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最难的之后,剩下的问题镜妖应对得十分干脆。?8+1!k*a~n*s!h′u+.·c¨o·m^
没有听说过明家。
没有听说过宴平笙描述中的参天巨柳。
总归在镜妖身上有所收获。
如今来看,将镜妖交给天渡司算是正确的选择。
镜妖背后牵扯不明,那天渡司的尊使暂时看起来比较好说话。
不管皇宫迷雾下是什么妖魔鬼怪,起码天渡司威名显赫。
自己来宿家的目的仅仅是老夫人身上的镜妖,至于旁的,那就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来做吧。
“老娘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得说到做到。”
啧,还是方才认真的镜妖说话更顺耳。
宴平笙点点头,“等到了天渡司你一切如实说,只是你我之约要严格保密,不能让他人知晓。”
说罢挑起指尖,在镜妖身上勾勒出一道护身符,“若你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此符能抵挡一击并将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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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的消息暂时交给天渡司,屋宅的事情还没着落。
等宴平笙隔日再去询问的时候,店内伙计看到宴平笙进来眼前一亮。
“小姐,您运气真是极好。这盛京东边有一处宅院定是合您心意。”
盛京的东边多是平常百姓的住所,达官贵人和皇亲贵胄则是居住在更加繁华的西边,所以东边屋宅的价钱相对低些,大小也更加宽敞。\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详细说说。”宴平笙惊讶笑笑。
“这宅子靠近观云道观,据说几十年前曾是某位大人物的住所,当时那位大人与道观观主乃是好友,特意在东边置办了屋宅。”
“清净是没的说,一条巷子里只有隔壁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听说家中人口简单,常年在外面做生意。”
宴平笙昨日还跑过一趟观云道观,她是去寻柳的。
张婆子说过观云道观种满柳树,只是香火不旺盛,只有寥寥十几人守着道观。
道观外便是盛京最大的仰天湖。
道观占据仰天湖中最安静的一角,湖对面的画舫罗列,笙歌燕舞丝毫传不到这边来。
只是售卖屋宅的伙计话中总会往好处修饰。
若不是宴平笙亲身到过,定是让他哄得晕头转向,以为捡到大便宜。
不过,宴平笙跟着伙计跑了一趟宅院,还是爽快地交上了银票。
店主人乐呵呵地将地契双手奉上,又亲自领着她去官府办好手续。
“姑娘,下次记得再来啊。”
有钱且爽快的顾客真是太少见了。
“姐姐,宅院是很宽敞,但是看上去也太旧了些。”赶月有些不理解。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宴姐姐赚银子也不容易,在外行走的时候,只有遇上富贵人家才会象征收些酬劳。
这宅院怎么看,也不值八百两。
赶月的小嘴能挂上酱油壶,“这下姐姐又得出门好久,才能将八百两赚回来。”
“宅子虽然是旧了些,可周围人少便于行事。”逐风思考道,他尤其满意院中的树木。
“逐风说得对,而且我们动手收拾一下,就能住进去。”
赶月脸上挂起大大的笑容,“好吧,那我们就可以从宿家搬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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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平笙晚间躺在床上,看着床帏顶部,回想白日一切。
她其实在听闻宅院的位置后,便心下决定不管价格几何都要买下。
“仰天湖。”宴平笙慢慢念着这个名字。
她不由得联想起记忆中如晚风春水的那个男子。
许是心有所念,记忆以梦境的形式再次续上。
她高喊完明华钰是明家第一个女家主后,洋洋得意。
男子带着她在仰天湖沿岸散步醒酒,她醉醺醺地要去捞水中的月亮。
男子轻声细语地配合她,慢慢划着小舟穿过月下的荷花丛,让她伸手去够湖中的一轮明月。
“小心些,别磕碰到头。”
画面中的自己闻言乖巧坐好,但维持了片刻就东倒西歪,一头扎进了男子的怀中。
“还捞不捞月亮啦?”男子伸臂揽住她,笑语中带着无奈。
“师兄你真傻,月亮怎么会掉进水里呢。”自己耸耸鼻尖,盯着男子一脸震惊。
“好吧,是师兄犯糊涂了。”男子将手中的木桨放到一边,没有跟小醉鬼较真。
“华钰说她当了家主,要把湖对岸的地方圈出来落入大师兄名下,以后我们在盛京也有个固定的落脚地方,大师兄还让我想个名字呢。”
男子将她身上的披风盖严实,指尖缱绻地擦过她的下巴,慢慢道,“平笙想到了什么名字?”
“观云,仰天三万里,观云八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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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云八百年。
宴平笙猛然从梦中惊醒,屋中烛火摇曳,映着她的倦容。
记忆混乱时头脑昏眩的症状居然没有出现。
而是变成了一个简短的梦。
她披衣起身,推开窗子,良久沉默。
夜己深沉,万籁俱静,银白月光如水般倾洒,似薄纱轻柔地覆在院中的草木上,给人一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恍惚感。
仰天湖还在,甚至湖边还有一个香火不丰的观云道观。
不知此“观云”,是否为彼“观云”?
还有记忆梦境中被自己唤做师兄的男子,未曾露面的大师兄。
真是扑朔迷离啊。
逐风赶月晨间迷迷蒙蒙地坐在桌前用早饭。
等两人喝完半碗粥后,宴平笙才姗姗来迟。
“明日我们便搬家如何?”
赶月捧着比自己手还大的包子,点头如捣蒜,“我早就在宿家待够啦,宴姐姐你和逐风经常要忙些我不懂的事,我就只能在院子里玩。宿家的人还经常来拐弯抹角地打听姐姐的喜好。”
逐风也同意,“毕竟是别人家里,我也感觉有些拘束。”
除了上次变成原型将宴姐姐带回来,他好久没有站在树木枝叶间给自己梳梳羽毛了。
总感觉自己的羽毛都没有之前那般有光泽了。
得到一致同意后,宴平笙开始分配任务,“赶月留在院子里把行李规整到一起,逐风去新宅院那边稍微收拾下。我先去和宿叔辞行,然后将镜妖交给天渡司,顺便去街上买些日常被褥。”
宴平笙吃完早膳,径首寻去宿简书房。
远远看见乐管家一脸愁容,正守在书房门外。
“宴姑娘,您寻家主可是有要紧的事?”乐管家苦笑道。
宴平笙刚要说话,便被书房内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你还有没有将宿家、将你父亲我,放在眼里?”
“孩儿不想惹父亲动怒,只是我实在不想蒙荫入仕,朝堂庙宇实非儿子心之所向。”
显然书房内宿简和宿淮骞正在发生争执。
宴平笙想起什么,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宿叔为何一定要宿公子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