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念奴娇（2）
梅掌柜着实是个妙人，有小聪明，但懂得适可而止。?[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有野心，但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慕笙喜爱与聪明人打交道，省心省力。走到梅掌柜跟前，踮着脚尖儿，拍了拍他的肩。
“遇到我是你的福气。待此事了结，寻个黄道吉日，将船底好好修缮一番，再使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梅掌柜伸着手指：“七八年？那我七八年后是不是还得再买艘船？届时掌柜的安居堂还开不开？若是开着，便去掌柜那里买船。”
慕笙啧啧两声：“我助梅掌柜生意兴隆，梅掌柜却盼着我破产。不厚道，着实不厚道。”
梅掌柜嘿嘿一笑，“慕掌柜误会了，是我嘴笨，不会说话，慕掌柜千万别与我一般见识。”
说着，啪啪打了两下嘴。
凡事不可逼人太过，适可而止，方能开口谈买卖。步上花船，迎面扑来的是浓郁的酒香与脂粉味儿。这些味道，经年累月，渗进木头里。风一吹，散得四处都是。
“梅掌柜这花船上，可卖酒卖胭脂？”
“不卖！”梅掌柜道：“酒和胭脂都是从外面采买的。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酒是青州府的名酒，胭脂亦是在最好的胭脂阁里买的，我对船上的姑娘都是极好的。”
慕笙蹙眉：“我说的不是这个，是赚钱的门道。”
梅掌柜怔住。他们不是来捉鬼的吗？怎么又说上赚钱了？百思不得其解，看向沈渡。沈渡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目光，开口道：“梅掌柜不必介意，我家笙笙向来如此，想法比较欢脱跳跃。”
梅掌柜往沈渡那儿挪了挪：“这欢脱跳跃会不会影响捉鬼？”
沈渡宠溺地看着慕笙：“梅掌柜放心，我家笙笙办事很靠谱。”
很靠谱？梅掌柜怎么觉得不是很靠谱呢？
慕笙指着船舱左侧，让梅掌柜将那间客舱腾出来，卖酒。不光卖青州府的名酒，还要卖别处的名酒。这酒呢，可以论壶，可以论杯。
梅掌柜：“论杯不划算，论壶的话……若是喝不完岂不浪费？”
“可以寄存啊。”慕笙无所谓道：“凡是买整壶酒水的，在壶身上贴上名字，喝不完可以寄存。除此外，还提供温酒，凉酒服务。这凉酒就是用冰将酒水冰镇起来，使某些品类的酒味道更好。梅掌柜是聪明人，知道这买卖该怎么做？”
单靠姑娘卖艺，吸引不了那么多的客人。??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若是加上酒水，确实是个新的卖点。可这花船原就是提供酒水的，如此行事，怕是会遭人诟病。
沈渡：“原先提供的什么酒水，往后照样提供，只是在里面稍微动些手脚。”
梅掌柜：“什么手脚？”
沈渡：“适当的添些水，让酒的味道稍微淡些。”
梅掌柜恍然大悟：“明白了！想喝淡酒的不要钱，想喝好酒得掏钱。那胭脂呢？也照此法卖？
“自然不行。”慕笙推开另外一间房：“胭脂得让男人帮着涂才有趣，涂了觉得好看可以买回家送夫人，送妾室。至于如何做，梅掌柜不妨自己琢磨琢磨。”
“这法子好。”梅掌柜的眼睛亮了又亮：“还有什么？慕掌柜不妨再说说。”
“不着急捉鬼了？”慕笙问，盯着房里的一幅画。画有些奇怪，与这间房格格不入。细看，竟是双层的。第一层上画着一棵树，树下坐着个女子。女子低眉垂目，似睡着了，又似在看着什么。第二层有间茅草屋，茅草屋前有个石头，石头上有个顽劣的小孩儿。
再看，女子虽是坐着，身体却是悬空的。茅草屋前的那块儿石头也很奇怪，像是空出来了一块儿地方。好奇的用手抠了抠，听梅掌柜道：“这闹鬼又不是闹了一天两天了，再耽搁一会儿也无妨。要不，咱们还是先说说赚钱的事儿？”
“赚钱的事儿好说，这生意经都是相通的。”慕笙转过身来勾了勾手指：“除了卖酒卖胭脂，还可以在花船上过家家。”
“过……过家家？”梅掌柜的五官皱成一团：“慕掌柜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慕笙随意地坐在桌子上：“这小孩儿玩的叫过家家，大人玩儿的叫……角色演绎。你去梨园看过戏没有，就是有人演恶霸，有人演孤女。”
梅掌柜挠着头：“慕掌柜的意思是，在花船上唱戏？”
“笙笙的意思是让客人与姑娘像梨园的戏子们一样扮成某个角色。”沈渡蹙着眉头，他竟不知他的笙笙还有这种癖好。若是婚后……倒也不是不行。
梅掌柜发愁道：“姑娘们好说，平日里也是在逢场作戏，左右不过是挣些银子。那些客人们怕是不会愿意，他们一个两个的最是瞧不起戏子。”
慕笙不耐烦地挥手：“不是那种演戏，是更高明的。比如，在客人进门前随即发放服装，例如大夫的，教书先生的，而后由小厮引至不同的厢房。若是扮成大夫的，厢房里的姑娘便是病人。若是扮成教书先生的，厢房里的姑娘便是学生。
再在厢房里配上相应道具，一定可以使他们乐不思蜀。此法不能日日用，日日用就不新鲜了。”
梅掌柜思索着：“每月初一十五？”
慕笙点着下巴：“可以！”
梅掌柜搓着耳垂，不好意思道：“要不要提前告诉客人？不告诉，怕有些客人难缠。告诉了，又没有神秘感。难办难办，还请慕掌柜给支个招。”
“刚还夸你聪明来着。”慕笙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梨园上戏前是不是得放个戏牌？”
梅掌柜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快速黯淡下去，用力挠了挠头。他好像知道怎么办了，又好像不知道。问吧，显得自己有点儿蠢。不问，关键问题没搞清楚，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挣不到，犹如剜心一般难受。
思来想去，还是先装作听懂了，等解决了花船的事情，再特意登门请教。想到这里，梅掌柜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看到慕笙还在盯着那幅画，不由问道：“可是那画有什么古怪？”
“梅掌柜可有娶过亲？”将画取下来，对比着梅掌柜的脸庞问：“可有生过一个孩子？”
梅掌柜尴尬地笑了笑：“不瞒慕掌柜，未曾成婚，更不曾有过孩子。我是浪子，给不了别人一个家。与其害了别人，不如像现在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