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半球人类眼中等同于温暖的存在地带和鸟类的认知不大一样。
凌宴下意识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涕,“好神奇啊。”
秦笙眉眼弯弯,指尖勾了勾雪鸮锋利的喙,一人一鸟咕咕嘤嘤的交流,美好精神状态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凌宴不禁露出微笑。
秦笙准备的报酬送到雪鸮跟前,威风凛凛的猛禽眯起眼来, 一脸蠢萌地取食,趁打工仔接收工资, 凌宴伸出蠢蠢欲动的小手,羽翼光滑细绒温暖,还有一簇簇毛绒绒的“脚毛”……
在她心底升起偷窥猫头鹰耳朵这一不雅的念头之时, 雪鸮忽闪翅膀,嘴巴叼一条鱼, 爪子钳一条,疯狂打包振翅高飞。
飞的歪歪扭扭, 让人不禁担心过重的食物会不会让它一头栽倒。
“我以为它会吃完再走的。”凌宴有点遗憾。
“它们产了十枚蛋,它着急回去。”秦笙眉头诡异的拧着,似是同情,“嗯,养家压力有点大,你懂的。”
猛禽繁衍,往往喂养最强壮,大多是最先出壳的雏鸟,后面的因为瘦弱会被“淘汰”,进而饿死,雪鸮则会尽可能的把食物平均分给每一个孩子,让它们都能长大,委实是冰天雪地中难得的温情。
在这么冷的地方,喂饱自己和孵蛋的伴侣,未来还有十只雏鸟,听起来就令人头大。
凌宴痛苦面具,“懂了,多给它们备些食物吧。”
繁衍、进食、畏火,都算生物本能,要想更好的指挥动物就要解除后患——把雪鸮收编。
爬下瞭望台,摩拳擦掌,二人要去解救“受苦受难”的雪鸮,秦笙忽然想起,“对了,记得提醒我,待会偷到手得给它们驱虫!”
野生动物就这点麻烦,有寄生虫。
凌宴看看自己刚摸过雪鸮的手,嘴角微抽,“好的。”
刚下楼,迎面撞见正守株待宵夜的沈青岚,眼睛和壁灯一样亮,“打算出去?”
不等俩人回话,沈青岚自顾自决定好了,“带我俩一个。”
不由分说把顾景之拉出房门。县注赋
春天到了,北域的天还是黑的很早,顾景之睡不着,一直念叨匈奴在南边这样神奇的现实,还有那神奇的王朝,高句丽,也在她们南方。
这可是穷极一生都无法抵达这样的远方,前所未有的“浪漫”让顾景之非常亢奋,诗兴大发洋洋洒洒。
沈青岚表示景之神神叨叨的,她有点害怕,希望靠宵夜分散下注意力,好在出门的效果也一样。
月明原本担心天黑出行不便,但在看到车子亮起的大灯立刻退后,“一路平安,等您回来。”
在引起更多关注前,秦笙一脚油门果断开溜,偷人家孩子去啦!
隐隐的,还能瞧见那只雪鸮翱翔回家送饭的身影。
行驶片刻,车灯将前方映照的仿若白昼,灯光末端,土坡的鸟窝两只大脸蠢萌歪头打量,可爱的不像话。
偷孩子变成罪犯抓捕现场,然后秦笙水灵灵偷了个锅干碗净,小心端回去安置。
雌鸟孵蛋无法离巢,雄鸟叼起新鲜的鱼肉送到它跟前,人类会一厢情愿地将这种本能驱动的繁育行为美化成“恩爱”,但毫无疑问,这的确非常美好。
凌宴看着雪鸮CP充斥野性的吃播,选择性忽视掉它们排出来的寄生虫,再次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转而赶走雄鸟,“说好的,你该去打工了。”
张开巨大白色的翅膀仿佛与苍茫的天空融为一体,一路向北,踏上打工的艰辛之旅。
凌宴唇角上翘,破坏小两口亲昵,不论何时都……令人愉悦呢!
随着雪鸮以及众多鸟儿加入,无声的勘查工作正式开启,她们也一道在乌濛涧扎下根。
叮叮当当,小凌芷拎着锤子对木板大动干戈,小朋友觉得这里太冷了,要给它们做个窝,就像曾经凌宴为臭脸猫做的一样。
凌宴心里暖暖的,她们的小公主换了新的御寒帽——小崽执意在原有基础上多插几根靓丽的山鸡羽毛,正随着她抡锤子摇摇晃晃。
画风十分浮夸,可爱的不像话。
凌宴的工作室搬到了船上,闲来无事,继续她的手搓小作坊;秦笙抱着笔记本,山川河流、飞鸟走兽、一草一木,精准、且栩栩如生的落在纸上。
顾景之可能打通了任督二脉,灵感井喷,吃饭都在房内解决,不知在酝酿什么;沈青岚听月明说这里有种雪鸡,肉质细腻滋味鲜美,重操旧业带人进山打猎去了。
月明和雨晴凑到一起,品尝后者专门跋山涉水带来的米糕,熟悉陌生的北域。
世澄更喜欢宅在屋里看书,总归各有各的事做,而公孙照无所适从,迷茫更甚。
瞧见她形单影只的站在甲板上,凌宴默默放下手里的活。
年后,公孙照的师门出现了,老弱病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惨。
为首的老道士跛脚,师姐右袖空荡荡,师兄痴傻,一行人沧桑而充斥着岁月的痕迹。
公孙照是唯一健全的那个,因为她年纪最小。
凌宴知晓了公孙照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其实不必探寻,她多少能猜到,而随着他们的到来完全揭露真相。
他们这一脉曾在深山老林中清修,避世意味和兴盛无缘,而每逢天下大乱,便会下山救世。
很巧,修行的山就在北地,某次无意中发现黑羽令的存在,当时的老道士还很年轻,他的师父决定铲除祸患。
兜兜转转,同黑衣人暗中交锋,杀了不少爪牙,多少年过去,老道士的师父死前留下最后一卦——大难临头,攻守逆转,紧接着就是黑羽令无孔不入的追杀,九死一生,轮到他们死伤惨重,只能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