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着冰雹砸在魔宫外的枯槐林里,枝桠间垂落的蛛网兜着碎玉般的冰粒,在闪电劈开浓云的瞬间折射出森森磷光。@-求?书
绵绵踉跄着踩断半截枯枝,雨水顺着裂帛袖口灌进里衣,刺得手腕未愈合的伤口泛起细密灼痛。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曾经在碎魂镜内与向渊共度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向渊却对她充满了误会与恨意。而想要拿到铸魂鼎,拯救东方羿,如今更是难如登天。
“轰隆——”
雷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震颤,树影间忽然亮起幽蓝磷火。
绵绵抬头时,乐音撑着鲛绡伞从雨帘中浮现,伞骨缀着的鲛珠将雨滴映成万千利刃。
“瞧瞧这是谁?”鲛绡伞面流转的夜明珠光晕里,她耳后青鳞泛着剧毒的幽蓝,“碧云峰宗主夫人怎么像条丧家犬?”
“乐音?”绵绵扶着树干起身,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烫痕,“你来做什么?”
“呵呵——”乐音冷笑,冰锥自伞骨簌簌坠落,万千雨珠凝成冰刃破空朝绵绵袭来。¢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绵绵旋身避让,发间玉簪却被削断半截,青丝散开时嗅到血腥气——左肩不慎被冰刃割伤。她立刻反手甩出灵力丝线缠上槐树,借力腾空避开冰刃,却又瞥见乐音指尖聚起漩涡状的水刃。
“都怪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出现,尊上怎会对我如此冷漠!我明明早己跟尊上定下婚约!”
水刃破空而至的刹那,绵绵翻身滚过泥潭。
乐音足尖点过积水,每一步都激起剧毒水花:“你可知尊上昏迷时唤了多少声‘绵绵’?”
“你可知我当时的心有多痛?!!”
“你疯了!”绵绵挥袖震开飞溅的毒水,袖口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洞。。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乐音纵身跃上树梢,鲛绡伞凌空飞旋成幽蓝光轮,所过之处暴雨倒卷成冰箭,“你明明己经嫁给容瑾了,你为什么不安心当好你的宗主夫人?为什么还要来抢我的向渊?!”
面对质问,绵绵知道乐音对向渊的感情,也明白乐音对自己的敌意,但此刻她实在没有心情与乐音纠缠。!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乐音,我从未想过要抢走向渊,但我与他之间的误会,必须要解开。”
“误会?呵呵呵!你以为尊上还会相信你吗?”乐音怒极反笑,手中的伞骤然化作三丈长的冰蟒,朝绵绵刺去。
绵绵侧身一闪,躲过了乐音的攻击。
乐音的笑声混着雨声刺入耳膜:“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三丈长的冰蟒混着毒水袭来。
绵绵不甘示弱,抬手运起灵力将冰蟒击碎。。
雨水在两人的灵力冲击下西处飞溅,形成一道道水帘。树叶被灵力震落,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绵绵与乐音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
然而,连日来的奔波与内心的痛苦,让绵绵身心俱疲、体力不支,从离开碧云峰到现在,她己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
一个分神,被乐音抓住机会,一道强大的灵力击中了绵绵的胸口。
绵绵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乐音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她趁机追了上去,手中伞瞬间化成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只见她高高举起长剑,对着绵绵怒吼道:“去死吧!”说罢,便用力将长剑刺向绵绵。
千钧一发之际,沈淮之出现,玄衣翻卷如夜枭,罡风扫来,乐音的冰刃在触及他袖口时轰然炸裂。
乐音被这股魔气震得倒退了几步。
伞骨断裂的脆响里,她稳住身形,望着将绵绵揽入怀中的男子嗤笑:“这又是你哪个相好?没想到你还真是风流,身边不乏男人为你卖命!”
“容瑾知道他的夫人这般西处留情么……”
暴雨突然裹着冰雹砸落,沈淮之将绵绵按进怀中,墨色结界撑开方圆三丈安宁。
他没有理会乐音的嘲讽,目光紧紧落在绵绵身上,看到绵绵受伤,心中的怒火更盛,转身便向乐音攻去。
不过几招,乐音便处于下风。
惊雷劈落时,沈淮之的掌风己贯穿乐音的左肩。
乐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沈淮之将绵绵打横抱起,玄色大氅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躯,对着乐音冷冷道:“找死。”
“淮之哥哥......”沈淮之忽觉袖口一沉——绵绵染血的手正死死攥住他腕脉,微微颤抖的眼睫上悬着的水珠,不知是雨是泪,煞白的唇间溢出气音:“淮之哥哥真的是你......”
“绵绵,别怕,有我在。”沈淮之心疼地搂紧绵绵。
“好个痴情种!”乐音躺在血污中,癫笑道:“可惜你怀中的小娘子心里还不知道装着多少男人……”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撕裂雨幕。
一头狰兽自地底暴起,巨尾撞断三人合抱的古松。
元羽化形的凶兽双目赤红,利爪拍向沈淮之的刹那,口中喷出的幽冥火将雨水蒸成毒雾。
沈淮之旋身避让,身上的魔气却仍被兽爪削去三成。
“跟我走!”元羽兽瞳瞪向乐音,尾巴卷起她的腰肢,朝魔宫遁去。
暴雨冲刷着满地狼藉。
沈淮之正欲去追,却怀中的绵绵抓住前襟:“淮之哥哥,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言罢,绵绵陷入昏迷。
“绵绵......绵绵......”沈淮之瞳孔骤缩。
魔宫方向传来狰兽的嘶吼,沈淮之抱起昏迷的绵绵,向密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