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下次你想敲就敲。”
“行啊。”祁音书走到餐桌边,拿橘子,想起来,扭头看向走去接水的萧疏音,“你吃过药了吗?头疼好点了吗?”
萧疏音放水杯的动作很慢,许久,才“嗒”一下。
“嗯。”对她轻声答道。
这晚祁音书很早就累了,她放下手机的时候,才刚刚十点半。
人裹在被子里缓缓翻了个身,呼吸渐浓时,她摆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亮了亮。
第二天早上,祁音书被闹铃吵醒。
没睡够,眼皮很重,被子捂脑袋上绝望了半天,才坐起身,拿手机关闹铃。
发现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消息,她点开看。
IQ221:【晚安。】
祁音书打了个哈欠,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快速回两条:
【早啊。】
【昨晚睡着了。】
她一路带着手机刷牙,换衣服,四处找工作牌。忙完一圈,微信还是静悄悄的。
嗯,估计这一大早的,凌豫筝她也很忙吧。
祁音书锁屏手机,丢进挎包里。
打开房间门到客厅,她发现桌上摆了一个正方形的白色快餐纸盒,上面贴张便签,简单留言:
【早餐,我出门了。】是萧疏音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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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的整个上午,祁音书都没见到凌豫筝,那经理室的门也紧闭着。她想凌豫筝大概是又跟叶总去集团开会了。
出差半周回来,祁音书自己手上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除了前一个小时还频频望向门口。到十点,她已经完全没脑子思考凌豫筝的事,双手在键盘上起飞,不断切换一个又一个找她沟通工作问题的微信窗口。
余樱从隔壁办公区晃过来,给祁音书旁边的几个同事分糕点,说是周末去隔壁市玩带的特产。
分到祁音书手边,余樱扯两张干净的卫生纸,平摆在桌上,捏小塑料签给祁音书叉了两块放好:“群群,今天你和长吟姐都好忙啊。”
祁音书目光一横一横地扫过文档,淡淡地“嗯”了声,又说:“谢谢,我等会儿尝尝啊。”
她在看小组同事刚交上来的进度表,有问题的标红,有意见的选中,右键,敲下文字。
“唉,出差也没什么好嘛。”余樱感慨,“两个这么忙,一个还病倒了。”
祁音书刚敲下“E”键,顿了顿,向右看:“谁病倒了。”
余樱下巴指指经理办公室:“凌经理呀,我听朱姐说她发高烧,39度了都,正在医院输液呢。”
祁音书双唇张开又闭紧,看回屏幕,敲字的速度更快了。
“好啦,你忙吧,我也回去补周报了。”余樱说完捧着那红色的点心盒走了。
中午十二点整。
祁音书依次发出所有整理好的文件,起身,面色平静,慢慢将工作牌、充电器往挎包里塞。
旁边正要离座的同事见状,问她:“群群老师,你中午要出去吗?”
“嗯。”祁音书笑笑。
她一出B1层电梯,脸上神色变得焦急,脚下步子也变快,左右看路,迅速跑到了车边。
微信凌豫筝不回,语音通话凌豫筝也没接,她坐上车,“砰”一声关门,直接拨号码。
两次等待后,电话总算被接通了。
“你在哪家医院?”祁音书扣安全带,声音尽量冷静。
“你不用来。”凌豫筝声音比昨天还要疲惫,“我这都快结束了。”
“我下午已经请假了,哪家医院?”
凌豫筝轻轻叹口气:“三医院。”
“好,你等我。”祁音书挂断电话。
途中每一个路口都遇见红灯,祁音书好无奈,双手握紧方向盘,偶尔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些。
推开急诊输液室的玻璃门,她一眼就望见了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凌豫筝。
单穿一件卫衣,深灰色毛衣被脱下,放在隔壁的空椅上。
祁音书因为紧张,一直心跳很快很快,但她走向凌豫筝时,慌乱的情绪渐渐稳定。
她经过一个又一个银色的输液架,停在凌豫筝身前。
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凌豫筝抬眼,大约是发过烧,嘴唇干,脸上却红得异常,仍是笑眯眯地尽力招呼她:“小祁你来啦。”
“怎么会发烧呢。”祁音书蹲下,想要去捧凌豫筝正在输液的右手,又不敢真的碰到。
“谁知道。”凌豫筝有气无力的,“可能是我大半夜洗了个冷水澡?”
“冷水澡?”祁音书抬头,眉间皱得厉害,“为什么?”
“洗到一半突然没热水了,泡沫都还在头发上,只能硬着头皮洗完了。”说着,凌豫筝吸了吸鼻子,“嗯,我以为快点洗完吹吹热风就没事的,你别学我啊。”
“你。”
祁音书无话可说,“你本来就生病。”
“是啊。”凌豫筝瘪嘴,“我可后悔了,今早上还有重要的会呢,都没去成。”
“早饭呢,吃过了吗?”
“嗯,刚才喝了一点白粥。”凌豫筝还笑,“哎,那粥味道可淡了,我现在嘴里干巴巴的。”
祁音书叹口气,站起身,左右扫了圈:“这里也不卖水。”
“这是输液室,怎么给你卖水啊。”
“你想喝什么,吃什么,我出去买吧。”
凌豫筝双眼放光:“我想吃阿尔卑斯,草莓味的!”
阿尔卑斯。祁音书眯了眯眼,还是点头:“好吧。”
她往外走几步,要拉门前,回头又看了眼。
凌豫筝像长颈鹿,伸长脖子,特别期待地看着她。
就这还说不用来呢。祁音书挤出一个笑容,回身,径直拉开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