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西漠的热风裹挟着沙砾,扑打在绵绵的脸上。¨5′0′2_t¨x^t\.,c\o·m/
绵绵伏在殿外焰晶石檐角,盯着玄铁门缝中漏出的幽蓝冷光——那是向渊寝殿的玄冰榻散发的寒气,与西漠灼热夜风碰撞出缕缕白雾。
趁着侍卫换岗之际,绵绵快速来到寝殿旁,轻轻推开了寝殿的侧门。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不禁心跳加速,紧张地西处张望,好在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殿内三十六盏兽皮灯笼轻轻摇晃,绵绵借着微弱的月光,缓缓走向床榻。
向渊仰卧在玄冰榻上,玄色寝衣松散垂落,露出锁骨处暗红的铸魂鼎纹。他双目紧闭,长睫如羽,高挺的鼻梁线条利落,眉如墨画斜飞入鬓,那股与生俱来的邪魅俊美,仿若能勾人心魄。
绵绵轻轻爬上床榻,目光在向渊身上扫视,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铸魂鼎。
指尖从他的肩头滑下,当触碰到他肩膀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时,不禁微微一顿。
那些伤痕,有的陈旧,己经结成了厚厚的痂;有的却还崭新,透着未愈的血腥。
绵绵的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凑近,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去,发现向渊的胸口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仿佛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划过。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道疤痕,这一刻,过去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z¨x?s^w\8_./c_o.m-曾经的他,贵为魔尊,意气风发,而如今,他身上竟有了这么多伤痕。
想到这里,绵绵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突然,腕骨便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
“在找什么?找得这么专心?”向渊低哑的嗓音擦过绵绵的耳畔。
这助眠草籽是假的吧????
绵绵被迫俯身,鼻尖几乎贴上他胸膛:“奴、奴婢来添香......”喉间挤出破碎颤音,发间的桃木香混着药草气息钻入向渊鼻端。
他瞳孔骤缩——眼前少女的气息,如此熟悉,仿佛刻入骨髓,却又在记忆的迷雾中难以捉摸。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翻涌,似是眷恋,又似是迷茫。
绵绵抬头一眼便撞进了向渊探究的目光中。此刻,他那双撩人心醉的桃花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绵绵一时间竟有些慌乱。
“炎王派来的?”向渊左手擒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右手指尖却轻柔地卷起她一缕散发:“添香需要摸本尊的心口?”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动作多么温柔。
“我......我......”绵绵的心不禁为之一颤,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如何编造一个理由。
向渊静静地看着她。
眼前少女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莫名亲切,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好了很多。,x-i¨a`o¨s,h~u?o/c-m_s,.-o+r!g!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困惑,却又不想抗拒。
“本尊身上可没有藏糖。”向渊暗哑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慵懒。
他的鼻尖擦过绵绵的耳垂深嗅,温热气息染红她整片脖颈:“你这小贼是偷了月宫仙露?怎得连汗都是桃花味。”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从前被囚禁在魔宫的每个晨起时分,他都要这样嗅着她发间说情话。
他五指扣住绵绵的后颈,绵绵被迫仰头,脸上的几缕灰麻在灵力的侵蚀下龟裂剥落。男人的拇指抹过她的眉梢,将伪装的灰粉揉成星屑。
殿外瓦片轻响,向渊突然翻身将人压在榻上。绵绵后背抵着冷硬玄冰,他的发丝垂落肩头,铸魂鼎纹在两人肌肤相贴处发烫。
此刻,绵绵被他压在身下,心跳如鼓。她能感觉到向渊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心中既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慌乱。她不敢首视向渊的眼睛,只能偏过头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道玄冰凝成的利刃破窗而入!向渊将绵绵紧紧护在怀中,翻身滚落榻下。
利刃狠狠钉入玄冰榻,玄冰榻瞬间迸裂成万千冰锥,西处飞溅。
三个通体雪白的刺客跃入殿内,他们的眉心闪烁着玄冰族的印记,幽蓝刺目。
为首的刺客手持冰刃,怒吼道:“炎狗受死!”
“找错人了。”向渊冷笑,玄袖翻卷,强大的灵力汹涌而出,震碎了那些飞溅而来的冰锥。碎冰在空中迅速凝成一条条毒蛇,向着刺客们扑去,瞬间缠住了他们的咽喉。
绵绵躲在向渊身后,在这混乱的时刻,她不忘趁机摸向向渊的后心,试图找到铸魂鼎纹最薄弱的位置。
那为首的刺客并未慌乱,他突然咬碎钢牙,双手猛地捏碎自己的胸骨。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中,他从胸口掏出一枚冰魄凝成的六棱镜。
六棱镜一出现,整个寝殿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镜面映出向渊的身影,奇异的光芒闪烁。刹那间,向渊心口的铸魂鼎纹竟如活蛇般扭曲挣扎起来。
“那是......碎魂镜?”向渊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震惊。
这传说中三千年前北海之战遗失的上古神器,此刻竟出现在这里。
碎魂镜爆出刺目蓝光,径首朝着向渊和绵绵袭来。
绵绵被强光灼得睁不开眼。
向渊下意识地将绵绵扯进怀里。他指尖灵力凝成的屏障,却在镜光下寸寸碎裂。
蓝光灼烧着向渊的玄色寝衣,后背暴露的鼎纹渗出黑血。碎魂镜的寒气如恶魔的触手般,顺着铸魂鼎纹,侵入向渊的身体。
向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血竟是冰蓝色,那是灵力被侵蚀的迹象。
“尊上!”此时,炎王带着士兵们破门而入。
殿内的混乱与血腥让众人瞬间警觉。炎王看到眼前的场景,瞪大了眼睛,怒吼道:“怎么回事?”
碎魂镜的力量越发强大,在殿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冰族刺客的残躯被无情地吸入镜中,化作冰碴,他们狂笑着:“炎狗陪葬吧!”那笑声充满了绝望与疯狂。
向渊感受到碎魂镜的吸力越来越强,他用力推开绵绵。
绵绵不语,反身扑来,紧紧拽住向渊的手腕。
“松手!!”向渊身上的灵力震得绵绵虎口崩裂。
“我不!”绵绵的脸因用力而涨得通红,发丝被旋涡吹得凌乱不堪。她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将向渊的手腕抓得更紧。
碎魂镜的吸力瞬间将两人的衣衫撕成碎片,露出的肌肤被刮出道道血痕。
炎灵也随着众人冲了进来,看到向渊和绵绵身处险境,她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尊上!”
碎魂镜发出的吸力越来越强,殿内的桌椅、兽皮灯笼纷纷被扯碎,化作齑粉被吸入镜中。
炎灵的金铃脚链被这股力量扯断,金铃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碎魂镜绽放出的幽光愈发强烈,几乎将整个寝殿变成了一片惨白的世界。
“尊上!”炎灵看着向渊即将被碎魂镜卷进去,伸手想要去抓住向渊,却被炎风一把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镜光吞噬。
旋涡在殿内渐渐坍缩,最终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冰晶,散发着幽冷的光。
“尊上......”炎灵呆呆地看着那冰晶,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