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雯的尖叫被风雪吞没,她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坠向深渊,火焰枪还插在他肩头,像一面猩红的旌旗。¢x?x~s/s\y*q′.·c_o^m,
她不顾一切地祭出“乾坤一梦”,画卷自动展开,墨色山水疯狂扭曲旋转,“我要让你们全部都死!”
七位长老的法衣在吸力中猎猎作响,有人开始掐诀稳固身形。“这丫头要同归于尽!”紫袍长老的八卦镜出现裂纹,镜面映出傅雯决绝的面容——苍白的脸上,唯有双眼燃烧着骇人的光芒。
当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画卷,傅雯仰面倒向深渊。下坠时,她看见七位长老踉跄逃窜的身影,看见小灵在崖边焦急窜动,最后看见的,是越来越近的黑暗,像极了他每次施展剑诀时,衣袖翻飞的墨色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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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湿润的鼻尖第三次蹭过傅雯的脸颊时,她终于从混沌中挣脱。睁开眼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冰裂谷幽蓝的穹顶——千年玄冰在百丈高的岩壁上层层堆叠,折射出的冷光如同流动的星河。那些棱角分明的冰晶相互映照,将整个深渊映衬得宛如传说中的水晶宫阙。
“唔...”傅雯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即被刺骨的寒意激得浑身战栗。`咸′鱼·看.书¨ *免.费?阅,读!小灵蓬松的尾巴立即缠上她手腕,温暖的绒毛间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这小家伙竟在用自己的本源灵力为她取暖。
“我没事...”傅雯撑着岩壁想要起身,右肩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三枚本命冰魄飞针竟深深嵌在琵琶骨处,针尾凝结的冰霜己经与血肉纠缠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腥甜的血液滑过喉管,带来片刻清明。
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灵力,傅雯开始小心翼翼地拔针。第一根针离体时带出细碎冰晶,在空气中折射出凄美的虹光。当第三根针伴着血珠拔出时,她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从储物戒中取出回灵丹,傅雯含住一枚,任由丹药在舌尖化开。微薄的暖流刚进入经脉,就被体内残存的寒毒吞噬殆尽。
她苦笑着看向正盯着她的小灵,小灵立即竖起耳朵,前爪焦急地比划着。当看到小家伙用尾巴指向深渊时,傅雯瞳孔骤缩——小灵雪白的毛发上沾着暗红血渍,那分明是...李柏笙的血。′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在下面?”声音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吱吱”小灵点头。
灵绳在冰棱摩擦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傅雯将自己悬在万丈深渊之上,呼啸的寒风卷着冰碴刮过脸颊。每下降一丈,寒意就渗入骨髓一分。那些锋利如刀的冰凌不时划过衣袍,在手臂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下到三十丈时,绳结处的冰岩突然发出不祥的碎裂声。傅雯当机立断祭出一张轻身符,符纸燃烧的瞬间,她切断灵绳,整个人如落叶般飘向黑暗。
下落过程中,她看见冰壁上凝结着奇特的霜花。那些六角形的冰晶以某种规律排列,隐约组成古老的符文。正当她想凑近观察时,腰间突然一紧——小灵不知何时找来藤蔓缠住了她。
"吱!"小灵的叫声在深渊中回荡。顺着它指引的方向,傅雯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抹猩红在幽蓝的冰渊中刺得人眼眶生疼。李柏笙被一柱碗口粗的冰凌钉在冰壁上,玄冰从他大腿贯穿而出,凝结的血瀑在身下绽开成巨大的红莲。最骇人的是肩头那柄仍在燃烧的火焰枪,跳动的火苗将他半边身子映得如同琥珀。
“李柏笙!”傅雯的声音在深渊中碎成残响。她踉跄着扑向冰壁,掌心立即被锋利的冰棱割得血肉模糊。
短匕出鞘时带起清越的龙吟,傅雯颤抖着割断火焰枪柄,枪尖离体的瞬间,李柏笙无意识地痉挛起来。伤口处腾起的白烟带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她含泪将解毒丹嚼碎,俯身以唇渡药。
苦涩的药香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当舌尖尝到血腥味时,傅雯突然感到唇上一轻——李柏笙的睫毛微微颤动,干裂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傻...丫头...”气若游丝的三个字,让傅雯的泪水决堤而下。她这才发现,即便在坠落时,李柏笙的后背依然保持着护卫的姿势——他的脊梁骨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分明是为缓冲撞击刻意调整的姿态。
“到底是谁傻,把自己搞成这样?”傅雯声音发颤,指尖捏着浸了药液的布条,动作却没半分迟疑。
她半跪在冰台上,小心翼翼地为李柏笙缠绕绷带,她看见他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冰晶混着血水黏在伤口上,每清理一处都像在剜她的心。
当最后一处伤口包扎完毕,她抬袖胡乱抹了把脸,抬头寻找安置之所时,小灵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立起身子,前爪指向冰壁深处。
“有休息地方?”傅雯嗓音嘶哑,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小灵“叽叽”叫着,转身在前方带路。
她将李柏笙背起时,听见他无意识的闷哼。血从绷带渗出,顺着她脖颈流进衣领。冰面折射的光刺得眼睛生疼,她数着步子往前走——十七步,右转;三十西步,低头避过冰棱。当终于跌进冰洞时,膝盖砸在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来不及喘息就从储物戒中取出雕花木床,她把李柏笙拖了上去,又摸出几颗暖阳石,放在床边轻轻一拍,鎏金纹路渐渐泛起橘色柔光。
傅雯解开他血迹斑斑的外袍,发现内衫竟还带着她绣的歪歪扭扭的竹叶纹——那日他笑着说要当传家宝的。
蚕丝被裹住李柏笙苍白的身躯时,傅雯己将疗伤灵药在石臼中捣成糊状。她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绷带,将药泥敷在伤口上。
李柏笙突然睁开眼,睫毛上还凝着冰霜。“哭什么...”他抬手想抹她眼泪,却被握住手腕按回床边。傅雯沾着药泥的指尖点在他眉心:“再动就把你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