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上。
越灿终于近距离看清了,此时感觉是虚的,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她穿着剪裁得体的昂贵衬衫,干练精致,气场十足,再不是当初清贫的模样,现在变得光鲜亮丽……这么多年,理想一定都一一实现了吧。
时间和距离能模糊很多东西,比起曾经的亲密,现在更多是陌生。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说什么,像没认出彼此。
忘了也正常。
谭茗跟薄晚照笑说:“这是越灿啊,是不是太久没见,变化太大了,你们都认不出来了。”
从夏天到夏天,七年,越灿心里有着精确时间。谭茗不知道她们那段没见过光的过往,自然也不清楚她们见面时的心情。
薄晚照波澜不惊看着面前的人,笑着先说话:“是好久没见了。”
特别云淡风轻的一句,淡得像时光早就抹去了一切,什么都释然了,她们之间没什么特别。
越灿也云淡风轻地点着头,“有六七年了吧?”
薄晚照目光柔和,“嗯。”
再然后,没什么可说。
谭茗带着越灿去跟其他人打招呼,越灿稀里糊涂,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有人搭讪:“薄总,我们能合个影吗?”
薄晚照:“好啊。”
“你太美了。”
薄晚照:“谢谢。”
越灿听着三言两语入耳,声音还是自己熟悉的,和以前一样,温和好听,总是不紧不慢。
越灿无奈被谭茗拉着跟一堆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最后还是钟然拉了她一把,才把她给解救出来。
钟然看她有说有笑,状态良好,十分洒脱无所谓的态度,于是试探问她:“你真是刚好路过?”
越灿正吃着蛋糕,挑眉反问:“不然呢?”
钟然:“这么巧的?”
不远处。
“薄总,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越灿用小勺挖着蛋糕往嘴里送,有奶油蹭在手指上,黏黏糊糊,她很快吃完蛋糕,转身要走。
钟然问她:“去哪?”
越灿:“去洗个手。”
洗手间内,薄晚照撑在洗手台前,呼吸稍稍急促,情绪不安躁动,她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尽力平复着什么。
不一会儿,越灿也走了进来,相隔一米多的距离,两人碰上。
薄晚照脸色不太好。
尽管时隔多年,越灿还是敏感察觉到薄晚照是老毛病犯了,雨天总是这样。如果是当年,她会走上前直接抱她,安抚情绪……
“薄总,要我陪着你吗?”有第三个人走进来,关心询问。是方才和薄晚照聊天的女人。
越灿回头看对方,她先于薄晚照礼貌回答:“不用麻烦了。”
对方一愣,“你是……”
是什么身份?越灿带笑,轻松坦然地回答:“她妹妹。”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身份。
“那我就放心了。”
等空间里又只剩两个人,空气沉寂,越灿低声问:“你还好吧?”
薄晚照缓着呼吸,“还好。”
越灿将手放到水龙头下,带着绵密气泡的水流漫过手背,暗戳戳的,有点儿痒。她低头洗着手上的奶油,继续漫不经心叙旧:“你不是说不会回来了?”
第2章 她会对你温柔,但不会让你靠近。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再回来了。”
……
越灿离开酒店,坐在车内,思绪抽离。雨没停,反而越下越大,雨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又洗刷着蒙尘的回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那年她高三,还扎着高马尾,身上穿着过分宽松的校服,正叛逆的时候,和父母关系紧张,隔三差五吵架。
高中最后一个寒假,冬天格外漫长,冷空气徘徊好久才退场。
高三假期通常不是用来休息,而是用来卷生卷死的,虽然越灿不属于内卷行列,但也轻松不到哪去。
连续高强度补习了一星期,在寒假还剩三天时,越灿终于忍无可忍,从家里偷溜了出去,大口呼吸室外新鲜空气。
“越灿。”
走进一家甜品小店,越灿很快找到钟然的身影。钟然已经点好了她爱喝的饮料,正朝她招手。
钟然是她的同班好友,两人除了学习,基本可以无话不谈。
“约你出来可真难,忙什么呢?”
越灿先吸一口热乎乎的奶茶,“忙着被人折磨。”
钟然:“啊?”
“我现在一天学习12个小时,你信吗?”
钟然震惊,她知道越灿家里找了人给她补课,但没想到这么拼,“说好一起摆烂的,你怎么背着我卷起来了?”
“我妈嫌我成绩差丢她脸,找人天天监督我学习,就现在还是偷溜出来的。”
“你妈是挺严厉的。”钟然深表同情,她见过越灿的母亲谭茗,一位气场相当强大的精英女士,偏偏越灿慵懒散漫,与谭茗截然相反。
谭茗自己也不止一次吐槽,越灿不像是她能生出的女儿。
“对了。”钟然拿着手机凑到越灿面前,兴奋说,“你看看,我做的最新版计划,查了好多资料,这条路线更合理,能玩更多地方。怎么办,我感觉两个月都不够我们浪的,草原也想去,听说拍照可出片了……”
“现在才二月份,你就想着毕业旅行是不是太早了?”越灿泼了冷水,她边吃小蛋糕边吐槽,“还是先想想开学后的二模吧。”
钟然真不相信这是越灿能说出来的话,“才多久不见你还变学霸了?就张口闭口学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聊点别的行吗?求你了。”