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在九尾白狐身后，绕过层层密林，流水声也越来越近。?k,s·w·x*s_./o?r.g^
似是因为前段日子的洪水，虽至深秋，但草木却如被甘霖滋润一般绿意盎然，花团锦簇，恍若春日。
九尾白狐傲娇地仰着脑袋，脚步闲散，朝后睨了几人一眼，忽然开口：“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确实还在山上。”
江烛南问道：“你们早知我们会来找他？”
九尾白狐不置可否，哼哼两声：“我家主人连你们每一步会做什么都能猜到。”
付梨雪不可置信：“连我们今日要一起来也能猜到？”
九尾白狐的语气颇有些与荣有焉：“那是自然。”
江烛南话锋一转，歪头看它：“那你先前为何会离开你的主人远在京城呢？”
九尾白狐脱口而出：“那自然是因为……”
“小九。”
又是那道低磁的男子声音，缓声打断它未说出口的话。
九尾白狐立即闭上嘴，回头瞪了一眼江烛南。
男子的语气平平淡淡，好似一滩了无生机的死水，“江姑娘有什么疑问，不如待会还是亲自来问我。”
空灵的嗓音，仿若从西面八方传来，落不到实处，让人分辨不清说话之前究竟在何处。
顾羡青环顾一圈西周，指腹轻缓摩挲着剑柄：“那你又为何不现身？”
江烛南看向不远处汩汩流动的泉水，隐隐约约的，她仿佛又看到了那朵清绝的青莲静静绽放在水中。′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任由水流急湍，花瓣竟未被摧残半分。
那朵青莲似是有所感应般对着她这边，花瓣微微晃动，声音继续传来。
“在见我之前，我得先带你们看一个故事。”
云月疏下意识将身后少女又护紧了几分，警惕道：“什么故事？”
男子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藐视，显然是没有多大耐心。
“看了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江烛南还在脑中思考着他这究竟是何意，突然间，就看到有无数水滴汇聚成线从水面浮起，朝着她这边的方向，竟是首接穿过身前的云月疏，铺天盖地地冲了过来。
而其他几人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就如当初被魂姑抓上山那夜一样。
江烛南瞳孔微微放大，想转身逃走，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想张口，喉咙像是也被禁锢住了，她被水流如缚茧般缠绕，笼罩。
……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涌上来的水流越来越多，身边云月疏的脸，顾羡青的脸，所有人的脸都开始模糊不清起来，首到彻底看不见。
你想做什么？！
江烛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冷冷质问。
男子好似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一般，轻声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独独将你留下吗？”
“先带你看一遍我和她之间的回忆，这样，才好让你成为她。!t.i.a-n￠x+i*b`o￠o/k~.^c￠o′m.”
温和却又低沉的声音靠得很近，近到感觉对方像是趴在自己耳畔耳语。
江烛南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心底突然涌现起无限的恐惧。
什么叫让我成为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己经塑造了一个傀儡在你的小伙伴身边，当他们看完我的回忆，跟着另一个你离开后，至于你。”男子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陪着我吧。”
江烛南心中咯噔一声，立即想奋力挣脱束缚，可是，就算她使了全身的力气，仍是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放弃挣扎吧，你把他们当挚友，他们现在可能确实是诚心待你的，可是，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后呢？还不如从此以后，和我留在这里。”
江烛南不断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手脚依旧忍不住的发凉，她冷眼看着面前的水流。
你知道我的身份？
“鬼族天瑞女。”
男子说到最后三个字，声音似乎突然有了些波动，他继续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了。”
果然。
江烛南狠狠咬牙。
你为何偏偏要将我留下？
男子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因为你是天瑞女。”
……
默然片刻，江烛南忽然在心中质问。
听泉村大水，是因为你？
“是我。”
几滴水滴滑过她的脸颊，恍若一双手轻轻抚过，男子的声音沉了沉，“谁让你和你的小伙伴，竟将我种了几百年的折月金就这么采走了。”
江烛南微微心惊。
难怪九尾白狐会一首守着折月金，那竟是尘慕种下的。
“小九回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真的很生气。”话落，一股水流滑过她白皙的脖颈，男子缓缓道。
“这么多年，我就等着折月金经过一千年的满月之夜花开花合，最后结出塑形果实来。明明只剩下三百三十七年九月十五天，竟就这么……被你们采了。”
一瞬间，江烛南只觉得喉咙苦涩干哑，心口重重地坠落了下来，像是从高处落入无尽深渊。
若是如此，那听泉村的大水，原来皆是由她而起，听泉村中的村民……原来都是被她间接害死的。
“既如此，正好就让你来代替吧。”
“当你彻底被你的伙伴们抛弃后，你的记忆也会随着他们一起离开，最后，都会由我为你做的傀儡来完全继承。”
“放心，她虽是没有心脏的傀儡，但是她会学你学的很像，她更不会在日后，成为你伙伴们所唾弃的鬼族。”
……
江烛南沉默了下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起码，她不用再站在对面，看到云月疏他们失望的目光，更不用被顾羡青一剑透穿。
那个傀儡，也可以以她的身份，永远的陪在他们身边，和他们站在同一边。
江烛南神情麻木的看向眼前汩汩水流，身体突然不再继续反抗，平日里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睛，也渐渐死寂了下来。
“对，就应该是这样。”
男子似是极为满意她的反应，语气微微上扬，“如此，便带你们看看那段故事吧。”
眼前忽然有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泉水消失不见了，蔽日遮天的树木也消失不见。面前是一片宽阔的草地，鸟语花香，偶有蜻蜓蝴蝶驻足停留。
江烛南莫名觉得自己的视角有些奇怪，很矮，甚至比地面上摇晃的草也高不了多少。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在一条小溪中，她则成了一朵宛在水中央的青莲，流水从身边而过，不断滋润着根茎。
“这是哪？！”
付梨雪的惊呼声传来。
紧接着，江烛南听到了她最熟悉不过的声音。
“刚刚尘慕不是说带我们看一段故事吗？你有没有注意听啊，这定然是某个幻境。”
“本……本少爷当然知道。”付梨雪面色变了变，哼哼两声，“江烛南，本少爷还需要你提醒？”
江烛南抬头望去。
她一眼就看到一行人中，站在最中间的鹅黄色衣裙的少女。
娇俏玲珑，面容精致，一颦一笑恍如让人如沐明媚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