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苦练的腿脚排上用场,秦笙无比庆幸自己有听她的劝告,背着凌宴一路小跑,“让青岚先去休息,这里交给你了景之。”
顾景之扬声回应,“好。”
众人听从顾景之指挥,立马行动起来。
村姑脸的萧王又急又怒,她的内臣竟被祸害成这样,当时就恼了,“如此不把王府放在眼里……”钱家好大的胆子!
公孙照和顾景之连忙将人按住,“慎言!”万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扰乱计划。
萧王哽了哽,牙呲欲裂,“我知道了。”暂且咽下的恶气在腹中酝酿,只待勃发。
公孙照眸光阴沉,藏在袖中的指节快速掐算,末了,轻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钱家的报应快到了。”
萧王望着她,没再问及这是不是卜算的结果,因为这是必然,钱家即将为他的傲慢残暴付出代价!
方才在门口辩论的自家人顺利完成钓鱼任务从后门绕回家中,焦急询问情况,顾景之简短说明而后劝人们回房歇息,阿宴病了还不知情况如何,秦笙要治病救人,青岚需要休息,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她处理。
流言如瘟疫,顷刻间传遍郡城。
茶余饭后即将睡去时分,爆炸性的消息使得人们兴奋起来,到处都在讨论这个话题,消息很快传到苏南风耳中,淡笑的脸庞荡开一丝涟漪,果然师出有名不同凡响,凌宴和沈青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是相当不易,据她所知,能穿着衣裳好端端从那淫窝出来的,屈指可数。
二人与其背后的智囊、医术不同凡响,那几人皆非池中之物,当然王府居功至伟,苏南风很庆幸,又很难不后怕,“她们几个胆子真大。”
“是啊,管甸捅了这么大篓子,他不死也要扒层皮,钱玉阳有的忙了。”无恨颇为得意。
苏南风笑了笑,“他未必舍得动他,好戏还在后头。”
无恨喜气尽退,忧心起来,“那淫邪手段,委实苦了两位大人……主子,咱可要去看看?”
烈性□□最是伤身,肯定折腾的不轻。
“她让人拿捏住了,这是取舍的代价。”苏南风无奈笑笑,其实凌宴不喝,管甸也不会拿她怎样,不过死几个人,加上一些难听的、让人抓不到把柄的话而已,那个度,大家心里有数。
想要问心无愧还是保全自己,凌宴已然做出选择,苏南风打心眼里不认同她的选择,可知恩图报、珍惜性命才是那人最宝贵的品质,自己却是不再有了……“我就不去了,你叫个生面孔,带些上好的补品,代我去凌府走一趟。”
满城风雨,全城盯着凌宴,这时候她不方便露面。
“是。”无恨躬身。
把玩腰间玉佩,苏南风仔细思量,“尽快,把消息传遍整个平阳郡,再传回长安,定要让御史台知晓,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想尽一切办法,必须拿下钱家在岭东的药商!”
满身污秽的庞然大物只会令人敬而远之,消息外漏平衡打破,钱家声名狼藉,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也是蚕食钱家势力的大好时机。
无恨双眸晶亮,兴奋应声,“遵命!”
“下去吧。”苏南风闭目养神,悠然恬静。
而这只是开始,她心想道。
虎落平阳,平阳郡地名不吉,人们尽量避免前往此处,却也不是没有长安人往来,听说管甸行径无不大惊失色,窃窃私语。
上官宁皱眉看去,她的贴身丫鬟凝秀福了福身,立刻下去询问。
听完,凝秀心里慌慌的,回去禀告,“小姐,长安、天子脚下皇亲国戚亦不敢以杀人取乐,又哪敢以此要挟朝廷命官劝酒,向来听说北地贫苦,却不曾想这穷乡僻壤竟野蛮至极,安全要紧,不若小姐还是尽快启程回长安吧。”
“你未见怎知长安没有。”上官宁冷嗤,冷眼侧目,“要回你自己回。”
凝秀小脸一白,当即请罪,“凝秀失言,还望小姐责罚。”
上官宁懒得计较,“那凌大人竟落得不省人事,此事属实?”
凝秀乖乖回道,“是,其夫人背下马车,好多人亲眼所见,只是不知是醉酒、还是伤到哪了。”没敢再多说。
总之酒一定喝了,不然那妓子焉有命在,上官宁很快理清,却不理解,砍的是妓子,又不是自己家的人,和那凌宴有甚关系……何必喝那脏酒,当真拎不清!
醉酒尚可,万一伤了,答应她的酒和糖该如何是好?想到这,上官宁烦闷地呼出一口气。
横眉冷目,天乾周身冷凝,压迫感呼之欲出,凝秀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站在身侧服侍。
外界众说纷纭,凌府内部一片焦灼,凌宴忽而发起高热,烧得满脸通红。
受了惊吓忧惧焦心,又烈酒催情风邪入体,莫说天乾,壮如牛也要病了,胡大夫给她换好凉帕子盖在额头上,顺手探了探脉,捏着胡须阵阵心疼,痞子好容易学好带领大家伙一起过上好日子,来这郡城让人糟害成这样!想想就气不打一出来,“那些天杀的狗东西,早晚不得好死!”
胡大夫举着火烛骂骂咧咧。
“爷你没戴口罩别冲这边说话,待会唾沫星子迸过来了!”周围到处是烛火,胡飞雪满头是汗,正辅佐秦笙缝合流香断掉的手筋,她知道这女子重要,急的不得了。
胡大夫努了努嘴,很是配合地“嗯”了声,听孙女的。
入夜漆黑烛火昏暗,她们用手炉做了个简易灯罩聚光,勉强亮了些,秦笙竭力发挥视觉专长,在创面中寻找筋肉、神经的断点,努力缝合,为了方便拆线还要分层……这是项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