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薄晚照什么都没再说。
这天晚上,越灿直接拖行李箱走了,带着满满的赌气,人家都不要她,还赖着干嘛。
第46章 薄晚照,我不再喜欢你了。
行李箱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不久,完全消失。
越灿走后,狭小的房间彻底冷清,恢复了它原本的面目,沉闷寂寥。
薄晚照走到厨房,拿过水壶倒水,水流注入玻璃杯逐渐溢出,打湿一片,她低头盯着水渍,随意擦了擦,弄得手上湿漉漉。
她拿起水杯喝了小半杯水,按部就班地收拾房间,洗澡,一切该怎样还是怎样。
夜深回到卧室,她看着空荡荡的床,一团寂静中,心忽然被揪了一把,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不会难过了,不管碰上什么,都不会再难过了。
站着出神良久,薄晚照独自躺在床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枕侧,这两个月对她来说,就像一个美好又奢侈的梦,有许多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你就很好。”
“我抱着你,以后不做噩梦了。”
“哄一下病号。”
“以后每天晚上都梦到我吧。”
……
想着许多,她深吸了吸气,拿过一旁的枕头紧紧抱在怀里,脸颊埋入,心底始终空落落的。
南夏的梦结束了,她向往已久的新生活也快开始了。
_
暑假最后几天,南夏依旧处于高温燥热的状态。
越灿将自己闷在房间三天了,手机时不时收到消息,各种各样的朋友,但没有薄晚照。她在想,薄晚照会不会像上次闹别扭时那样,主动来哄她。
咚咚咚,突然响起不轻不重敲门声。
越灿翻身下床,立即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谭茗,没有其他人,越灿沉了沉脸。
“怎么一见我就这表情?你最近怎么了,天天闷家里?”谭茗见越灿一反常态,还有那天晚上,气鼓鼓就拉着行李箱回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也不说。
越灿闷声闷气道:“没什么。”
谭茗又说:“没什么事就准备收拾收拾行李,马上就开学了。”
后天就要去西城,越灿才想起这件事,是该准备走了。
晚上简单吃了几口饭,越灿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她在平时常用的包里找出一串钥匙,是薄晚照之前留给她的出租屋钥匙。
她丢三落四,出门总是忘记带钥匙,薄晚照教她,每次用完钥匙就放回包里,这样就不会落下了。
看着手里的钥匙,越灿发了发呆,几分钟后,她攥着钥匙匆匆出了门。
只要再主动再坚定一点,薄晚照不会不理她,薄晚照什么都迁就她,什么都由她得寸进尺,这次肯定也是,只要见了面,薄晚照就会心软,会舍不得推开她。薄晚照一定是在乎她的……
越灿这么想着,一刻也等不及,她一路奔跑到路口,累得气喘吁吁,她焦急拦了辆出租车,去梧桐巷。
一路上,越灿都在想着见了面该怎么说,如果薄晚照还没准备好,她可以等,她们可以慢慢来,如果薄晚照嫌她还不够成熟,她可以努力变成熟,有问题她们可以一起面对……
在熟悉的巷口下了车,越灿又是一路小跑,跑到巷尾时额头都是汗,她脚步慢了下来,一楼的房间没有灯光,黑漆漆一片。
她知道薄晚照的作息时间,不会这么早睡。
越灿朝漆黑的房间走去,用手里的钥匙开了门,她打开灯,光亮填满熟悉的小房间,她看清后,脑袋一下懵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已经是无人居住的状态。
越灿站在原地好久都没缓过来,她失魂落魄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她拿起手机给薄晚照打电话,没接通便继续打,她固执拨着同一个号码。
最终还接听了。
越灿委屈得鼻酸,她轻颤着问:“你搬走了吗?”
“嗯。”
听到熟悉的轻哼,越灿眼泪不受控制下来了,“你搬哪了?我想见你,我今天过来,找不到你……”
对面沉默了两秒后,低语:“我不在南夏。”
薄晚照那天本想告诉越灿这件事,但没来得及,后来想想,也没有专门再说的必要。公司总部有个项目缺人,她答应了调岗,能换个城市,发展也更好,她没理由不去。
越灿脑袋混乱,以为薄晚照又出差去了,她追问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薄晚照嗓音清冷,“我不会再回来了。”
越灿怔住,如鲠在喉,这才意识到薄晚照是离开了南夏,她从来没听薄晚照提过这件事,薄晚照就这样一声不吭走了,她们都没见一面。
不会再回来了,越灿感觉胸口透不过气,好半天说不出话,不知道要说什么。
双双都沉默片刻。
“你去哪了?我去找你,不管多远我都能去找你。”越灿啜泣着继续问,情绪渐渐失控,“薄晚照,我想你了,我现在就想见你,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薄晚照沉声:“越灿,别这样。”
对面冷静的口吻显得她幼稚又无理取闹,越灿咬了咬唇,原本在脑海措辞了很多的话,都派不上用场,她意识到薄晚照压根就没考虑过跟她在一起,所以才没有半分犹豫。
啜泣声在话筒里格外明显。
“越灿。”
越灿没有应声,只是吸着鼻子。
“不哭了,要开开心心的。”
安抚的嗓音温柔好听,是她最喜欢的,但此刻她听着只有难受,因为这句话更像是一句温柔的道别,这句话过后,薄晚照不会再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