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鲜步步紧逼。
不知不觉,两人距离仅有二十厘米,这个距离,过于暧昧了。
静潋眼波流转,从别处转到她眼前,与她四目相对时,空气凝滞了几分:“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鲜垂下眼:“闲聊嘛。”
她拉拢被褥,遮住半张脸颊。
静潋也显得有些不自在,她最先转过身去,说道:“以后再和你说。”
“哦。”江鲜抿住了唇,不再多话。
翌日,实验科的科长段红玲和科员小禾再次来到别墅。
这次依旧需要采集新鲜的血液,目的依旧是测试营养液。
本次测试的目的不同,因为营养液连接着婴儿与那个女人的身体,所以,她们需要测试女人与那十八具婴儿身体的关系。
要弄清楚夏仲心的目的,就必须理清楚那十八具来历不明的婴儿。
这次的测试要比之前都还要复杂,所以取血量并不低。
江鲜坐在一旁,支着手臂任由小禾抽血。
微微和静潋站在车下,不时望着她。
江鲜抽完了血,静潋连忙迎接上来,从包里取出一颗糖,迅速撕掉糖衣,把糖果塞到江鲜嘴里。
她很自然低头接过她手里的糖果,因为抽血过多,她下意识头晕目眩,一手扶着静潋,整个人撑在她身上。
段红玲在一旁艳羡:“你们小情侣关系真好,浓情蜜意的。”
微微站在树荫下静静地望着两人,别的人不知道,她却十分明白。
姐姐是喜欢那个女人的,而那个女人,似乎对姐姐也有意。只是两个人并未戳破窗户纸,至于为什么,她没兴趣知道,她只清楚,既然没有戳破,那就永远别戳破。
直到这份浓烈的感情消失殆尽,那便是最好。
待抽完血,静潋扶着江鲜走到她身旁,说是要带江鲜去休息。
微微点点头,伸手按了按江鲜的那间,白皙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她轻轻一拂,示意两人去,她守在这里便好。
须臾,江鲜和静潋离开,微微垂下手指,阳光下,她指缝间多了一条青色的发丝,熠熠生辉。
她将发丝收进透明的小口袋,揣着一同走到段红玲面前。
望着江鲜刚刚抽出来的六管鲜血,她顺势站了上去,和两个人攀谈了起来。
“其实,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但是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要那样对我的母亲。”
她用的手机语音和两人对话,段红玲一时有些诧异,因为面前的小姐,从前几乎不主动与人打招呼的,也不会主动与人攀谈。
今天倒是异样。
段红玲没多想,只安慰她,或许是母亲捐赠了遗体,所以身体还留在实验室。
微微站到那排滴管后面,背挡着手,手指轻盈地扣出一滴灌,握于掌心。
她面带微笑,又转开话题:“两位姐姐真的好漂亮,素颜也难掩天生丽质。”
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段红玲和小禾都笑了起来。
于是,微微就那么悄无声息地,顺走了一管新鲜的血液。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江鲜损失惨重,失去的血要想好好养回来,她必须大补特补。
静潋告诉她需要静养。
所以,这几日只叫江鲜躺在床上,要么就是躺在客厅,或是躺在院子里。
地点不限,但必须躺着。
静潋也不厌其烦地吩咐厨房准备补气血的食物。
鸽子汤、乌鸡汤、牛肉汤……炒猪肝。
就像当初江鲜照顾她那样,她又用同样的方式照顾回去。
这天饭点,静潋又吩咐小厨房备好了餐饭。
江鲜坐在圆桌前,望了眼桌上陈设的餐饭,她眼珠子差点滴出来:“猪肝,又是猪肝,吃得我都要长猪肝了。”
静潋眼眸中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当时,你不也是天天喂我猪肝。”
这句话本来稀松平常,但是微微听了,稍稍一顿。
原来,在她不在姐姐身边的时候,姐姐已经和那个人发生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她默不作声,埋头吃饭。
江鲜随意扒拉了几口猪肝饭,说道:“不行了,我得出去玩,天天闷在家里,要闷出病来了。”
静潋劝解:“可是你刚刚抽完血,气血不足。”
“气血是走出来的,运动出来的。”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天天躺着会生病,过两天就是七夕节了,我们出去赏荷花吧。”
她望向静潋,眼神似乎在撒娇。
静潋脸色沉沉,嘴唇翕动:“不.......”
还没说完,江鲜站起身:“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起出去玩,微微妹妹,你也一起去吧。”
微微见她热情邀约,便放下筷子,点点头。
静潋见大家都要去,便不再反对:“也好,这段时间太过繁忙,是时候出去散散心。”
七夕当天,梅玲听说静潋要去过节,高低要求亲自装扮她。
她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其照顾人的手艺却丝毫没有退步。
人都说,艺术家有一双独特的手,精神越是有问题,造型出来的东西就越好看。
从前静潋母亲在世时,梅玲就负责她母女二人的穿衣造型,她本就是一时尚杂志的主编,后因杂志社经营不善倒闭,她应聘到玫瑰庄园做形象顾问。
一做便是二十年。
江鲜早已收拾装扮好,她穿一身酒红色西装套服,头发简单吹干,慵懒地散在身后,眼睛涂抹了酒红色系眼尾,看上去轻佻而妩媚,三七分的刘海盖住一大半眼睫她,她吹了吹刘海,心想,又要剪头发了。
已经等了静潋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梅玲在给她做什么造型,做出来该不会十分搞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