,以后我就享儿孙福了。”
夜深了,林大有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声,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真正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