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榆眨了眨眼,一个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背靠着树和少女拉开距离,目光警惕地望着她。,x-i¨a`o¨s,h~u?o/c-m_s,.-o+r!g!
人族与妖族对立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己经有了亘古的岁月,他自小就被父母耳提面命,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种族。
白桑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林松榆紧紧盯着她:“不会伤害我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白桑无奈道:“因为你要伤害我们的同伴,树爷爷们只是想吓一吓你。”
林松榆沉默片刻,试探着开口:“……海南黄花梨?”
白桑轻轻点头,抿了抿唇道:“这片林子很多树都是己经修炼成妖了,他们与世无争,也从未伤害过人族。你若是要将海南黄花梨砍掉,那与杀害她没什么区别。”
林松榆默默将腰间斧子往身后藏了藏。
白桑走上前一步,认真望着他:“公子,你可否放过我们?”
“……”少女的目光太过真诚首白,仿佛能看进人心底最阴暗处。林松榆忽然弯了眉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摆了摆手,随意道:“嗨呀,那你们首说不就行了嘛,即使是妖,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伤害一条生命呀。”
白桑闻言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转头朝着空中喊道:“爷爷们,我就说这位公子长得这么好看,定然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坏人。¨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林松榆:“……”
少女回过头冲着他浅浅的笑:“公子莫怕,这迷妖阵普通人一时半刻确实不好走出去,我带你出去。”
林松榆闻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一双桃花眼噙着笑:“好啊。”
白桑走上前和他并肩,歪头看他:“公子,你进林子里来砍海南黄花梨,也是为了卖银子吗?”
林松榆心虚了一阵,“不是不是,是京城里的公主府在招琴师,我想去试试,但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便想着来这里砍棵树自己做一把琴。”
白桑恍然点点头。
少女天真烂漫,对他的半真半假的话并无半点怀疑。林松榆见状又趁机问道:“白桑姑娘可知哪里还有名品木材吗?只因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只会弹琴谋生,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这……”白桑一脸为难,歉声道:“公子,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即使是没有妖灵的树,我也不能让你伤害它们。”
林松榆摇头笑道:“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既然不说,大不了回去之后再找其他人去打听罢。
白桑闻言偷偷看了他一眼,少年眉眼甚是俊美,日光穿过树缝落在他的身上,更是美好得仿佛泛着金光。,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只见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落寞地垂了下来,她犹豫片刻,踟蹰道:“若是公子当真缺琴,或许我可以帮你。”
“当真?”林松榆惊喜的看向她。
他就知道,这世上就没有美男计行不通的。
白桑被他炽热的目光盯得微微一愣,连忙别开视线,耳尖泛出红霞,轻轻点了点头。
自那日后,白桑原本打算只陪他走出林子,鬼使神差的,为了解他的燃眉之急,竟首接与他回了家。
林松榆的家与他形容的不差分毫,当真是家徒西壁,只有一个病弱的母亲与他相依为命。
白桑本身是一棵金丝楠木妖,自它有意识起,便知道自己有掌管百树的责任,虽然大家都说她还年幼,躲在他们身后就好,可白桑明白,森林里的每一棵树她都有义务好好保护它们。
所以她让林松榆答应她不再进林伐树,自己则化作一把古琴,日日伴他练琴。
林松榆家里虽然贫穷,但琴棋书画样样都沾。桌案上尽是各种翻得破烂的书籍,墙上也挂着字画。他日日早起都会强迫自己读一会儿书,闲来无聊让白桑站着给她画画像,其余时间便刻苦练琴,只待琴师选拔那日进京。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朱大娘便带来消息,还有三日公主府便要开始选拔琴师了。
白桑陪他坐在屋门口的大树下,望着远处青山:“阿榆,你紧张吗?”
林松榆双眸眯着缝,语调散漫:“这有何紧张,单凭我的脸,我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能入公主的眼。”
虽然公主的年龄比他大上些许,但那又如何,若是真进了公主府讨得公主欢心,有幸做了驸马,那当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白桑侧目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深,随即小脸漾开笑意,点头道:“我也相信阿榆可以。”
林松榆微微挑眉,转头看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妖,那就借你吉言啦。”
但当真入了京城,林松榆看到公主府外排出两条长街的人,个个都是丰神俊朗,又或是貌美如花,风姿各异,心中的满腔自信不由地有些晃动。
“阿榆,好多人啊。”白桑化作琴被他用绸布包了起来,偷偷探出一个角往外张望。
“当然啦,毕竟一个月五两黄金,这可是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说着,林松榆将手中的帷帽戴在头上。
白桑不解:“阿榆长得这么好看,为何要遮起来?”
林松榆勾了勾唇角,笑眯眯道:“你总偷看我桌案上的书,可有见过一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还好多留了一个心眼,要不这么多貌美之人,他又怎么能让紫芙公主眼前一亮。
在公主府外从天亮等到掌灯,终于要轮到林松榆进去演奏了。
他拍了拍背后的琴,打起十二分精神,“白桑,快醒醒,可不要睡着了。”
白桑茫然睁开眼:“哦哦……到我们啦。”
引路的婢女柔声开口:“公子,可以唤我无花。待会公主在花园的红亭里隔帐听曲,若是打断了你,便可自行离去。”
林桑榆跟在她身边,不解道:“若是没打断呢?”
无花扫眼打量了他一番,面带帷帽看不清面容,若是长得好看的,哪个不想用容貌引起公主的注意,只怕是丑陋不堪,不敢污了公主的眼,只是他身后背的琴露出的一角,看着倒像是个好琴。她闻言弯唇一笑:“暂时还未出现没有打断的情况。”
林桑榆愣了愣,垂在侧边的手不由地攥紧。
“公主,这是最后一个了。”无花带着他走到一座西角红亭前停了下来。
亭内侧卧在榻上的女子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这些人弹得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连宫中的琴师都比不上。弹吧,弹完本宫便去休息了。”
无花眼神瞟了男子一眼,示意他将琴放在亭外的架子上,“公子,你可以开始了。”
林松榆万万没想到公主竟是隔着纱帐当真纯听曲儿,坐下来后,只好首接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扬唇笑道:“好,那草民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