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向黎明拉近,李锦书的等待迟迟没有出现。.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她甚至已经倒好了酒,摆在身前和对面。凌晨三点多,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也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酒盅在桌上打了个旋停下,里面浓香的酒顺着桌沿滴到了地上。
李锦书并没有睡踏实,毕竟她的心里还有记挂的事情。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恍惚间有扫地的声音响起。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沙沙——沙沙——”
“沙沙——沙沙——”
下雨了吗......李锦书撑着桌边站起来,透过模糊的视线向外面望过去。她努力地挤了好几次眼睛,这才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见惯了鬼怪的李锦书没有太多畏惧,她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了门。开门声响,那身型停顿了下来。大约一米八的个头,微微弓着身,背对着李锦书,手中拿着一把老式的扫庭院的竹扫把,脚下正堆着一小堆杨树毛毛。
听得身后的动静,那身影渐渐回过身来,一只骷髅头上面对着李锦书的方向嘎嘎扭动两下,身体上穿着一件虽老旧却整洁的灰色僧衣,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脚蹬一双布鞋。*墈?书*屋`晓¨说¨徃, !首¢发′看着装是位僧人。
李锦书也照搬他的动作,扭了两下脖子,开口问那骷髅:“嘎哈?义务劳动啊?不收费吧?”
僧鬼往前挪了半步,却被李锦书制止了。
李锦书指了指地上:“别过来,过来就破戒了,我身上有酒味儿!”
僧鬼果然听话,就算是化成了骷髅,也还守着清规戒律。他向李锦书行了一礼,那手也是干枯的。李锦书料想,他僧衣下的身体也是一具枯骨。
“施主,平僧的尸臭味早就散干净了。”僧鬼一出口就拆穿了李锦书的所想。
李锦书张了张嘴吧,既意外又有些许尴尬,她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又扶了下眼镜腿,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没坐化啊?”
僧鬼抬手从上到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您看平僧像坐化的吗?”
“不像。”李锦书尬笑两声,“你在我院子里干嘛呢?”
僧鬼指了指手中的竹扫把:“扫地。”
李锦书:“......”
尬到李锦书想扣脚趾!
“那个,不用你扫啊,你回吧。`优-品~晓_说/徃\ *首`发!打扰我睡觉了。”李锦书说完准备回房。
“施主方才还在打呼噜。”鬼僧无情地揭穿李锦书的话。
李锦书叹了口气:“是啊,方才睡得好好的,被你扫地吵醒了啊。我在里边睡,你在外边扫,这个声音多少有点瘆人啊!”
“难道不是催眠的吗?”鬼僧十分诚恳地说。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吧?再这么唠下去,我可就拿出打鬼鞭了!”
鬼僧当即便给李锦书行了一礼:“不瞒施主,平僧在找丢失的遗物。”
李锦书扫了一眼院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保持淡定:“这院子里为何会有你丢失的东西?丢失的又是何物?”
鬼僧:“此乃寺院机密,恕平僧无可奉告。”
李锦书:“可是你是在我的院子里找东西啊!”
鬼僧摇摇头:“不,施主,平僧是在寺院里找寻。”
李锦书:“现在是在我的院子里啊。”
鬼僧摇摇头:“在寺院里。”
李锦书眉头一皱,脑中闪过来此处的第一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今夕是何年?”
鬼僧答:“民国十六年。”
李锦书闻言,倒吸了口凉气......看来自己是被忽悠了!这个地方的情况远比来时了解到的要更为复杂。
她仰头环视了下此刻的天象,并迅速分析出时辰,牢记在心上。接着指了指院子一侧的厢房,问那鬼僧:“你可知道那头是什么?”
鬼僧转动空洞的头颅:“厢房。”
李锦书又指了指房间的门:“这里又是哪里?”
鬼僧:“华严殿。”
时空交错......李锦书已然猜到:“所以你是华严殿的一个扫地僧?”
鬼僧微微点点头,虽然已经没有皮肉,却依然能够从他微微低下的头,和拿着扫把略显局促的手指中,感受到他的悲伤。
鬼僧:“弄丢了,就要找。”
李锦书:“你找了多久了?”
鬼僧茫然地望着华严殿的门槛,也就是李锦书的家门处:“不记得了。”
第10章
白无常不知缘何,并未如期而至,接连半个月都没有出现。守财奴逐渐放松了警惕,偶尔在夜间时分会出来走动走动。扫地僧出现过一两次,出现后并不捣乱,只专注在扫地上。李锦书猜测,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两个时空才会重合。
日子如常流逝,已经有五六日没见薛灿姐妹的踪影。李锦书每天晨跑路过,见隔壁大门都是紧闭,而且似乎并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教李锦书愈发的疑惑。这天她晨跑回来,脚下一蹬,飞身上墙,跨进了隔壁院子。只见院门从里面锁着,房门紧闭,安静中透着几分诡异。
窗帘全部拉着,只在一边留出条缝隙,阳光打在玻璃窗上有些反光,看不真切,李锦书便踮着脚,缓缓凑近窗户。这么一看不要紧,屋内一双眼睛在此刻忽然对了上来。李锦书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跳开来。待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薛晚的身影。李锦书长舒了一口气,却也并没有放轻松。她面无表情,眼底充满了警惕地看着玻璃窗那头的薛晚。
薛晚面色僵硬,穿着印着花猫的睡衣,站在那里没动,死死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小火山飞了过来,金光一闪,令薛晚的瞳孔不自觉收缩了下,这个女孩儿才似乎恢复了几分生气。随即缓缓走向门前,从里面转开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