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完美的提议。`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
功劳自己领,过失属下背。
这很符合汤和的利益。
但是,汤和觉得做人做事,除了讲利益以外,还要讲义气。
“刘仲璟,你还敢替我做主了,要不陛下钦赐的这个海防大将军,本将军退位让贤,给你来当算了!”
汤和气得把腰间的佩剑,扔到刘璟的怀里,语气很冲。
可刘璟却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浓浓的关怀。
“将军……”
“将个屁军!往后你是将军,我是副将!”
汤和的气性还没消,伸手把刘璟推了个踉跄,转念想到这小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生怕把人推下山伤上加伤,又急忙按住刘璟的肩膀,语气更加不善。
“本将军当初让你清查温州官场,是因为本将军人生地不熟,让我来做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比你用时短,可这事本来是陛下钦点由我来办的,往刑部交的卷宗上必须盖我的印,不然的话,所有的功劳我都给你了,跟我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提到这桩案子,想到刘璟丝毫不徇私,连亲朋好友求上门来,也是拒之门外,汤和怒气稍减,但依旧忍不住一白了一眼还与他生疏的刘璟。\二+捌`墈*书_蛧. ,埂!鑫/罪\全!
“本将军在你心里,难道和朝堂之上那些喜欢尔虞我诈,只想争功争利的官员一样吗?”
“不是……”
“不是就好!”
汤和打断了他的解释,得意的轻哼一声。
“我汤和虽不是大明最厉害的武将,但我有本事,有脾气,我能护得住手下的副将,这件事可以由你来出面,但必须有个镇得住的人出头,而且我做事向来顾头不顾腚,这事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就先去办,陛下那边,就是我先斩后奏,谁要是敢弹劾我,等我任期结束回京述职,我一剑不把他家门给劈倒了,我汤和两个字倒过来写!”
树的影,人的名。
刘璟在军中,是以上次陈东登陆温州龙湾的遭遇战出的名,但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大的战役,最多在温州这一带名声响亮。
可建祠立碑,以后说不定还要盖庙这种事,不是刘璟能够镇得住的。·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
抗击倭寇打击海盗有功劳,难道保卫疆土击退蒙古骑兵来犯没功劳?难道镇压地方叛乱打击异族侵占地盘没功劳?
除了几处海防卫所,因为通倭的原因吃得油水太多,哪个武将不想替手下将士争功,间接替自己表功呢?
这事也就只有像汤和这种级别的将军,做出来以后可以同其他大将军切磋切磋,建的祠堂立的碑文不会在促成后,再让人推翻。
“将军,末将多谢您的成全!”
刘璟瞬间热泪盈眶,抱拳就要往下跪。
汤和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拎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认我这个大将军,我就能护你一天,要是哪天你不认了,就证明你远超我所站的高度,也就不用我护了,那我可就省心了。”
“就算我哪天当上比将军你还大的将军,我也认你这位大将军。”
刘璟吸了吸鼻子。
汤和松开手,替他整理好被捏皱巴的袖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咛着。
“造船厂造的船,会沿江运到松江府(上海出海口)那边试水,陛下催着要我尽早南下,事不宜迟,你赶紧行动,这件事耗时久,你找个当地可靠的人监工,举贤不避亲,哪怕是刘氏族人也无妨,等船试完了水回来,应该就完民了,到时候我再去题几笔字留个名镇一镇这海里陆上的牛鬼神蛇!”
这年头,除了义气相投的兄弟,也就只有荣辱与共的族亲,不会坑人了。
刘璟重重地一点头,抱拳一拜,也没再客套,再不需要汤和做出任何书面的保证,领了命令就转身离去办事了。
等到刘璟走后,汤和手下的亲兵队长,便声音哽咽,心有余悸的说道:“将军,你刚才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拒绝刘副将呢。”
“我在你们心里,就是那种光顾自己利益,不顾别人死活的人吗?”
亲兵队长讪讪一笑。
他心里想着:将军你当然不是这种人,可你上次派人去截了李通判的信的时候,可是自己嘀咕着,说只冒那一次险,再也不掺和进争斗当中来了。
没想到,将军再一次刀子嘴豆腐心了。
“行了,别拿那种肉麻的眼神看着我,去跟那些英雄喝口酒,我们就该点兵点将,重新设防了。”
绝对!
绝对不能让莫高他们的旧事重现!
……
农历五月十五,芒种。
例行朝会上,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捂着嘴打着好几个哈欠。
“爱卿们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朱元璋犯困,不是因为他昨晚批阅奏疏太远了,更不是陪妹子享受生活误了时辰,而是昨晚焦玉拉着他和标儿,对照着乖孙画的那些张牙舞爪的月牙船,足足问到三更天,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夏日本来天亮的早,父子俩甚至来不及各回宫中洗漱,只能在华盖殿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垫了两口早膳,匆匆赶来上朝。
此时的朱标也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全靠嘴里含着片草药,提神醒脑。
好在父子二人这段时间批阅的奏疏里,京城朝堂里没有什么要事,很快就可以退朝了。
谁知,这个时候,有一个在都察院任右佥都御史的官员,突然跳出来,携奏本开口。
“陛下,臣要弹劾温州刘璟刘指挥使,滥用地方财力,为个人逞英雄,行劳民伤财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