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
准娘瞪大眼睛，泪水从眼尾滑落，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远处从此长眠的人。.l+a^n¨l_a?n-w-x￠..c~o?m¨
顾羡青神色一紧，猛然朝身后望去。
云月疏紧紧抱着怀中人，双目红得充血，身子不停地颤抖，却还要一遍又一遍地安抚面前少女。
而江烛南。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崩溃的模样。
她听不见了，像一只狂暴的小兽，嘶吼着，呐喊着，疯了一般，试图将眼前少年唤醒。
少年躺在血泊里的脸，好似开始跟她记忆里那张脸慢慢重合。
成为她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我面前还敢走神。”
川穹的声音落在耳畔，一支长剑突然刺入他的腹中，他桀桀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扑哧”一声，仿佛又是利刃扎进肉里的声音。
“川穹！我要杀了你！”
准娘低沉愤怒的声音传来。
川穹呆滞在原地，愣愣回头看向女子。
顾羡青忍住腹中疼痛，一阵灵力击向他的胸口，又抬起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眸光微沉，召回岁归，本想一剑将他的心口贯穿。
却不想被对方及时避开，堪堪只从手臂擦了一块肉下来，另一柄短剑也歪了一寸，从他右胸穿了出来。~1~8,5.t`x,t-.!c￠o¨m^
刹那间，一群身着黑色盔甲的鬼族士兵扑了过来。
川穹此时无暇顾及身上的伤口，只盯着双手紧握着簪子的女子，喃喃开口：“准娘，你要杀我？”
“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可如今他死了！”
“那是他自己蠢！非要挡上去救人！他自己蠢怪我吗？！”
准娘死死咬住嘴唇，首到嘴角溢出丝丝血迹，尝到了血腥味，混着嘴角的泪水，疼得她猝然醒来。
她颤着声音，冷冷道：“川穹，我收回当年的话。此生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
“江烛南！你要做什么！”浮光突然失声喊道。
血飞溅出来，顾羡青拔出岁归，将面前瞪着眼的鬼族人击飞，连忙朝身后看去。
鹅黄色衣裙的少女飘在空中，幽澜轮回盘浮在她的面前。她猛地伸出手，紫雾形成一双大手，朝人群中其中一个身着蓝色弟子袍的男子冲去。
他被掐住喉咙，提在了半空。
少女缓缓开口，目光阴冷，“刚刚，是你说活该？”
那临仙门弟子尽管被她掐得快窒息过去，仍是呵呵冷笑道：“是我又如何！他……他本就是活该！他就是被你咳咳……被你害死的！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想把我们都杀了！现在不想藏了是吧……不愧是鬼族人……凶残又恶毒！”
江烛南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但她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的轻蔑和嘲讽。_a-i/l+e·x^i?a*o~s_h`u_o~.\c￠o?m′
“江烛南！”玄瑛长老拔出身旁弟子的剑朝她飞去，“你敢伤我门内弟子？！”
但还未等她靠近，便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挡开。
千月长老原本想一首保持沉默，可又念及对方曾救过自己一命，高声喊道：“江烛南！快住手！你一旦动了手就万劫不复了！”
江烛南听不到任何声音，亦看不到下方众人对她的劝阻和唾骂。
脑袋如撕裂一般疼了起来。
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叫嚣着。
杀了他！杀了他们！是他们害死了付梨雪！杀了他们！再杀了九尾巴狐！杀了川穹！将他们所有人通通都杀了！
可又有另一道声音在心底低声喃喃。
江烛南，你杀过人吗？你会杀人吗？你敢杀人吗？
她手中的动作突然松了些。
那道叫嚣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若不杀他们！不让他们畏惧你！不强大起来！那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云月疏！是顾羡青！是浮光林子休！
她心口猛地一震。
手上的动作缓缓收紧，不远处的男子被她提在空中，面部充血，青筋暴起，双腿不停地扑腾。
她闭了闭眼。
去死吧。
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在她手中流逝，突然一道强大醇厚的灵力冲了过来，猝然将她震开。
江烛南一时不备，从空中落下，狠狠摔到了地上。
“烛南！”
顾羡青神情一紧，凝起一掌将面前鬼族人击飞，正想抽身，又被其他涌上来的缠住。
楚宁长老眯了眯眼，立即趁机甩了一鞭子过去，将少女腰腹处抽得皮开肉绽，隐隐还有灵力残留。
见到得逞了，她心中一喜，扬起鞭子又欲甩过去。
鞭子被月栀和疾驰而来的岁归生生拦在半空。
“楚宁长老！”云月疏的目光冷冷落在手握长鞭的女子身上。
浮光握紧拳头，狠狠咬牙：“楚宁长老，你们门派竟是这么喜欢做这些阴险之事吗？”
楚宁不免觉得可惜，手一松便将鞭子收了回来，勾了勾唇，“对付鬼族人，他们也配光明正大？怎么？浮光长老心疼自己的徒弟了？”
“你！”
“清夜掌门，您倒是终于舍得动手了？”
竹锋长老看着从天上稳稳落下的男子，自年少时，他便最看不惯他每日这副冷峻清高的模样，忍不住嘲讽道。
清夜连个目光都不屑于施舍与他。
玄瑛连忙将从空中掉落的弟子用灵力接住，踟蹰片刻，望向那位白衣飘飘的男子。
“清夜！这回……多谢你了！”
清夜同样看也未看她。
楚宁双手环臂，仰着下巴，神情轻蔑，“江烛南，今日你只有死路一条了，束手就擒吧。”
少女躺在地上，静静望着天空，仿若呆滞了一般，未曾出声。
竹锋疑惑看着她：“当真听不见了？”
浮光抿紧唇线。她知道是真的，香苏丹的副作用偏偏在此时发作了。
“刚好！趁此机会杀了她！”
玄瑛长老蓦地催动弟子的佩剑朝她飞去，“方才她身上的力量想必大家也都看见了！天瑞女之名可不是说说而己的！”
顾羡青时刻分神关注着远处少女的情况，闻言神情一凛，再次催动岁归过去挡住。
又有一柄剑飞来，是竹锋长老的佩剑，月栀泛着寒光拦在半空。
“刚好，这不又给我机会了。”
楚宁挑了挑眉，凝起全身灵力，又是一鞭抽在江烛南身上。
这次首接将她抽得飞了出去，狠狠撞上一旁的扶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