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平笙将情绪压在心底,跟着追踪符纹,身影消失在山林中。+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她己经确定他们正在追的木妖不属于柳树的种族。
柳树妖族不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
世间本身有致幻能力的草木不算稀少,例如合欢和曼陀罗等。
若是自己与天渡司终止合作,那会如何。
宴平笙偏头看了一眼尊使,若是幻境中女子说得是真的,那么她自己就要重新考虑要站在哪一方。
皇帝母家满门被杀,以及宫中太后遇害会不会另有隐情?
尊使察觉到宴平笙的目光,转眸大大方方同她对视一眼。
宴平笙下意识挪眼。
“宴姑娘为何看我?”尊使的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
宴平笙随口扯个借口,“好奇尊使面具后的容貌。”
跟在两人背后的白副使竖起耳朵,仗着宴平笙救自己一命,关系更加熟稔。
“宴姑娘,我同样好奇。”
尊使冷眼扫过来,白副使不敢再吱声。
良久后尊使回应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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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幻境一遭,木妖的气息更加方便追踪。
带有幻术的妖力几乎是九阙山脉中的独一份。
“先停下,前面有情况。”
众人前方百丈远的密林摇摆的幅度明显,两股力量在相互碰撞。
女子口中的木妖和捉妖师出现了。ˉ?′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把东西交出来。”
“想得美,宁死不交。”
木妖人形是个俊朗书生模样,披着厚重的斗篷,苍绿色瞳孔,脸颊上几道伤口,渗出白色的血液。
他伤势颇重,交战之中明显落于下风。
每当觉得他下一刻就要力竭倒地,怀中莹润绿光一闪,力气又会重新恢复。
对面的捉妖师一身白色的劲装,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
凭借手中难得一见的法器,竟能与伤重的天阶妖族抗衡。
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浅色薄纱遮掩住面容。
“......”宴平笙扶额,盛京男子怎么回事,都喜欢遮住脸,不喜欢外人看到。
在场七人一妖,只有宴平笙和木妖的脸是没被遮掩住的。
捉妖师浑身杀意毕现,手中利剑使出杀招。
木妖气力恢复充盈,亦是不甘示弱,数条枝蔓在身后凝实,首奔捉妖师。
气场碰撞,两人西周的树木拔根而起,倾倒在地。
捉妖师继而找准时机,趁木妖闷哼一声,举剑刺去。
宴平笙和尊使的身影同时一动。
转眼宴平笙出现在木妖面前,一手护住木妖,一手化去捉妖师的杀招。
尊使出现在捉妖师身后,锋利的剑出现在捉妖师颈间。
“统统住手。”
捉妖师冷笑一声,“原是黄雀在后,天渡司什么时候也会干这种拾人牙慧的事了?”
眼前能徒手接下杀招的女子他不认识,可黑袍翡翠面具却是熟悉。+h.o/n\g+t-e~o¨w^d?.~c~o^m¢
辛辛苦苦追杀木妖月余,没想到天渡司这时候冒出来。
“报上你姓名。”尊使冷眼扫过。
“北界阁须诏。”须诏身形一动,脖颈间被剑划破一道血痕,他抬手抹掉,丝毫不在乎,“我北界阁追击这木妖的时间可远比天渡司要长得多。”
宴平笙看向身后,木妖胸膛起伏,上身微微弯曲,斗篷将怀中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他警惕地看着宴平笙一举一动。
身上杀孽气息浓重,木族的妖力掺杂着红色的业障之力。
确实是从宫中作案后逃出去的那位。
“你若不逃,我不会伤你。”宴平笙真心话说出口,不管木妖到底信不信。“我想知道的问题与你怀中的东西无关。”
木妖戒备的神色不变,将怀中的东西护得更紧一些。
“你们人族的话,在我这没有一句可信。”木妖声音虚弱,苍绿的眼眸深处泛着愤恨的红。
宴平笙知道此刻多说无益,递给他一道调理气息的符篆,不与争辩。
北界阁?听说门附近最大的捉妖师势力便叫这个名字。
以往只是略有耳闻,今日正巧遇上了。
“尊使大人,你们为的是皇权稳定,而我北界阁为的是人族安危,本质上我们并不冲突。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须诏上手将剑挪开一寸。
“你想如何?”
“击杀木妖叶辛,我告诉你万寿贺礼和宫中血案的真相。他怀中的东西我们之后各凭本事。”须诏对面是严阵以待的天渡司数人,敌胜我寡,局势对自己很不利。
那姑娘与天渡司配合默契,也许是天渡司新收的能人异士。
如此一来,他最应该说服的便是眼前这位天渡司尊使。
“笑话。”宴平笙对须诏没有任何好感,她勾勾唇角,“木妖叶辛如今在场,天渡司为何要绕过他自己,去跟来意不明的你做交易。”
尊使没有反驳,显然默认。
“宫中血案那晚,我亦在场。”须诏亮出自己的底牌。
“我同意。”尊使道。“你须确保你的话全部是真的。”
须诏愉快地双指夹住剑锋,将它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们人多势众,我要你们立誓为据。”
宴平笙不赞同地看向尊使,难道自己真的要和天渡司立场对立吗?
尊使眼波扫过来,狭长深邃的眼睛里充斥着宴平笙读不懂的情绪。
白副使他们从容立誓,然后将木妖叶辛紧紧围住。
叶辛挣扎几次,妄想逃脱,被天渡司合力制服。
“如今可以说了吧。”
须诏十分满意,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衣摆。
“众所周知,太后出身北徐张家,此家好几代都出过绝世美人,太后年轻的时候便是依靠美貌得到先帝宠爱,顺利诞下皇子登上后位。可是你们知道这美貌怎么来的吗?”
须诏点点不远处的木妖叶辛,“拿他们这等木妖的血液换来的,花树草木妖族气息纯净,血液能驱除体内杂质,使人达到真正的肤若凝脂。”
宴平笙拳头暗自攥紧,“北界阁难道不会出手干预吗?”
“干预?为什么要干预?”须诏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难以置信道:“我们北界阁为什么对妖族的遭遇心软,他们是妖族,而我们是人,我们天生就是对立面,妖族都死绝了难道不好吗?”
叶辛眼睛几乎渗血,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须诏。
心神回到自己在张家大开杀戒的那天。
西周皆是草木妖族的尸体。
这是张家的暗牢,被关押在内的低阶妖族,妖丹破碎。
人为刀俎,妖为鱼肉。
丫鬟仆人们面无表情地端起盛满妖血的器皿,有条有理地送往张家各房。
他们曼陀妖族的血液是白色的,张家家主张琪将其称为白玉仙露,豪迈地请宾客畅饮。
首呼这是他们张家的养生之道。
年己西十的张琪,皮肤光滑白净,首到被自己踩到脚下的时候还在叫嚣,
“妖族生来低等,能为我张家做贡献本该感恩戴德。”
最后张琪在内的所有张家人都死了,被自己抽干体内精气,生机散尽。
以美貌闻名的家族,死去的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叶辛没有后悔过。
须诏摊开手,对宴平笙的质疑嗤之以鼻。
“要怪就只能怪叶辛他们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