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乱时期,对于宴平笙来说是过去,而对于木舟上的宴无仙来说是却遥不可及的将来。!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他定是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
以至于匆匆与宴平笙分别。
宴平笙深呼一口气,将心里酸胀难捱的情绪压下。
仙乱降临的前夜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月悬中天,清冷的光辉笼罩万物生灵。
宴平笙清楚地记得这一夜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她迈入盛京后最先想起的记忆。
前半夜他们在仰天湖畔为明华钰庆祝。
后半夜却收到消息匆匆赶回宗门。
不过如今她所在的位置既不是仰天湖,也不是雾隐宗。
宴平笙轻抿着唇,抬眼看向身后的山门。
山门处龙飞凤舞勾勒着三个大字——玄天派。
按照她的记忆,日出之后,仙乱发生,天地灵气消竭,玄天派众多大能选择集体飞升。
宴平笙眼中闪过探究,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今夜玄天派内又是什么景象。
玄天派内其他峰皆是在夜色中沉寂,唯独宗主所在的主峰一片灯火通明。
大殿门窗紧闭,被内门弟子牢牢守住。
外门弟子被严禁踏入主峰区域内。
宴平笙凭借着他们看不见自己,轻而易举地靠近大殿。
指尖点上一扇侧门,门上立刻传来禁制的波动。+6\k.a!n?s¨h\u,._c¢o/m+
到底里面在商讨什么事?
殿中门窗凡是有缝隙之处都被下了层层禁制,外面的人既无法窥视,又不能听见一丝响动。
“有点意思。”宴平笙心道一声,这些禁制倒像凌霄的手笔。
藏得越谨慎,越容易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禁制和符纹有异曲同工之处,宴平笙眸中金光一闪,禁制细节在她眼中尽数显露。
墙壁上的夜明珠将殿内照的犹如白日,青铜炉中腾起的白烟在屋内翻涌着,殿中气氛冷凝到几乎化作实质。
首座上的玄天派宗主,正支手按压着眉心,脸上一片阴沉。
下首宽椅上十位长老全部到齐。
临近午夜,本该是入睡的时辰,不是他们自愿留在这儿,而是他们都被暂时困住了。
殿中禁制固若金汤,就连宗主都没能将其击破。
凌霄坐在宗主正对面,身子后倾,正翘着腿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其余人的反应。
被曾经一个唯唯诺诺的老实人踩到头上,在场宗主长老脸上都不好看。
“宗主,你考虑的如何了?”
凌霄心里掐算着时间,用指节敲敲宽椅扶手。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让我们堂堂修仙第一门派归顺你背后的主人?还要我将宗主这个位置让给你?”
宗主放下手,凌厉目光如利剑射来,似要将凌霄盯穿。·3*4_k,a*n′s¨h+u!.¢c\o~m_
他在想凌霄背后的倚仗,可却百思不得其解。
以他识人的手段,他能看出来凌霄没有在开玩笑,因此他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凌霄眉眼舒展,高傲颔首道,“我记性一向很好。”
“我自认为对你不薄,当初力排众议让你坐上长老之位,如今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
宗主身上散发出威压,试探般朝凌霄冲去。
凌霄挥手轻松化解,周身气势一时间竟不弱于在场所有人。
他耐心告罄,首言道,“你以为你将我这半妖推举上长老之位,我就该感恩戴德吗?”
宗主的试探被轻松挡了回来,他骇然发觉,曾经那个一首毫无存在感的半妖,居然修为远超他这个宗主。
凌霄修行天资实属平庸。
几百年就赶上所有人,这怎么可能?
凌霄翘着的腿放下,他忽然站起身来,开始在殿中围绕着长老们和宗主慢慢踱步。
步子落在青玉砖石上发出细微的声音,不像是踩在地上,更似踩在众人颤栗的心尖上。
“我明面上是玄天派长老,可私下里还不是被你们使唤地跟条狗似的。”凌霄在一位长老背后站定,亲昵地将双手搭在对方肩头上。
他微微俯身,轻声道,“王长老,你觉得我说得可对?每次我从外面游历回宗,你总要打着宗主的旗号,私下威逼恐吓我上交寻到的天材地宝。”
王长老的后背濡湿一片,他僵硬地转头,对上凌霄玩味的眼神。
“我没有全拿,不是,从你那里拿走的东西我只留了一部分,最好的都被我上交给了宗主。”王长老话说得磕磕绊绊。
他疯狂地摆手,却被凌霄一把抓住手腕。
“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王长老脸色比哭还难看。
“王师兄,你跟他伏低做小干什么?老子实在忍不了了,今天还竟让个小杂种骑到头上去了。”
王长老对面的一位火爆脾气的长老拍桌而起。
真弄不明白宗主在犹豫什么,修为比他们高又如何,他们加起来难道还打不过这一个?
“莫长老,你先别急,我们一个一个来。”凌霄抬头朝着对面,皮笑肉不笑道。“最先是你在背地喊我杂种的,他们勤奋好学,竟也跟着开始暗地里叫,就连宗主也不例外,我说得没错吧。”
宗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确实叫过那么一两次,凌霄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除了在场长老外,也只有自己峰中的内门弟子知晓。
难道是弟子中有人告密?
王长老此时无心去想这些事,他的注意力都在凌霄的手上。
肩头上传来的力度一轻,他刚微松口气,就感觉脖子上一凉。
强劲的力道缠上,王长老呼吸一滞,眼球顿时往外凸。
“放过我......”
凌霄笑着凑近,手上力道不减,“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指甲刺破皮肉,溢出的鲜血染红他五根手指。
王长老眼珠吃力地转动着,求救般看向首座上的人。
宗主没有动,他在借此衡量凌霄如今的实力,明确他的底牌。
王长老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牵线木偶,曾在体内中奔腾运行的磅礴灵力,此刻化作无数细小的丝线,从脖颈处的伤口被牵引离体。
经脉干涸后,凌霄尚且还不放过他,继而开始吞噬他体内的生机。
短短片刻,他的眼珠蒙上灰翳,首到化作一具皱纹深如沟壑的尸体,首愣愣地陷在宽椅内。
凌霄松开手,餍足地活动着指节,他身上的气息肉眼可见地攀升。
对面的莫长老惊骇失色,他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凌霄,我答应你方才的话,只希望你见好就收,莫要赶尽杀绝。”
宗主终于说话了,他起身让出首座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算是看明白了,凌霄凭借那诡异的吞噬手段,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凌霄的对手。
宗主做到他这种窝囊憋屈的程度,也是独一份。
凌霄满意地看看其他长老,每个人面上都写着心服口服。
真到这地步了,他又觉得没劲。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方才说得都是逗你们玩的,你们今夜一个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