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应该见过吧,不然怎么加的微信。”
“那你还记得你们是在哪儿见的吗?”
“学校里?”凌豫筝看她一眼,收回目光,对长椅上的玉桂狗笑,“不太记得,毕竟我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嘛。”
听见这话,只是随口找话题的祁音书没太往心里去,默然点点头。
等凌豫筝拿起玉桂狗,重新坐回她身边,勾着脖子装盒的时候,祁音书才又问:“你真的是看见她头像才认出她的吗?”
“怎么?你还怀疑我啊?”
“不是。”祁音书挠挠下巴,“我就觉得你记忆力还有分辨力都挺强的,那照片是我拍的,我都没认出来。”
“我小时候在医院做过IQ测试,你猜我当时拿了多少分?”凌豫筝扣上纸盒的盖。
“嗯——”祁音书不了解这分数区间,就尽量往高了猜,“一百多。”
“二百,二十,一。”凌豫筝说的一间一顿,还有零有整,特别像回事。
祁音书张了张嘴,惊讶道:“真的假的?”她虽然不了解,但上学时期看八卦,听说那些超级天才的IQ值也不过才两百左右。
“噗。”凌豫筝笑出来,“假的!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祁音书单眉一皱,重重地吐口气,脸转开:“真无聊。”她决定今晚不要搭理凌豫筝了。
凌豫筝左手来拍拍她的膝盖:“哎呀,小祁,你说跟你聊天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我都不想逗你的,结果每次聊着聊着就——”
笑了下,“没办法,可能是你真的太可爱了吧。”
“你为什么——”
叮咚叮。
机场广播提示音突然响起,阻断了祁音书的话,她下意识仰面对着天花板,仔细听。
“由上海浦东飞来本站的MU5415航班已经到达。”
萧疏音的航班落地了?
她得赶紧给对方发个消息,提前说明一下凌豫筝也在的事。
广播声音停止,祁音书自然地站起身,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她余光里,凌豫筝倒是还坐着没动,她转头,想跟凌豫筝说她先去到达出口那栏杆外等着,凌豫筝就坐这等也行。
结果她发现,凌豫筝也捧起了手机,比她还要迅速地在屏幕上敲字。
祁音书皱皱眉,十分不解。
站在银色栏杆前等待,古雨忽然给祁音书拨来一通视频电话。
祁音书眼睛往行李转盘那望着,摁下接听键。
“群——咦?你这是在哪儿啊这么亮堂?”古雨的声音由悲愤变成好奇。
行李转盘还未运作。
祁音书垂下目光,见古雨脸隐在夜色中,头顶似有一盏黄幽幽的灯:“我在机场,你这在哪儿啊?”
“啊?你在机场?”古雨那镜头翻转,拍到地面上端坐的一只狗,“我跟斜刘海在你家楼下!”
“啊?”祁音书愣了,“这都快十二点了,你们在我家楼下干嘛?”
镜头翻转回古雨委屈巴巴的脸:“我跟我妈吵架了,带斜刘海来投奔你啊,你在机场接谁来着?”
“我姐。”祁音书说,“你跟阿姨干嘛吵架?”
“因为我刚才躺在沙发上吃了五个绿豆饼,她说我像小猪一样。”
祁音书眨了眨眼:“小猪,这词,不是挺可爱的嘛。”
“小祁,我刚才看——”凌豫筝的声音冷不丁钻进二人的闲聊中,祁音书扭头,视频里古雨的脸一瞬间凑近屏幕,“诶?你身边是谁啊?好熟悉好熟悉的声音?”
祁音书吓得一下子把通话挂断了。
她面带窘迫地同凌豫筝对视,凌豫筝看眼她手机,再看回她的眼睛,笑她:“你干嘛跟做贼似的呀,我和古雨又不是不认识?”
“没,没啊。”祁音书垂下胳膊,背去身后,“你刚才看什么?”
“哦。”凌豫筝笑眯眯的,抬手向那行李转盘的方向指指,“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你看那是你姐姐吗?”
嗯?
祁音书顺着凌豫筝手指的方向望去。
从二人所在的角度,刚好能望见萧疏音那航班出行李的26号轮盘。
黑色履带已开始缓缓运作,各色各样的行李箱依次出现。而在那黑色履带前,侧对她们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
长至脚踝的黑色鱼尾裙,外穿一件过臀的浅沙色衬衫,右肩挎一个黑皮色托特包。
棕色盘发,肩背像是芭蕾舞者一样笔直地挺立着,脸上一贯冷漠,位于人群之外安静等待行李。
的确是萧疏音没错。
但。
祁音书转回目光,看眼她身边同样在向内观望的凌豫筝。后者嘴角的笑意正在慢慢消退,右手扶住了银色栏杆。
她垂眸,眉心微皱地想了会儿什么,直到听见凌豫筝又低声冒了句“你姐姐行李箱怎么这么小?”,她才重新抬起目光,转去望向萧疏音。
面容冷淡的人,脚边拖着一个不足膝盖高的黑色行李箱,向外走来,并且很快就锁定了站在栏杆外的她们。
祁音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感觉萧疏音目光在凌豫筝身上顿了下,脚步也放缓了几秒。
“走,我们去旁边那等吧。”凌豫筝忽而推推祁音书的后腰。
二人便绕过一众想要揽客的司机,并肩走到了银色栏杆的最右端。
萧疏音来到她们面前后,祁音书先扬起笑容,快速地喊了声“姐姐”。萧疏音伸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左脸,再看向凌豫筝。
对凌豫筝极其轻淡地笑了下。
她们不便堵在出口,祁音书作为中间人,率先接住萧疏音的行李箱,手往萧疏音的左侧指:“凌经理车停那边在,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