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受不了想给祁音书发消息时,听见手机发出悦耳的“叮咚”一声。
凌豫筝比约定时间早二十分钟坐进车里。
特地吹卷了头发,一侧别在耳后。
彩虹色薄毛衣,浅色牛仔裤。
小拇指和无名指都戴着一枚银戒。
总而言之,如果开屏的孔雀能变成人,她大概就叫凌豫筝。
等祁音书下楼这会儿,凌豫筝没系安全带,她向右躬身,在中控屏上找歌。
找出祁音书搭她上班那天,她特意挑给祁音书听,结果祁音书不予理睬的歌——《PromisesDon'TComeEasy》。
播放两秒,暂停,将进度条拉到开头。
她放在凹槽里的手机亮了亮,祁音书说:【我下来了。】
凌豫筝深呼吸,弯起眼睛,回:【好。】
空旷的停车场内,车窗稍微开了两厘米左右的缝,凌豫筝先听见一声响亮的“wer”,她坐直,眼睛朝右看去。
深蓝色卫衣,灰色休闲裤,祁音书的穿着非常舒适。
但重点是。
祁音书不仅挎了一个超级大的帆布包,手上还拎了一个带两侧手提把的狗窝。
凌豫筝期待的目光变成疑惑,看着一狗一人前后上车。
祁音书先去到后座,半跪着将狗窝放平,挂钩扣好,再把斜刘海塞进去,狗绳也扣好。
等人真正坐定在凌豫筝身边,凌豫筝只纳闷地问:“它一小狗出门要这么复杂吗?”
“古雨交代的嘛,而且这样行车安全。”祁音书把安全带拉下来,“我只能今天先跟你过去看看哦,要是你家实在不合适,我还是得下周再去找找别的房子。”
“……”
听听祁音书这无情的话,真是。
凌豫筝叹了一口气,伸手,把祁音书的衣角往下拉了拉,无奈道,“行,今天就先去看看,只要你觉得有不合适,咱们下周再去找中介逛呗。”
途中,祁音书瞄了眼二人中央这块屏幕,屏幕上暂停着一首歌。
祁音书默默笑了笑,转正,看向前方故意问:“你开车不是喜欢听歌吗,今天怎么不听了?”
“嗯?”凌豫筝应了声,“哦,忘了,你帮我放一下吧,直接摁就行。”
过几秒,音乐响起。
祁音书环着胳膊,扭头看窗外,每句英文词已经能自动在她脑海里转换成中文。
忍不住开心。
想笑。
听见凌豫筝忽然在那边带着笑问:“祁音书,上次我也给你放过这歌,你还记得吗?”
“是吗?”祁音书淡淡应道,“没什么印象了。”
“没印象?不可能吧?”凌豫筝说,“你还说它的旋律像《回家》,你记性这么差?”
“嗯。”祁音书不松口,“这歌怎么了吗,你这么爱听?”
“……没怎么,那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歌词有意思。”
“哦。”祁音书降下车窗,“那我今晚回去看看歌词。”
凌豫筝笑了声:“怎么开窗了,觉得热吗?”
是有点热。
这上午的太阳笔直照在两人腿上。
祁音书想起来,转头,看眼后座的小狗。
斜刘海趴在窝里,眼睛变成两条黑黑的曲线。
真是对不起你啊斜刘海。
祁音书想,我昨晚没睡着坐在窗前玩手机,你也不睡,坐在旁边看我。
车在红灯前刹住。
凌豫筝转头,看看旁边这个轻微皱眉,一个劲朝后望的祁音书。
她想了想,也学祁音书,扭头看向后座。
“斜刘海怎么睡着了,它晕车?”
“古雨说它不晕。”祁音书顿了顿,“它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吧。”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凌豫筝目光瞬间从斜刘海脸上抽离,看回祁音书:“你昨晚也没睡好?也在想事情?”
祁音书瞥她一眼,率先坐直,声音平淡。
“你快好好开车吧。”
车开进位于城东的小区,凌豫筝边将车往地下室拐边介绍:“这小区和御河新城是同一个开发商,物业也是同一家,你要是搬过来住,很多地方应该非常快就能熟悉。”
“所以你当时租御河新城也是这个原因?”
斜刘海醒了,开始闷着嘴巴发出“呜~呜~”的怪叫,祁音书左手向后放,努力安抚着小狗。
凌豫筝点点头:“差不多吧,方便熟悉最重要嘛。”
此后半个多小时,凌豫筝都牵着斜刘海走祁音书旁边。
乘电梯,人脸验证开锁,凌豫筝拉开门:“你要是用惯了老式门锁觉得这种电子锁不安全,也可以换掉它。”
两人一同进屋,凌豫筝又摆摆手。
“直接往里进吧,我这都一周多没回来打扫了,不用换鞋。”
“喔。”祁音书刚应完,被解开束缚的斜刘海先冲了进去。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差不多,凌豫筝直接带祁音书到她从前住的卧室。
打开门,最显眼的是一张白色床垫。
祁音书有点神奇地环视这个宛若全新的空房间。
凌豫筝靠在门框边解释:“搬家很多东西我都带过去了,这房间真是空着浪费,我没骗你吧。”
“嗯——”祁音书迟疑道,过会儿,她看向凌豫筝,“那以后,你都不打算回来住了?”
对视。
凌豫筝眨眨眼,目光飘开:“啊——倒也不是。”
看完房子,从距离、价格到所谓的同一开发商、同一物业,说实在,祁音书确实很心动。
加上,吃午餐时凌豫筝坐旁边絮絮叨叨的建议。
“反正我家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租过来,我能多一份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