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齐冉的声音在耳机里发闷。
陆昭的刷野路线开始变形。她不得不频繁支援下路，导致上半区彻底失守。21分钟的大龙团，程橙的霞在枪林弹雨中打出全场最高伤害，但Eternal上单的传送绕后粉碎了Blaze的阵型。当“defeat”弹出时，林霜注意到陆昭的右手在键盘上多停留了0.5秒。
第二局休息室，空调的嗡鸣声格外刺耳。白薇快速浏览着数据：“他们辅助的净化CD比常规快了3秒。”
“现在不是找借口的时候。”陆昭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水。
这次Blaze拿到完美开局。陆昭三级入侵野区，精准惩戒抢下红buff。当比分来到5：0时，观众席响起“B-L-A-Z-E”的欢呼。但林霜的眉头越皱越紧——经济差领先4000，地图控制率却只高出3%。
“他们在养K的发育！”林霜突然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K就从阴影处跳出秒杀程橙。优势团战瞬间溃败，陆昭拼死换掉对方中单，大龙却落入Eternal手中。
28分钟，看似焦灼的局势突然崩塌。Eternal辅助假装做视野，实则配合K完成惊天绕后。当陆昭的豹女倒下时，林霜的右手砸在分析台上——又慢了0.3秒。
0：2的比分像柄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最终局前的休息室里，齐冉的座椅发出刺耳摩擦声。这个乐天的壮汉眼眶发红：“他们怎么连我插眼习惯都摸透了？”
林霜看向陆昭。后者正盯着结算界面，屏幕蓝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作为分析师，林霜太熟悉这种表情——这是陆昭在脑海中逐帧复盘时的状态。
“选手准备！”工作人员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林霜的右手无意识地抚过战术本扉页，那里“成为Lumina”的字迹已经被摩挲得有些模糊。她突然合上笔记本，在便签纸上潦草地写下几个字，然后轻轻扯了扯正在复盘的陆昭的衣角。
场馆应急通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林霜的后背贴着冰冷的金属门板，能听见外面工作人员匆忙跑过的脚步声。陆昭站在一步之外，战术外套的袖口沾着刚才比赛时的汗水，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微光。
“昨天的问题是不是影响你了？”林霜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昭的战术靴碾过地上一截断掉的荧光棒，塑料外壳发出细碎的破裂声。“我可是无敌打野。”她扯了扯嘴角，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挂在脖子上的耳机，“这次纯粹是对手太厉害了。”
通道尽头传来观众的欢呼声浪，隔着重重的防火门，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林霜的右手抵在身后的消防栓玻璃上，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她看着陆昭眼下淡淡的青黑色——那是连续三十六小时研究录像留下的痕迹。
“昨天我问了你，你对我怎么看。”林霜的指尖在玻璃上留下模糊的雾气，“现在轮到你问我了。”
应急灯的电流声突然变得很明显。陆昭抬起头，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某种铁锈和薄荷混合的气息。她的目光落在林霜的右手上，那里有一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从虎口延伸到腕骨。
“那你...”陆昭的声音有些干涩，战术裤的布料随着她变换站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对我怎么看？”
远处某扇门被撞开，一束光线斜切进昏暗的通道。在这短暂的光亮中，林霜看见陆昭震惊的眼神。
“你是让所有战术坐标得以成立的锚点。”林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分析师特有的精确。她的左手模拟着战术笔，在消防栓玻璃上画了条简略的野区路线图。
“当对手研究透我的数据模型、拆解完白薇的视野网络、预判到齐冉的开团习惯之后——”指尖停在河道中央的位置，轻轻画了个圈，“最后那道永远算不准的变量，永远是你从阴影里掷出的长矛。”
陆昭突然伸手按住笔记本。她的掌心有训练留下的茧子，蹭过林霜的手指时带着灼热的温度。
第32章 我的分析师
已经暗下去的感应灯随着门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林霜的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虽然这局赢了我们也无法晋级，”林霜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带着轻微的回响，“但你要好好打。”
陆昭突然停下脚步，战术靴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她转身时，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撞在胸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放水。”陆昭的嘴角扬起一个锐利的弧度，那是她在赛场上收割人头时的表情，“就算是为了——”
广播里突然响起裁判的催促声，打断了后半句话。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将两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林霜向前一步，右手第一次主动抓住陆昭的战术外套袖口。布料下的手腕比她想象中更纤细，却能爆发出让整个联盟震惊的操作速度。
“不是为了什么。”林霜的声音很轻，却像她做的数据模型一样不容置疑，“就为了你自己。”
陆昭的瞳孔在警示灯下收缩了一瞬。她突然抓住林霜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的队徽上。透过战术服，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
“感觉到了吗？”陆昭的声音响起，“这就是Blaze的节奏。”
远处传来观众齐声呼喊倒计时的声浪，像海啸般穿透层层墙壁。
“去吧。”林霜收回手，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让金成勋看看，他的数据库里缺了哪条关键参数。”
两人的指尖在警报器的红光中短暂相触，陆昭转身走向赛场通道，背影在闪烁的警示灯下如同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