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皇宫一角。-n^i?a′o^s/h^u_w/.¢c_o/m¢
须明将今日前来取白玉仙露的太监送到宫门处,太监满意地掂掂袖中的银子,眉开眼笑道,“皇上觉得近几日白玉仙露的口感似乎略差了些,请国师大人再多上上心。”
须明嘴角扯出一丝笑,目送太监离开后,转身进了殿中。
殿中褚珍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手中一本棋谱,须明见状阴阳怪气一声,“师妹真是好兴致。”
褚珍耳边一刺,她将书随意扔到一边,呛声道,“不比师兄,起码我今日还去皇后处为国运祈福,而师兄却在这宫中寸步不出。”
“祈福?你不会真以为自己真有那个能耐吧?”须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从天女入城那日后,两人对彼此心里的弯弯绕绕心知肚明,又同处皇上为北界阁划出的仙居宫内,心中的不满逐日累加,每日见面都要忍不住刺上几句。
褚珍最听不得别人质疑自己的身份,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冷声道,“师兄如何看我并不重要,只要天下人认可,我就是护佑国运的天女。”
须明刚想说话,殿中门窗忽然齐齐闭上。
他心里一紧,将殿中其余弟子赶去殿外守着,自己毕恭毕敬地来到大殿背后。
青铜香炉中无端升起袅袅白烟,后方高座上一道身影若隐若现。~x`w′d+s*c-.?c?o¢m*
是老祖的一道分身。
须明立马跪下将头埋低。
褚珍起先不知道须明抽什么疯,她疾步跟进大殿后,目光触及那道逐渐凝实的身影,顿时脑中一空,上前跪在须明身边。
“老祖,褚珍终于再次见到您了。”褚珍激动道。
凝实后的老祖露出宽松的白袍,他盘膝坐着,两手自然搭在膝头,再往上雪白的胡须遮住了他的下巴。
至于剩下的上半张脸,都被宽大的兜帽遮住。
褚珍只跟着师父见过一次老祖,那是她刚入北界阁时,须仪带着她面见老祖。
两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什么守门之类的。
最后老祖摇摇头,说师父虽然找错了人,但她还是有过人之处。
所以从那以后师父就收她为徒,亲自带在身边教养。
高座上的人没有回应,一手轻抬,一道灵气绕至他们二人膝下将他们托起。
“即刻去查盛京宿家,尤其是宿家养女的消息,越详细越好。”苍老的声音徐徐说道。
“是,老祖,她可就是我们一首要找的守门人?”须明垂头应下。
“本尊不知,自从数十年前守门人寿终正寝再入轮回后,本尊就再也卜算不到她的下落。*零¢点?看·书. +首?发`近段时日,北界阁处处受挫,本尊算了许久,终于推算出一切变化都是从这位宿家养女迈进盛京城后开始的。”
褚珍不甘落后于须明,立马出声道,“老祖,若是我们找到那养女的下落,可要将其除掉?”
须明轻哼一声,朝着褚珍嘲讽道:“那自然是先要弄清楚宿家养女与守门人的关系,找出真正轮回后的守门人将其引回盛京,助力老祖即将完成的大业。”
褚珍被噎住,她转头朝着老祖柔声道,“弟子愚钝,弟子虽知之甚少,但也想要为老祖的大业出一份力。”
“你不必知晓,你只管安心修炼,本尊需要你出力的时候还在后面。”老祖根本不吃褚珍撒娇示好这一套。
一旁的须明笑容弧度加大,他再次恭敬应和,“弟子必将竭尽全力。”
“另外,本尊觉察到天地灵气近日再次出现异常波动,一次若是意外,那两次就不能称之为偶然,你令各地北界阁弟子关注此事,本尊要知道背后的原因。”
须明垂头称是,眼中却闪过为难,他尝试着大胆问道:“老祖,能劳烦您再次卜算,为弟子们指明大概的方位吗?”
天地宽大,他自身修为尚且不足,实在无法觉察到天地灵力的运转,更别提那些北界阁中的普通弟子了。
老祖衣袖微动,“废物,本尊差点忘了如今的北界阁早就没有曾经玄天派的风光了。什么事都做不成,真是一群废物。”
老祖连说两次废物,话中的薄怒让须明和褚珍忍不住腿软,两人脸色苍白地重新跪下,异口同声道:“老祖息怒。”
跪了许久,才听到高座上的人大发慈悲般地出声道,“罢了,你们且起来吧。这件事本尊亲自出手,你们就负责探查宿家。本尊有预感,打断宣讲的仙君和剑劈登仙楼的人都跟那守门人脱不开关系。”
炉内白烟袅袅,北界阁老祖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殿中。
褚珍心有余悸地首起身子,她从前竟不知老祖的脾气是这般喜怒无常。
她看了一眼同样跪坐在地、平缓着心神的须明,语气放缓问道,“师兄,为何我曾经几次靠近门,但从来没见到门的守门人?”
方才她听老祖的言外之意,这位守门人同样也是女子。
须明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听出她话中有缓和关系的意图,也没有继续阴阳怪气,毕竟他们同属北界阁,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倘若门出现裂缝,你就能看到她的存在。我也是从师父仙去后才听老祖讲过的,门一首都有守门人,她才是门的实际掌控者。只是她的此次轮回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让老祖都算不明白与她有关的事。”
须明难得态度和缓地跟褚珍多解释几句。
褚珍心念一动,继续示好问道,“师兄不愧是老祖最信任的人,那老祖方才提及的大业?”
“这不是你该探听的,你只管提升修为,老祖对你的期望就是有朝一日你能走到门的边上。”须明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离开大殿后方。
褚珍同样慢慢地站起,她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宿家养女?
她脑海中闪过一张清雅俊秀的脸。
那日她受命去朝会上为国祈福,她坐在高高的步舆上,偶然一瞥间看到一位年轻的官员从宫道另一边走过。
她的心就像被轻轻搅动过的湖水,她偏头示意身侧的侍女。
侍女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两颊便透出红晕,“回禀天女大人,这是新入仕的宿家大公子宿淮骞大人。”
仅仅入朝为官数月,宫中小宫女们私下己经传遍了。
褚珍从未见过如此合她心意的男子长相,她草草寻了由头将那侍女打发去了最劳累的浣衣局,此后数日依旧对那人念念不忘。
“来人,替我更衣。”
褚珍高声唤来殿外的侍女,吩咐其中一个拿着她的身份令牌去宫外打听宿家养女的消息,另一个则是为她换上最精致华丽的衣裙。
此时正是宿淮骞下值的时辰,她迫不及待地想去会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