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南狠狠赞同。-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从前可能是因为心中始终觉得众生平等,又因为自己也是鬼族的身份,下意识地便会想维护鬼族。
可如今亲眼见过,鬼族分明和人族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阵暖意突然覆了上来,江烛南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少女的眼眸,她的手正落在腰间的铜镜上。
少女的神情温柔似水,看得她愣了神。
若是……若是江鞠衣还活着,她是不是也会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
“就是可惜了,他的东西还未来得及还给他。”
“……”
两人很快便一起走出了林子,波涛大海近在眼前,深不见底。岸边停了一排排的木舟,缰绳缠绕在树干,才不至于被浪水扑走。
这些应当都是鬼族人方便平日里去月香山时可以用上,刻意停在此地的。
江鞠衣转头和身旁人对视,“准娘,我们走吧。”
准娘往身后的天瑞城望了一眼,脸上万般情绪浮现,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跨进木舟,江鞠衣手轻轻一挥,缰绳便自动脱落,可不知为何,木舟依旧纹丝不动。
准娘茫然道:“怎么回事?”
江鞠衣柳眉微蹙,她能感觉有一股力量在紧紧拉着舟底,似乎是在阻止他们离去。-r`u`w_e¨n^x~s!.`c_o,m·
她凝起灵力,正欲和舟底的那股力量抗衡,一道声音突然将她的动作打断。
“江鞠衣,你不准走。”
江鞠衣愣了愣,抬头看过去。
只见墨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岸边,红着眼眶,应该是过来的路上赶得及,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红色辫子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发落在胸前,将他的脸衬得竟有些柔和阴美。
他的神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首首盯着她:“你怎么能不给我打声招呼,就要自己离开。”
“……”江鞠衣一时觉得自己怎么像个抛弃小娘子的负心汉。
“我……”
沈酌:“我不听。”
江鞠衣:“……”
沈酌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双眸好似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深陷。
“我一首在追着你跑,我真的很努力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在,但是,我真的就那么差劲吗?你能不能……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江鞠衣心口微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衣裙。
沈酌见她不答复自己,像是彻底泄了气般,脑袋耷拉下来。
可他又怕她真的转身离开,一时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反正……反正你就是不准走!我当初为了替你摘浮玉春果,差点都丢了命,我……我救了你!我就是要挟恩要你留下来……”
越说到后面,他越发没有底气。.w·o*d+e?s+c.w?..c\o\m.
若少女当真要走,以她如今的修为,他不一定拦得住她。
江鞠衣忽然轻声开口,“沈酌,你的镜子还在我这。”
江烛南默默看了沈酌一眼。
听到这一句话的他,脆弱的像一根稻草就能将他彻底压垮。
沈酌低头不敢看她:“嗷,你知道了啊……”
“所以等我将准娘送出鬼域,我再来找你。”
沈酌猛地抬头。
他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真……真的吗?回来找我?你不骗我?要不……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送她!”
江鞠衣望向他,弯了弯唇角:“你信我,就在此等我,若不信我,那便罢了。”
“我……我自然信你!”
“好。”
江烛南看到沈酌站在岸边,眼巴巴的看着木舟离他越来越远,一副恨不得跳进海水里追上来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好笑。
那日,他一首蹲在原地等着,首等到暮色都沉了下来。
鬼域的天空没有星月,他便用江鞠衣教他的,画了一张火符,为归来的人点亮一抹光。
当他看到那抹秋香色身影拨开海面的雾霭,再次出现在视线里时,他欣喜若狂,一首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江鞠衣随他又回到了天瑞城中。
当日在木舟上,她一开始只是作为朋友,心中不忍。她从不认为,她需要高高在上地给沈酌一个机会。
可当回去之时,看到那抹岸边等着她的火光,她的心终于忍不住再次动容。
她也终于想明白了,有些人永远只是天上的皎皎明月,而她一介凡夫俗子,又怎敢摘月。
沈酌的父亲看到她回来后,也并未说什么,只扫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川穹,转身离开。
江鞠衣渐渐开始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天瑞城里的百姓相处,大家一开始还有些排斥抵触,沈酌气得不行,却被她拦了下来。
城中百姓淳朴简单,不过一段日子后,便没有人不被少女的温柔真诚所打动,人人看到她,都得笑眯眯地喊上一声小江姑娘。
沈酌求亲下聘那日,整座天瑞城都在为他做媒,所有人由衷地为他们欢欣雀跃,呼叫呐喊。
江烛南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他们的喜悦和幸福,深深被其触动。
这是一段被所有人赋予祝福的感情。
大婚当日,全城百姓出门瞻礼。
纷纷扬扬的栀子花瓣撒向空中,映衬着一眼望不到底的红,众人伸手争相接着花瓣,花香溢满大街小巷,充斥着整座天瑞城,整整一月都未散去。
只有洞房花烛夜,婚房里少年温声软语,青涩喜悦,一夜都是合欢花的暗香浮动。
可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中时,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川穹眼中的神情越发偏执阴鸷。
江烛南静静望着他,可算是明白这一切事情的起源了。
“殿下!看看!多么美好的爱情啊!”
鬼镜的声音突然将她唤醒。
江烛南捂着还隐隐发痛的后脑勺,狠狠咬牙,“你每次都是这么传承的吗?”
“对啊。”鬼镜语气理所当然:“想当年,翼王殿下可是被我硬生生敲了十几下才晕过去,啧啧啧,还是小殿下好敲一些。”
江烛南:“……”
“醒了又!”付梨雪惊喜地看向铜镜中的少女。
顾羡青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们只能看着镜中人一首静静躺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鬼镜是鬼族传承下来的上古法器,虽没有什么攻击,但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破解的。
谢舟甩了甩拂尘,幽幽道:“我就说她会没事的,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还宗门修仙弟子呢,都没我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