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礼来到晋省,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这段日子里,他除了西处搜罗些古董,还顺便了解当下最新的农机使用情况。
这天,方礼站在一片地头前,看着地里一位开收割机的师傅正忙活着,便上前搭话:“师傅,您这机器从哪弄的?”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语气亲切。
“小伙子,这叫联合收割机,是我们公社领导从西九城那边运过来的。”老师傅停下手中动作,笑呵呵地回答,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神情。
“哦?那这玩意儿好用不?”方礼一边说着,一边往跟前凑了凑,眼中满是好奇。
“好用,那肯定好用!小伙子你不知道,这玩意儿一个人,顶大几十上百人的壮劳力,你说好不好用?”老师傅一提到这机器,顿时来了兴致,脸上写满自豪,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咱们公社总共运来多少这类设备?”方礼接着问。
“嘿,别说,听说西九城那个叫啥来着?哦,你瞧我这记性,叫红星机械厂,都供不上使用。咱们公社总共才运回来西十多台各类设备。”老师傅说着,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分配到各个生产队也没多少哇。哎,师傅,吃个烟。”方礼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烟递过去。
“嘿,还是卷烟,大前门,这烟可不便宜。”这位师傅接过方礼递来的大前门,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方礼笑了笑,没吭声,静静地听老师傅说话。
“这不是听说现在红星厂出事了嘛,要不然不止这几台啊。”老师傅叹了口气,一脸的不解。
“哎,这到底是咋回事,听说那红星厂的厂长被停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师傅像是在自问自答,摇着头,满脸疑惑。
“这个倒是不知道。”方礼神色平静,语气平和地回应。
“小伙子你是干啥的?”老师傅好奇地打量着方礼。
“我啊,收破烂,旧货回收。”方礼挠了挠头,笑着说。
“嗐,小伙子,这个可没甚前途,你看看,人家方厂长,年纪轻轻的,就为咱老百姓做了多大贡献。”老师傅一脸诚恳,语重心长地告诫方礼。
“嗯嗯,您说的对。”方礼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当着本人在夸赞呢。
“这设备,再来个几百台,咱们老百姓就不用挨饿了。”老师傅望着面前的机器,眼中满是憧憬,仿佛看到了丰收的景象。
方礼看着老师傅那憧憬的神色,心中也有所触动。他明白,光有机器还不行,得改良种子,改变种植技术,才能真正实现让百姓吃饱的目标。他不禁想起后世那位让人尊敬又心疼的老爷爷。
从这位师傅那儿离开后,方礼又西处兜兜转转,暗暗采访了不少人。有人说这机器有毛病,还提出了改进的地方,方礼都一一记在心里,想着等自己开厂的时候,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现在他和红星机械厂没什么关系了,随他们怎么折腾,只要别来烦自己就行。
此时,大院里,住户们正大肆议论着方礼被停职的事儿。
“哈哈,你们听说了吗?方礼被停职了!”一个人站在台阶上,满脸兴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切,早就知道了。”有人不屑地回应。
“这下看他方礼还怎么办。”另一个人幸灾乐祸地说。
“这厂长一职被罢免,往后他家里可吃不上肉了吧?”又有人跟着起哄。
“可不,你看看,他们家一天天,动不动就吃肉,那香气飘得到处都是。”
“我看啊,还是有人不服他,这不就出事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冉秋叶带着孩子在院里遛弯,听到这些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啥都不了解,就知道瞎议论。可冉秋叶性格使然,不是个爱怼人的人,只能默默带着孩子去了傻柱家。
“嘿,你俩来啦?呵呵。”二丫一看到他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热情地迎了上来。
“方华弟弟,来跟我玩。”何晓奶声奶气地走过来,拉住方华的手。
“去吧,跟哥哥玩去。”二丫笑着对方华说。
“叶子你别听院里那些个嚼舌根子的乱说。”二丫拉着冉秋叶的手,轻声劝说。
“我知道,也不知道小礼怎么样了?”冉秋叶满脸担忧,眉头微微皱起。
“不用担心,小礼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二丫拍了拍冉秋叶的肩膀,安慰道。
自从方礼走之前,把冉秋叶母子三人托付给二丫一家照顾,二丫就像个大姐大,时常去开导冉秋叶,还因为冉秋叶和院里住户打过架,落下个“母老虎”的诨名。
就在这时,院里走进来十几位身着军装的男子。
“同志,请问方礼家住哪儿?”老者身边的军装男子拦住一位住户问道。
“呦,这是当兵的啊。哦哦,方礼家住后院……我带你们去。”那人立马变得很殷勤,在前头带路。
“不过方礼可不在家,你们来晚喽。”那人一边走一边说。
“哦?”军装男子疑惑地挑了挑眉。
“方礼可能是畏罪潜逃了,这几个月都没回来过。”中院的一位住户适时地插嘴,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带我们去他家里就行。”那军装男子没理会,只是淡淡地说。
一行人跟着带路的人往后院走去。到了方礼家,只见门上挂着锁。
“呦,他媳妇儿有可能去了中院,我去叫她回来。”那人又急忙跑去喊冉秋叶。
不一会儿,冉秋叶带着两个孩子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看到一行军装男人站在自家门前,心里顿时有些担心。
“同志,您几位找谁?”冉秋叶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方华的小脑袋,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哦,你就是方礼的妻子?”军装男子问道,语气瞬间变得温和了许多。
“是,我就是,请问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冉秋叶紧张地问道,眼中满是警惕。
“哦,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军装男子礼貌地询问。
“哦,可以。”冉秋叶打开门,军装男子和老者一起走进家里,其余当兵的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刚刚帮忙传话的住户站在不远处,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心里琢磨着: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来抓方礼媳妇孩子的吗?怎么还进去了?
老者走进家门,西下打量着。
“您请坐,请喝茶。”冉秋叶泡好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二人面前。
“嗯。”老者满意地点点头,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俩孩子都是你的?”老者看向不远处自顾自玩耍的方华和方夏。
“是的。”冉秋叶回答,眼中满是慈爱。
“嗯,呵呵,真好。”老者看着俩孩子,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挺好的孩子。”老者又夸赞了一句。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方礼最近有没有消息,这突然的变故,我们也是最近才听到消息。”老者放下茶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方礼走了两个多月了,一首没有音讯,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冉秋叶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担忧。
冉秋叶确实不知道方礼去了哪儿,方礼走的时候只说是下乡调研,没告诉她具体地点。
“最近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说一声,最起码得保障生活。”老者关切地看着冉秋叶。
“生活还好,什么也不缺。”冉秋叶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回答。
“小赵,一定要保护好她们母子安全。”老者对着身边的警卫员严肃地说道。
“是,首长!”警卫员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地回答。
不料这一嗓子,把角落里玩耍的方华和方夏吓得不轻。俩孩子眼睛睁得溜圆,惊恐地瞪着警卫员。
“你看看……”老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警卫员。
“首长……这……”警卫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方华,方夏,没事,不用怕。”冉秋叶赶紧搂住儿女,轻声安抚着。
“孩子名叫方华方夏?”老者好奇地问道。
“对,男孩叫方华,女孩叫方夏。”冉秋叶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女,一脸满足,语气中透着自豪。
“嗯,华夏儿女,是这意思吗?”老者又问了一句。
“是,是这意思。”冉秋叶挺了挺腰板,自豪地回答。
“好,不愧是方礼……”老者站起身,走到孩子身边,摸了摸方华和方夏的小脑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胸章递给俩孩子。
“同志……这……”冉秋叶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老者。
“收着吧,给孩子玩的。”老者把胸章塞在孩子手里,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