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朝堂里顿时鸦雀无声。.看,书,屋· ~无!错!内^容′
就连许谨言都死死攥住朝服下摆,额角冷汗顺着官服蜿蜒而下。
郭怀民此举,胆子也太大了些!
郭怀民这话不是威胁,而是掀开了朝堂最阴暗的底牌!
武晟听到郭怀民的话,凤目骤缩,周身散发的阴冷之意已经如同实质!
郭家垄断造纸业近百年之久,六部行文、宫廷诏书,乃至天下学子的笔墨纸砚,十之八九皆出自郭家工坊。
这便是郭怀民的底气!
但自己底气呢?
想到那日林楠信誓旦旦地保证,武晟才勉强压下心中怒意,静待林楠发挥。
毕竟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郭家一个麻烦!
如果能借机好好敲打敲打这些分不清大小王的朝臣,也是极好的机会!
见武晟如此,郭怀民还以为武晟是被自己吓到,轻笑着继续说道。
“陛下,臣劝你还是放了我们父子!”
“毕竟谁也不想看到,泱泱大武的朝堂里,连纸都没得用!”
“郭怀民,你放肆!”
刑部尚书楚蕴锋当即出列,怒斥道,“你怎么跟那郭承渊一个德行!”
“郭族长已经来过了?”
郭怀民闻言,突然仰头大笑,枷锁在他清瘦肩头摇晃出刺耳声响,眼中神色更为笃定几分。^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那方才是臣失礼了,请陛下看在臣被枉关诏狱多次的份上,恕臣多有得罪!”
“请陛下恢复臣的官职!”
口中虽这般说着乞求的话语,但神情却愈发傲慢。
林楠见状,心中也泛起了些许怒意。
倒不是因为郭怀民猖狂的表现,毕竟掌握了郭家与户部勾结的证据,且有更为先进的造纸之法。
扳倒郭家也没有多麻烦!
但看着武晟气急的神情,却让林楠心里很是不爽!
妈的,欺负谁媳妇儿呢!
“看来在狱中给你通报外面情况的人,了解得也不是很全面嘛!”
说罢,林楠迈着方步,走到大殿正中,直面郭怀民,伸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你就不知道,郭怀民在陛下面前铩羽而归?”
郭怀民心中正满是得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有些懵了。
但林楠却并没有打算给他反应的机会,每再说一句,便是一个逼兜奉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仗着郭家的垄断势力,以为天下无人敢动你分毫!”
啪!
“但你打错了算盘!”
啪!
“王公公,劳请将殿侧的丝绸包裹给我拿过来!”
王伴伴闻言,悄悄看了武晟一眼。+h_t·x?s`w_.*n′e′t~
当对接到武晟眼神的一刻,心中顿时慌乱无比。
自己怎么就没直接按照林楠意思做呢!
不该看这一眼的!
王伴伴忙迈着小碎步,匆匆拾起包裹交入林楠手中。
林楠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从中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张,一下子怼在郭怀民的脸上!
郭怀民的鼻中,早已涌出鲜血,鲜血蹭在光洁的纸张上,如红梅怒绽于雪原,殷红刺目。
“你且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啪!
郭明礼被林楠打的连连后退,直到被含元宫的门槛绊倒,才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只见其怔怔地看着面前染血的纸张,这纸不似郭家制造的那般粗糙,表面光洁如新织的丝绸一般。
对比郭家的泛黄纸张,眼前的轻飘飘的白纸简直就是碾压!
郭怀民的眼神中陡然升起一股子慌乱!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林楠一脚踢翻!
“我还没说完呢!”
林楠继续厉声呵斥道。
“你郭家公然与户部勾结,多收银子,少缴赋税,你以为陛下看不见?”
听到林楠的话,郭怀民与朝臣齐刷刷地看向原本是杨崇晦,但此时却空无一人的角落。
杨崇晦辞官的真相竟是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不仅仗势威胁陛下,还侵吞国库财产,你郭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王淼,你来说说!说得好,我自会请求陛下,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大殿正中,正惶恐无比的王淼闻言,慌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大人!草民说!”
“草民本是杨崇晦的外甥,其每次与郭家的来往,都是草民亲自去的!”
“这几年来,郭家少说也少缴了几百万两的税钱!”
说完,王淼便不住地磕头,涕泗横流道。
“请陛下法外开恩,草民愿戴罪立功!”
只是武晟看都没看王淼一眼。
“你听到了吗?”
林楠恶狠狠地看向郭怀民,声音如九幽中的厉鬼嘶吼。
“我造的新纸,加上你郭家的这些罪证,郭怀民,你还以为郭家罩得住你?”
郭怀民瘫在地上,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枷锁随着剧烈的颤抖撞出凌乱声响。
“不可能……这造纸之法乃是我郭家不传之秘!”
“不可能?”
林楠突然笑出声来,伸手揪住郭怀民花白的头发,将他的脸死死按在青砖上。
“从你郭家做了那些不法之事的第一天,这一天就注定会来!”
说着,林楠转头看向楚蕴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来。
“楚大人,敢问郭怀民的所作所为,与我那日所犯之罪,孰轻孰重?”
“镇国公!”楚蕴锋向前迈了一步,朗声说道,“您倒也不用敲打老夫,老夫做事,全凭一个问心无愧!”
“郭怀民单是殿前冲撞陛下,便已是板上钉钉的诛九族了!”
林楠没再理会楚蕴锋的前半句,转头又看向郭怀民。
“尚书大人,你听清了吗?用不用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郭怀民此时身体抖若筛糠,但眼中却依然有一丝强撑着的顽强。
武晟见此,也起轻轻起身,绕过不住磕头的王淼,来到林楠身边。
“郭怀民,你似是还有其他的依仗?”
郭怀民闻言,深深地看了武晟一眼,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
“陛下,是臣败了!”
“但还是请陛下饶过老臣一家!”
“凭什么?”武晟居高临下,淡然问道。
“就凭……”郭怀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凭阿依娜在我礼部押着!”
武晟周身的空气骤然凝固,凤目瞬间迸发出噬人的寒光。
“你说什么?”
武晟的声音像是从九幽黄泉飘来。
“臣说,阿依娜在臣的手中!”
郭怀民喉结滚动,却仍梗着脖子。
“早在臣被羁押的第一日,臣就已经通报郭家,让其将阿依娜被陛下扣押的消息传回突厥!”
“此时,想来突厥王廷已经到了武朝边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