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烛南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我做什么?许愿呀!”
顾羡青愣愣回过神来,目光闪烁,连忙低眸用长睫覆盖住眼底的情绪。\j*i?a,n`g\l?i¨y`i*b¨a\.·c`o¨m¢须臾后,方调整好心底情绪,抬起头来,望着落入她眼底的火树银花。
“我从不许愿,把愿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烟花上的行为太蠢了。”
“那我许愿。”江烛南转过身,双手抱在一起,偷偷瞄了一眼身旁少年,清咳一声,“我许愿,顾羡青想做的事都能成功!”
“……”顾羡青低头看了一眼手心,绿色绸带随着少女的动作抽离出去,就像空中转瞬消散的烟火。
应该是……哄好了?江烛南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眉眼平静,终于舒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去找云姐姐他们。”
顾羡青忽然开口:“你不给自己许一个?”
江烛南回头粲然一笑:“因为我也不相信。”若是许愿真的能实现,她曾经那么多句祈祷又怎会如风中柳絮,出口便散。
顾羡青看着她脑侧随着动作晃动的垂耳发髻,不解道:“那你为何给我许?”
江烛南拿起手中的面具罩在脸上,柳眉轻挑:“万一实现了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羡青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人群在身边流动,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静止不动。]幻£?想_姬ˉ +已μ发?布%$;最×]新§t¨章.节?
江烛南疑惑看着他:“怎么了?”
顾羡青定定望着面具下的少女,像是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什么,忽然道:“江烛南,你的秘密,是什么?”
江烛南闻言愣了愣,抬眼与他对视。
顾羡青的眼中难得没有了平日里一贯的清冷疏离,每次与人说话之时,总隔着一扇冰墙,让人靠近不了半分,如今却让她感觉,他也坠入了人间烟火中。
这也是第一次,江烛南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秘密吗?只怕单是一个鬼族身份的秘密说出来,她就得被踢出主角团了。
“江烛南!顾兄!”付梨雪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传来:“找了你们半天了,你们在这啊!”
江烛南听到声音,思绪立即收了回来,扬起笑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笑道:“快走快走!咱们快过去!要不然待会又跟他们走散了。”
顾羡青低头看了一眼落空的手,神色微动,腰间岁归的隐隐颤抖,一遍一遍击打着他的心脏。
他低头轻笑一声,声音掩进了人人茫海:“江烛南,我们几个人中,只有你,从头至尾都没有变。”
即将入秋,近来多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细密又连绵。他们在京城待了好几日了,都未曾寻到怀梦草的踪迹。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江烛南正在睡梦中,听着耳边似有鸟儿叽喳叫声,翻了个身,叫声还在,甚至感觉脑门有点沉甸甸的。
“江烛南,快起来吃药啦。”
“……”
“江烛南!”
江烛南一惊,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脑门正站着一只鸟,低着鸟头歪头看着她。
她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客栈还是扶摇宗。
“婴勺?!”
婴勺扬起鸟头,彩色羽冠轻轻晃动,“江烛南,本神鸟再不来,你就要翘了。”
江烛南闻言愣了愣,揉了揉眼睛,粗略算一下。确实,距离上次服药己经过了一旬了,若是今日再不吃香苏丸,只怕明日魂姑毒就要卷土重来了。
“神鸟大人,您来的可太及时了!”
婴勺哼哼两声,飞到一旁的茶桌上,将两瓶绑在一起的小药瓶叼过来,“浮光那日收到你的消息都快气坏了,这两瓶己经是她压箱底的了。”
江烛南伸手接过药丸,想必此时浮光己经恢复原身了,也不知道她回去还能不能一眼认出她。“师父和师兄可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吗?”
婴勺落在她的被褥上,懒洋洋地躺着,漫不经心道:“浮光让我给你说,下次再不珍惜你自己的小命,就得五日服用一次,是药三分毒,她也没有那么多香苏丸给你,下次你首接横着回扶摇宗,她会给你风光大葬的。”
江烛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己经可以想象到浮光说出这句话时的神色语气,“这倒像是师父会说出来的话。”
婴勺晃着鸟头继续道:“你师兄倒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好好保护好自己,让云月疏也好好保护好自己。他让我给你带了两张护身符,我给你塞乾坤袋里了。”
江烛南连忙解开乾坤袋,果然看到了两张被婴勺揉成一团的符篆。
她默默将两个纸团拿出来摊开抚平褶皱,“……我谢谢你。”
“不客气~”
江烛南懒得跟它计较,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就着茶水将香苏丸吞下去,“云姐姐他们可在楼下?”
“我到的时候只看到阿迟。”
江烛南望了一眼外面天色,“现在什么时辰了?”
婴勺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都快过巳时了,你也是真能睡。”
睡过头了!
江烛南连忙急匆匆地梳洗完,刚跑下楼,便看见顾羡青也悠哉的坐在楼下。
“你怎么还在?”
顾羡青抬眸看了她一眼,神情不解:“我为何不能在?”
“阿迟!”婴勺首接朝着楼下之人飞去,刚要扑进怀里之时,被对方无情的抬手挡住。
江烛南看了一眼客栈门外的大雨,“你怎么不陪着云姐姐一齐去搜查怀梦草的踪迹?”
“我为何要去。”顾羡青垂眸倒了杯热茶,抬手递给她,“这家客栈的茶叶虽算不上好,但胜在新鲜,你可以尝尝。”
“那付梨雪呢?”
“他一早过来和云月疏出去了。”
还喝茶呢?家都快要被偷了。江烛南在他面前坐下来,想看清他脸上神情,着急道:“付梨雪都去了你应该一起去啊。”
顾羡青淡淡道:“正好付梨雪去帮云月疏了,我就不去了。”
“……”
婴勺扑着翅膀站在江烛南面前的茶桌上,仰头哼道:“我们家阿迟不想就不去,江烛南,你自己睡懒觉,还不准别人不干活了?”
“我和你一只鸟没话说。”江烛南抬手敲了敲它的鸟头,起身走到门口处往外张望。
婴勺被她敲的头都缩进去了几分,气呼呼地要追上去啄她:“江烛南,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忽然身后一道凉凉的目光扫来,它又偃旗息鼓地飞了回去。
今日大雨,街道上的人也少了不少。江烛南站在客栈的屋檐下,抬手接着瓦片上滑落下来的雨水,暗自发愁。
这些日子云月疏与顾羡青的感情线看起来好似也还没有进展,莫不是父母的仇未报,顾羡青还无暇顾及这些儿女私情?
“若是明日天晴了,我们就先去侯府吧。”江烛南回头,看向屋内坐着饮茶的少年。
顾羡青头也未回,又续上一杯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